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員一切力量進行爭取友軍工作

(一九四○年十一月四日)

葉、項、胡服、雲逸、陳毅、克誠、雪楓、先念[1]:

　　甲、根據華北(朱懷冰[2]三個師打八路軍時，由於我們火線上的統戰工作，其中一個師守中立)、陝甘寧邊區(保安隊和我們交戰時，由於我們的聯絡工作，預三師[3]在旁邊觀望不動)和蘇北黃橋[4](由於陳毅統戰工作的結果，兩李[5]及陳泰運[6]嚴守中立)等反磨擦戰鬥的經驗，在反磨擦的武裝鬥爭中，加緊爭取友軍對我同情或嚴守中立的工作，不但有很大的意義，而且有很大的可能。

　　乙、在今天華中的條件下，一方面國民黨軍隊在數量上較我軍佔優勢，另方面在那裡聚集著各種不同系統的地方軍和雜牌軍。如果由於我們努力爭取友軍工作的結果，使在湯恩伯、李品仙[7]等部向我進攻時，不僅有許多雜牌軍採取中立或發生對我同情的實際舉動，而且即在湯、李所部中亦發生一部分人反對內戰同情我軍的運動，則不僅對我華中反磨擦的武裝鬥爭有重大的意義和作用，同時將給予全國反共投降陰謀以嚴重的打擊，因此立即動員一切可能的黨政軍民力量去進行爭取友軍工作，成為你們今天最中心任務之一。

　　丙、立即選派得力代表攜帶毛、朱[8](有些對象亦可用周、彭[9]等名義)懇切函件，加上你們自己的聯絡信件，向周圍各友軍進行交友工作。如我們直接派代表不便的地方，可請托地方士紳、名流、文化人，以及一切與各友軍有親友、同鄉、同學、同宗關係的人等，代我們去疏通聯絡，向各友軍詳細解釋蘇北事件之真相及新四軍、八路軍不能開赴老黃河以北的苦衷和理由，向他們誠懇說明大敵當前團結禦侮之必要，以及分裂、內戰足以招致亡國之危險，求得他們不參加反共戰爭，或他們為敷衍命令計而打仗朝天放槍等。同時，對各種不同的友軍，除宣傳抗戰團結大道理外，必須強調與他們有切身利害的問題。例如:對川軍須特別強調八路軍、新四軍與川軍之友誼，強調蔣介石侵佔四川和消滅川軍之陰謀；對東北軍強調八路軍與東北軍之傳統友好關係，強調對張漢卿[10]及東北軍處境的同情，強調對某方[11]承認偽滿作為投降的第一個條件的憤激情緒；對馮治安、孫連仲[12]等強調我們與他們團結抗戰，共患難同禍福的必要等等。總而言之，使地方軍、雜牌軍為本身利益打算，懂得不上蔣[13]的當，而避免與我們作鷸蚌之爭。對李品仙及其部隊亦須強調八路與五路[14]之多年友誼，不應受人挑撥而互相敵視，致為蔣造成打擊五路與八路之機會。對湯恩伯及其部下亦須采友好爭取態度，以促使其內部分化。

　　丁、根據各方面經驗，「抗戰到底，團結到底」、「大敵當前，中國人不打中國人，中國軍隊不打中國軍隊」、「一切中國的同胞、中國友軍聯合起來抗日救國」、「反對內戰，反對中國人自相殘殺」等口號，仍是思想上瓦解反共軍隊和爭取友軍對我同情的有力武器。如發生磨擦戰爭時，望將這些口號，在我軍駐地周圍及友軍駐紮境內，到處書寫和張貼，尤其要設法動員民眾和同情分子在湯恩伯、李品仙等部所經過的一切地帶，遍貼遍寫這類標語口號。當湯、李部隊開近我防區周圍時，發動大規模的聯歡運動，即在戰鬥行動開始後，亦不要放鬆火線上呼團結抗日口號及部分談判妥協的工作。同時，對漢奸部隊或頑軍等，這類口號切忌亂用，根據過去經驗，亂用這類口號，反足增加反共軍之反感和團結。

　　戊、陳毅對兩李及陳泰運等之統戰工作，有豐富寶貴之經驗，望大家加以詳細研究，加以發揚，廣泛運用，以期各部分均能得到爭取友軍工作之最大成績，過去許多部隊對這方面工作做得非常之不夠。

　　毛、朱、王[15]

　　 根據中央檔案館保存的抄件刊印。

　　注釋

　　[1]葉，指葉挺，當時任新四軍軍長。項，指項英，當時任中共中央軍委新四軍分會書記、新四軍副軍長。胡服，即劉少奇。雲逸，即張雲逸（一八九二——一九七四）　，廣東文昌（今屬海南省）人，當時任新四軍參謀長兼江北指揮部指揮。陳毅，當時任新四軍蘇北指揮部指揮兼政治委員。克誠，即黃克誠，當時任八路軍第五縱隊司令員兼政治委員。雪楓，即彭雪楓，當時任八路軍第四縱隊司令員兼政治委員。先念，即李先念，當時任新四軍豫鄂挺進縱隊司令員兼政治委員。

　　[2]朱懷冰，當時任國民黨軍第九十七軍軍長。

　　[3]預三師指陳鞠旅任師長的國民黨軍第十六軍預備第三師。

　　[4]指黃橋戰役，又稱蘇北事件，見本卷第301頁注[4]。

　　[5]兩李，指李明揚和李長江，當時分別任國民黨軍魯蘇戰區蘇魯皖邊區遊擊軍總指揮和副總指揮。

　　[6]陳泰運，當時任國民黨軍魯蘇戰區蘇北遊擊縱隊司令。

　　[7]湯恩伯，當時任國民黨軍第三十一集團軍總司令。李品仙，當時任國民黨軍第五戰區副司令長官兼第二十一集團軍總司令、國民黨安徽省政府主席。

　　[8]毛，指毛澤東。朱，指朱德。

　　[9]周，指周恩來。彭，指彭德懷，當時任八路軍副總司令。

　　[10]張漢卿，即張學良。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他和楊虎城發動西安事變，要求蔣介石停止內戰，一致抗日。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後，張被蔣介石長期關押。

　　[11]指蔣介石國民黨政府。

　　[12]馮治安，當時任國民黨軍第三十三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當時任國民黨軍第五戰區副司令長官兼第二集團軍總司令。

　　[13]蔣，指蔣介石。

　　[14]一九三八年一月國民黨政府以桂系李宗仁的第五路軍組成第五戰區長官司令部，所屬李品仙的第二十一集團軍曾駐守大別山。同年新四軍第四支隊（其中不少幹部是從華北八路軍調入的）進抵皖中後，曾與李品仙部建立過友好的關係。因此這裡把這段友好關係稱作八路軍與五路軍的友誼。

　　[15]朱，指朱德。王，指王稼祥，當時任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兼總政治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