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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家庭主婦的價值 　　晚上十點多了，沈畫依然在加班。向飛手裡拿著個紙袋。「給你個東西看，」把紙袋遞給沈畫，「這是腦神寧最詳細全面的資料。」沈畫接過抽出翻看，向飛的聲音在耳邊響：「拿回去！請鄧文宣看！」沈畫翻資料的手一下子僵住，沒敢抬頭。向飛的聲音繼續：「目的是，請他給腦神寧寫論文。」 　　沈畫抬頭，乞求：「向總——」向飛一擺手，「這事如能辦成，未來公司上市，我給你五萬幹股！」沈畫一震，向飛目光敏銳：「通過接觸，我感覺你是個對生活品質有很高要求的女孩子。」 　　沈畫到家時11點多了，摸到自己房門口，門不知為什麼關著，沒顧上多想，開門進屋開燈。隨著燈亮，赫然發現有個人的臉沖牆躺在她床上，嚇得她尖叫出聲。床上的人被她驚醒，翻過身來，是惠涓，嘟囔著說了句「怎麼才回來」之類的話。沈畫這才注意到，她用的東西被卷成一卷放在椅子上。沈畫顧不得問，先答：「公司加班，要上市，事特別多……」 　　惠涓擺手表示沒興趣，說：「我得在這屋睡，你上小可那擠擠。」沈畫看看她臉色沒敢多問，答應著去抱自己卷放一邊的被子，這時聽惠涓又道：「以後，我就得住這屋了。你抓緊時間租房子出去住。」說罷翻身沖牆，「走時把燈關上。」 　　惠涓同鄧文宣分居了。當現實要求兩人只能有一個人去追求時，惠涓選擇了犧牲。她把自己的追求轉移、寄託到了鄧文宣身上，把他的每一步成功都視作自己的成功，沒想到在鄧文宣那裡，她只是個一般的家庭婦女。 　　這事從昨天夜裡就一直在沈畫腦子裡縈繞：只要惠涓和鄧文宣分居，鄧家就沒她的房間。如果她住鄧家，還有可能假裝不經意地，讓鄧文宣看看腦神寧的資料，沒想到會遭遇這樣的變故。 　　沈畫想出了個辦法，但需要小可的配合：「我想搞一個家宴，今天晚上，大家一塊，把山山也叫來。你爸沒問題，只要你媽同意，這事就算成了一半。我認為他倆沒什麼大事，這時需要我們給他們製造一個臺階！」小可雖然沒情緒，但還是點了頭。 　　她們分了工，小可在家打掃衛生，沈畫去超市採購。小可不會做飯，只能讓沈畫做主廚。沈畫一個人張羅五個人的聚餐，切切實實體會到了家庭婦女的不易。惠涓進家後，先是注意到了家裡的整潔，循著紅燒魚香味兒來到廚房，看到了沈畫，當下有點心軟。小可和鄧文宣回來了，山山也到了。八菜一湯陸續上桌擺好，蔚為壯觀。 　　鄧文宣坐下，深深吸口氣，對惠涓道：「惠涓，昨天晚上我跟你說了很多，現在當著孩子們的面我再說一遍，這麼多年來你為這個家辛辛苦苦付出了你的全部，我非常感謝！下面我要說的話沒別的意思，只希望你別再委屈，我要說，你是做了很多，但我也沒有閑著。」 　　惠涓愣住。鄧文宣說的是事實，這個家能有今天的社會地位、經濟地位，誰都清楚，主要靠他。惠涓臉色越來越陰，仿佛醞釀著爆炸的炸彈。 　　沈畫搶在她前面開口，說出的話讓所有人意外。「那不一樣。姨夫為這個家當然也盡了全力，但跟小姨不一樣。」大家齊齊看她，鄧文宣目不轉睛。沈畫對他點點頭道：「姨夫，您知道今天我幹這一天家務活的體會是什麼嗎？非常辛苦，毫無樂趣。當然我知道您也很辛苦，但您所有的辛苦和付出都能得到社會的認可。小姨呢？她這麼多年的家務勞動如果得不到家裡人得不到您的認可，就算是被扔進了一個無底的黑洞，無影無蹤無聲無形！」 　　鄧文宣沉默，幾秒後抬起眼睛：「很有道理！」看著惠涓，「對不起。」這聲「對不起」是鄭重的，發自內心的，所有人都有感覺，惠涓更是熱淚盈眶。強壓下哽咽，惠涓說：「老鄧，知道女人圖什麼嗎？就圖句話！」話音剛落淚水奪眶湧出，她起身去沈畫房間，關了門。好一會，惠涓抱著自己的鋪蓋出來，對沈畫說：「畫，你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回去吧。」又對鄧文宣說：「老鄧，讓沈畫住家裡吧，真出去自己租房，還真讓人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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