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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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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虹不高興道:我就不相信你辦不了這事?劉虹要面子,當年的老鄉們一找她她就幫人家。 呂建國想了想:他要多少?我這兒可也不好過呢,還到處找米下鍋呢。 劉虹笑道:他要不多,看把你嚇的。你回來一下吧。跟志河坐坐。咱們找個飯館吃點得了。 呂建國為難地說:我真是脫不開身啊,現在我正找人忙著往回弄車呢。 劉虹笑道:找回來也沒有你一個車軲轆啊,志河可是等著你呢。 呂建國恨不得給妻子磕頭了:你就替我解釋解釋吧。我真是脫不開身啊。 劉虹無奈地說:那我先陪志河喝著吧,你要是有空就來一趟。就放了電話。呂建國就拔腳去找趙明瞭, 這幾年廠裡效益不好,在廠門口蓋了一個飯館。來了業務在那兒招待,方便,也比在街上吃便宜。蓋好了就讓銷售科承包了。誰知道,飯館弄得不像樣子,價錢還挺宰人。廠裡再來了客人,還是得到市里的飯店去吃,飯館就冷清了。前年,銷售科就又把飯館轉包給了趙明。趙明是個滾刀肉,廠裡沒人敢惹他。前年的承包費就沒交,說是賠了。前任許廠長屁也沒敢放一個,就算拉倒了,去年呂廠長上臺,就重新找人承包,可是趙明把價錢抬得高高的,幾個想承包的都嚇跑了,於是還是給趙明承包了,講好每年向廠裡交十萬塊錢。春節前,趙明賴著說沒錢,過了年一定給,這又不給了。呂建國心裡竄火,就準備親自去找趙明談談。 呂建國走到廠門口,突然又停下了,他想自己去找趙明要是談崩了怎麼辦,那小子仗著他姐夫是市委常委,誰的帳也不買。這年頭反正有點背景的,都雞巴硬硬的。呂建國就多了個心眼,在門衛給保衛科打電話,保衛科有人接了電話,聽出是呂建國,就忙說:我給您找徐科長啊。呂建國聽見電話裡邊吵吵嚷嚷的,心裡就煩。這些日子廠裡總丟東西,年前四車間還丟了一台電機,保衛科長老徐從各車間抽調上來十幾個人,夜裡亂轉,徐科長的兩眼熬成了猴屁股,也沒逮住誰。可東西還總是丟。 等了一會,徐科長接了電話。呂建國說:你來一趟。就低聲說了去趙明飯館的事情。老徐笑道:行,我就來,這小子欠錢不給,還挺牛的。廠長,這事你是該出馬了。 賀玉梅進了三車間,見工人們正在紮堆說什麼呢,就笑道:上班紮堆聊天,小心我扣你們的工資啊。工人們就轟地笑起來,有人說:賀書記,您扣什麼啊?都兩個月不開支了。說著就散了。 車間主任喬亮說:賀書記啊,您來得正好,您看這事怎麼辦啊?章榮師傅病了,他兒子剛剛找來了,跟我大吵了一通,說廠裡卸磨殺驢,他爸爸幹不動了,也沒人管了。還罵罵嘰嘰的,講了些不三不四的話。要不是看在章師傅面上,我真想揍他。 賀玉梅問:章師傅怎麼了? 喬亮苦笑道:還是他那老病。去年老漢有兩千多塊錢的藥條子沒報銷,不是廠裡沒錢嘛!這回老漢說什麼也不去住院了。 賀玉梅就心裡亂亂的。章榮是廠裡的老勞模,還出席過全國的勞模大會,也是市里的知名人物了,現在弄得藥費都報不了。這事傳出去,讓人家怎麼看啊!賀玉梅硬硬地說了一句:你到章師傅家把那藥條子,要來,我去找呂廠長簽字,報銷。 喬亮苦笑:廠裡不是沒錢嗎? 賀玉梅說:有錢沒錢也得給章師傅治病。他那些年沒日沒夜地幹,累了一身的病,老了老了,連病也看不了,日後誰還幹活啊!我聽說財務剛剛進了一萬多塊錢的回款。 喬亮看看賀玉梅,眼睛就潮了:賀書記,我不是當面奉承您,您這話叫話。現在真是沒人好好幹活。您知道,現在連工人階級都不叫了,叫什麼?叫工薪階層。廠長不叫廠長,叫老闆。真是操他媽的,都成了打工的跟資本家的關係了,還有雞巴什麼主人翁責任感?工人們都罵,說辦公室老郭帶人去OK,還嫖,給抓起來了。廠裡用的這叫什麼鳥人? 賀玉梅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別亂說了,你那嘴整天沒個準頭。那個姓鄭的想嫖,老郭不帶著去行嗎?咱們指著人家的合同呢。這個月的活能按時完成嗎? 喬亮苦笑道:看看吧,我也吃不准,現在大家都憋著要工資呢,沒錢大家不願幹。這半年多,我可是讓人罵著過來的啊。 賀玉梅笑道:少哭窮,你上個月賣廢鐵的錢都哪去了?聽說你賣了好幾千呢。 喬亮嚇了一跳,心說這車間裡有漢奸呢,嘴上就叫:冤死了。好幾千?我偷去啊? 賀玉梅笑道:你急什麼?我又沒說沒收你的。反正你能讓工人幹活,我就不管你。 喬亮笑道,您真是個開明領導,不像呂廠長天天黑著個臉。 賀玉梅笑說:你小子當著我罵呂廠長,當著呂廠長罵我。遲早我和呂廠長得當面對質。你忙不忙?要是不忙,跟我去看看章師傅。 兩人就騎著自行車出了廠,到了街上,進了一家食品店,買了幾聽罐頭兩袋奶粉出來。剛剛上了車,賀玉梅就聽到有個女的喊她,回頭一看,就跳下車來,笑了:袁雪雪,你打扮這麼漂亮幹什麼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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