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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李廠長正在跟田書記說話,見邊書記進來,李廠長就問:怎麼樣了?他承認了嗎?

  邊書記說:他不認帳。

  田書記問:你看像不像是他講的?

  邊書記說:他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挺不自然。

  李廠長生氣地說:這小子肯定說了,沒跑。

  田書記皺眉說:他死不承認,這事就不好辦。

  邊書記說:實在不行,就把吳進生從廣州喊回來,當面對質。

  李廠長說:你一會先給吳進生掛個長途。在電話裡先問問。

  邊書記說:行。

  田書記笑笑:老邊,侯志方可是秦志明的小舅子啊,去年到廣州出差不是出過點事嗎?先拿他開一回刀,鎮一鎮秦志明的邪氣。

  邊書記忙說:還是書記有辦法。對,秦志明的小舅子侯志方到廣州又搞妓女,又吃回扣,現在正在反腐敗,先弄他一個典型再說。

  李廠長想了想就說:行,這事老邊就去辦吧。明天一上班先開個黨委擴大會,研究一下給侯志方處分的事。

  老古在辦公室裡睡著了。他老婆在服裝廠上班,好幾個月開不出工資了,就放了長假。老婆就擺了一個餛飩攤,每天晚上老古都要去幫著賣一會兒。老古不願去,可是他怕老婆。昨天晚上生意好,賣到下三點才收攤。老古熬不住,中午在食堂吃了點飯,回到辦公室就在沙發上睡著了。電話鈴響了好幾回,他都不接。最後一個電話響起來不屈不撓的,老古只好爬起來接電話。

  是小嶽打來的。小嶽說:古主席,你是不是睡著了?

  老古含混地說:我有點感冒,不舒服。

  小嶽說:電視臺的來了,報社也打了電話說明天早上來。

  老古問:他們來幹什麼?

  小嶽說:人家來採訪募捐的事,已經在我這裡等你半天了。

  老古生氣地問:這事是誰捅出去的?

  小嶽說:宣傳部的小呂,這小子一慣嘴快。上午剛剛聽到點風,就緊著忙著給電視臺打電話,把人家給叫來了。現在怎麼辦啊?人家要採訪你啊?

  老古看看手錶,已經快三點。就說:我這就去,你先應付一下。就放了電話,到門後邊的臉盆裡用冷水擦了把臉,出了辦公室。

  電視臺來了三個人,二男一女,女的是個節目主持人,老古在電視上見過她。兩個男的是錄相的。老古進屋的時候,小嶽和宣傳部的小呂正陪著三個人聊天呢。見老古進來,小呂和小嶽忙站起來說:這是我們工會古主席。

  老古滿臉堆笑跟三個人挨個握手:太麻煩你們了。就順手捉起茶几上的招待煙,向那兩個男的扔。兩個男的笑著忙接住:點著呢點著呢,別客氣別客氣。

  老古連著說:接上接上。

  那女的笑著說:古主席,請您先介紹一下貴廠給袁小雲同學捐款的事吧。

  老古說:行,行。就簡單說了說情況。

  老古說完了,小嶽補充道:現在是剛剛開始,募捐的最後結果還沒有出來。

  小呂也笑了:是啊,所以我上午給你們打電話,就是通報個情況,沒想到你們行動這麼快。

  女主持人笑道:沒關係,我們今天主要是錄一下場面。請你們組織一下,好不好。

  老古痛快地說:沒問題。小呂小嶽,你們倆帶他們幾位到三車間去找找大高。

  小呂小嶽說行,就帶著三個人出門。老古又追出來,把小嶽叫到一邊低聲說:另外你通知一下食堂,給這三位安排一下客飯。弄好一點。

  那三個人好像聽到了,就朝老古笑笑,算是感謝的意思了。

  小呂就問那兩個男的,二位有多大酒量,晚上咱們練練。那兩個男的笑了,說我們酒量不行,劉小姐能喝八兩酒。女主持人就笑:呂先生,你可別聽他們胡說八道。

  於是大家都笑。劉小姐就問小嶽:岳先生,你們廠有一個叫楊軍的沒有?

  小嶽問:哪個車間的?我們廠有四千多人,我認識的不多。就是機關的我也認不全呢。

  小呂說:是啊,廠裡人多,不大好認全。男的女的?

  劉小姐笑道:男的。我一個老同學。前幾年剛剛轉業回來,說是分配到你們廠了,我一直沒見到他呢。

  兩個男的就笑,說是不是劉小姐的初戀啊。

  劉小姐有點不高興了:初戀怎麼了。咱們電視臺的人都這麼無聊。

  電視臺兩個男的就有點幹,小嶽忙笑道:劉小姐,這事我幫你問一問。

  劉小姐有點掃興地說:不用了,我就是隨便問問。

  幾個人就說著話走到了三車間。

  老古回到辦公室,見工會幹事小梁正等著他。

  小梁說:主席,二車間已經捐完了。就遞給老古一張紙:這是名單。

  老古驚訝:這麼快。侯志方這小子,什麼事都愛出個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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