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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爭中失去親人是常有的事,但這並不意味著失去親人的痛苦可以比平時少
一點。17日,是 1973 年 1月 17 日,韋娜的戰友(其中包括她丈夫)擊落了一架
美國轟炸機,飛機冒著濃煙向大地撲來,結果一頭撲在韋娜的發報臺上。我想,這
時候韋娜即使變成一隻螞蟻也無法倖免於難。
韋娜陣亡的消息對我的治療無疑產生了極壞影響,就在當天夜裡,可怕的燒熱
向我捲土重來,而且從此再也沒有離開我。幾天後的一天下午,布切斯大夫來看我,
卻什麼也沒說,只在我床前默默站了一會兒就走了。我知道,這是對我死亡的宣告。
當天夜裡,玉也給我發出類似的宣告。不過,玉的宣告方式是任何人想不到的,
我自己也沒想到。這天夜裡,昏迷依然包抄著我,昏迷中,我突然感到一絲冰涼在
我臉上遊動,我睜開眼,看到玉正蹲在床前深情地望著我。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
的目光,我預感到玉可能要對我說布切斯大夫下午沒有說出的話。我握住她手,對
她說:「玉,你什麼也不要說,我知道……布切斯大夫什麼都跟我說了。」
「嗯,布切斯大夫說,你正在……調動一切細胞和病魔抗爭,這是好事。」她
使勁地握緊我說,「發燒是好事,說明你的細胞很敏感,很有力量,你會好的。」
我閉上眼睛,因為我無言以對。黑暗中,我感到我的手被王拉著放在了一團柔
軟的東西上,同時聽到玉這樣對我說;「韋夫,這是你的,你喜歡嗎?」
我睜開眼,看到玉的白大褂已經散開兩邊,露出一大片銀亮的肉體,而我的手
正放在她高聳的胸脯上——銀亮的柔軟中。我以為自己是在夢中,但玉告訴我這不
是夢,她這樣說道:「韋夫,我相信等你病好了一定會娶我的,是吧?所以我想…
…提前……和你睡在一起,你不介意吧。」
我睜大眼望著她。她坦然地立起身,抖掉自大褂,靜靜地鑽進了我被窩裡。
我敢說,除了白大褂,她什麼也沒穿。
天響!我簡直想不到她會用這種驚人的方式來宣告我的死亡。
這天夜裡,也許只有很短的時間,可我卻知道了什麼是女人,什麼是死亡。三
天后,我沒有一點遺憾,只懷著無窮的幸福和感激辭別了人世。
謝謝你,玉,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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