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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袁圓好像知道林茂的意思是讓雅妹開眼界,故意將屋裡的好東西都顯露一通,還不斷地說,女人唯一的資本是年輕,所以得趁年輕時多賺些多玩些,別聽那些老古板的,我看她們是因為老妒忌年輕才設計那許多的條條框框不讓越過。

  雅妹有些呆不住。林茂正要走,剛好肖漢文將電話打過來。袁圓嗲了一陣又將話筒遞給林茂。肖漢文說那邊的事情他已辦好,就這兩天他會打電話告訴林茂該什麼時候動身。

  回去的路上,雅妹臉上的紅暈一會兒褪一會兒漲。

  夜裡,一家人又在樓頂上聽跑跑唱歌。長著葡萄的那堆土中下午澆過一些水糞,涼風中有一股很濃的臊臭味。

  林茂忍不住說:「等這季葡萄熟了,將葡萄移到樓下去栽著。」

  林奇咳了一下說:「不行,就栽在這兒,要挪等我死了以後再說。」他又說,「我都不怕臭你怕什麼。」

  林奇坐的躺椅正好將那堆土完全護住。

  林茂停了一會兒說:「爸,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別憋著傷了自己。」

  齊梅芳怕林奇又發火,忙說:「你姐同大馬他們一起攪和搞股份制,你爸他著急哩!」

  林茂明知不是這個原因,也只好順著梯子下臺:「姐早該這樣,她哪一點也不比何友諒差,憑什麼就該吃苦受累上街擺攤養家。我就不支持她出去。今天我將話說在前面,股份制真搞成了,縣裡若不樹她當模範典型,我掏錢請你們坐飛機到北京去玩一趟。」

  一聽說坐飛機,跑跑在一邊樂得跳起來。

  齊梅芳說:「我只擔心他們兩口子都當副廠長了,到時候誰來照顧跑跑。」

  林茂說:「這好說,你們做做工作讓何友諒不當副廠長找個閒職幹幹,順便照顧一下家。」

  林奇說:「你就是容不下友諒,一家人有什麼深仇大恨解決不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搞圍魏救趙,聲東擊西,想用林青來牽制何友諒。告訴你,何友諒如果哪一天離開農機廠,我就哪一天不認他作女婿。我看得很清楚,農機廠離開他不行。」

  趙文說:「那農機廠能不能離開林茂?」

  林奇說:「這句話你莫問我,問他自己去。」

  林茂說:「我只知道自己當廠長三年,廠裡產值利潤翻了近一番。」

  齊梅芳說:「那些數字是哄上面領導的。我不看別的,只看幾個街坊,特別是石雨家,那日子是一年比一年緊巴。」

  林奇說:「你是連價格上漲的原因都算進去了,我問過廠裡人,實際生產的產品噸位幾乎和往年差不多。這我也不說,我只是擔心農機廠像鑄造廠一樣,鑄造廠不也是一開始好好的,可是說跌就跌得爬不起來。」

  林茂說:「我都這麼大了,你怎麼還是看我不順眼。」

  這時,樓下汽車喇叭響了一下,趙文探頭看了一眼後說是江書記的車。林茂忙下樓去迎接。林奇動作慢,又被地上的東西絆了一下,等他爬起來,江書記已上到樓頂。

  江書記說:「林師傅,你要的人我給送回來了。」

  林奇仔細一看,月光下站著的是盧發金。江書記說法院決定對盧發金免於起訴,他聽到消息就去將其接出來,還給林奇。

  盧發金感激得話也不知道怎麼說。

  林奇讓林茂摘了幾串熟葡萄請江書記吃。江書記吃了幾個後連連說好吃,問林奇施的什麼肥。林奇說是最臭的糞。那話的意思有一半是指林茂得的那些不乾淨的錢。江書記又吃了幾個便不吃了,要盧發金帶回去作為給孩子們的禮物。盧發金見自己在這兒不便就拿上葡萄回家去。

  江書記說:「我下午才聽說,鑄造廠領頭搞股份制的那個女人是你的女兒,不簡單。」

  林奇忙說:「她是瞎鬧,給領導添亂子。」「

  江書記說:「你給她捎個口信,讓她好好幹,到時我樹她當模範,改革時期,女性應該有闖勁。」

  趙文和齊梅芳在一旁笑了起來。

  江書記不知原因,他對趙文說:「你就是少了股子勁,怎麼樣,到劇團當團長的事想過沒有?」

  林茂搶著說:「她想過,不好意思給你回話,她覺得自己不適合當領導。」

  江書記意味深長地說:「那明天我請你看劇團的演出,你肯不肯賞光?」

  趙文說:「書記請,就是鴻門宴我也去。」

  江書記馬上掏出兩張票遞給趙文,那意思是讓林茂也一齊去。

  江書記回頭對齊梅芳說:「我家那位,打了幾次電話就以為將你做的菜全學好了,可那味道——完全是東施效顰。」

  齊梅芳說:「可能是吃多了一個人做的菜有些膩,老林還不是總說我做不好菜。」

  江書記說:「那正好,以後每天你到我家去,我家那位到你家來,我們換換工。」

  齊梅芳說:「我沒這大膽,我家的廚房也容不下書記夫人進去。」

  林茂送江書記下樓時,隨口告訴他,自己最近認識一個老闆,他有關係找外商為縣裡投資。江書記一聽非常高興,要林茂將這事盯著點,爭取能夠辦成。為縣裡消滅一個空白點。江書記這一提醒,林茂才想起,整個縣裡連半點外資也沒有引進來。每年的經濟工作會議上江書記作報告都說要突破,可一直沒有突破。

  江書記走後,林茂一個人站在昏暗的門洞裡,想著這事太突然了,辦起來大概容易,以後麻煩事少不了。

  半夜裡起了露水,大家都往屋裡搬東西,只有趙文躺著不動。林茂告訴她電已來了,空調已打開,趙文還是沒動。林茂知道她為自己搶著在江書記面前表態生氣了。樓頂上只剩下他倆。林茂就擠著躺到趙文的竹床上,然後不停地用手反復撫摸趙文身上的各個敏感部位,直摸得她該硬的地方硬起來,該軟的地方軟下去。趙文突然伸出手將他死死摟住,並將下身用力貼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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