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柳建偉 > 石破天驚 | 上頁 下頁 | |
七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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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九點,張中原在石萬山的陪同下,準時出現在江北區民政局門口。石萬山怕張中原臨時又變卦,非要跟過來。 不一會兒,高麗美驅車匆匆到來。張中原高麗美先後進了民政局大樓。 石萬山把切諾基的座椅放下,躺了下去,靜心聆聽著小提琴樂曲,等待著張中原。聽著聽著,他閉上了眼睛。 一陣敲窗聲猛然響起,石萬山一睜眼,看見一胖一瘦兩個警察正隔著玻璃沖他招手,嘴巴張張合合的在說著什麼。 他打開車門,「請問有事嗎?」 胖警官回答,「110接到報警電話,說有涉嫌綁架傷害罪的嫌疑犯正在江北民政局。請問上校同志,是你報的警嗎?」 「不是我。涉嫌綁架傷害罪的嫌疑犯?他跑民政局來幹什麼?」 「不清楚。我們正在調查。謝謝,打擾了。」 兩個警官往裡面去,恰好遇到張中原和高麗美一前一後出了民政局大門,他們已經領取了離婚證書。張中原想要向高麗美最後道個別,高麗美把臉一扭,不理他。張中原討了個沒趣,自嘲地笑笑,往切諾基跑去。 兩個警官追上來,胖警官說,「同志你好。110接到報警電話,說有涉嫌綁架傷害罪的嫌疑犯正在江北民政局。請問是你報的警嗎?」 「沒有啊,我沒報警。」 高麗美疾步跑過來,「警察同志,是我報的警。他就是嫌疑犯。」 警官和張中原同時愣住了。 稍頃,瘦警官問高麗美,「你報的警?受害人在哪裡?」 「至今都可能還在市醫院急救室裡,兩小時前,他剛剛脫離危險。」高麗美用手指著張中原,眼含淚水,「就是他指使人幹的,他們還要殺受害人全家。」 胖警官盯著張中原,「解放軍同志,請你做出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中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驚呆了。 石萬山走到兩個警官面前,「警察同志,這位同志是我們的營長,什麼打人殺人的,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絕對是個誤會!」 高麗美向兩個警官大喊起來,「警察同志,我說的絕對是事實,我可以負法律責任!前天晚上,這個營長指使部下到受害人家裡,對他拳打腳踢的,他那個部下我認識。昨天晚上,他又派人把受害人打得渾身是血是傷,還把人家毀了容。」 眼淚順著高麗美的臉頰流了下來,她扯開嗓門喊道,「張中原,肯定是你指使人幹的,你欺人太甚了,你太狠心了!我豁出去了,大不了是個死,我不怕你們!」 張中原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石萬山走前幾步,怒視著她,「高麗美,這種事你也敢胡說嗎? 前天晚上是什麼情況,我們已經做了調查,你不但不好好反省自己,還要血口噴人?告訴你,你這是要犯法的!」 高麗美不理會石萬山,對胖警官說,「警察同志,張中原之所以這麼猖狂,是因為上面有保護傘,有人給他打氣撐腰!」 她手一指石萬山,「他就是張中原的保護傘,在他的包庇縱容下,張中原才這麼無法無天。警察同志,我相信你們一定不會官官相護的。」 胖警官說,「你放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瘦警察掏出槍,對準張中原和石萬山,「對不起,現在你們是犯罪嫌疑人,請掏出你們的證件,接受檢查。」 「中原,掏證件!」石萬山把證件掏出來遞給胖警官,「行,既然我們暫時洗脫不了嫌疑,我們願意接受警方調查。把你手裡的破玩意兒收起來!當心走火。」 胖警官抬高槍口,仔細看過證件後,退還給他們,「謝謝。對不起,請跟我們走一趟,請你們配合。」 「我們會好好配合的。只是我現在想借你手機用一下,行嗎?」 石萬山說。 「可以。」 石萬山撥通了大本營的電話,「彩雲,我是石萬山。高麗美報警說中原涉嫌一起綁架傷害案,說我是包庇縱容犯。是啊,是天方夜譚啊,但在洗刷罪名之前,我們必須接受110巡警的調查,恐怕一時半會兒脫不了身。請你馬上把這個突發事件告訴政委,為了慎重起見,你讓洪政委把齊東平魏光亮先控制起來,不,把他們叫到團部瞭解情況。有緊急情況,我會隨時跟你聯繫。」 「謝謝。」石萬山歸還手機,笑著對越聚越多的圍觀群眾說,「這是拍電影,別離得太近了。」走到高麗美面前,「你要是平白無故誣陷我們,要負法律責任的。」 高麗美冷冷地瞪著他和張中原,不說話。 上警車前,張中原回頭沖高麗美大喊,「高麗美,你這個瘋子,你他媽的徹底瘋了!」 瘦警官攔住準備開車走的高麗美,「請你也去派出所一趟,我們要做筆錄。」 胖瘦倆警官,石萬山,張中原,高麗美來到漢江市醫院留觀室時,頭纏紗布手掛吊瓶的王輔文,正目光呆滯地躺在病床上。 胖警官問他,「請你回答,你頭上和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王輔文抬了抬眼皮,「喝多了酒,一腳踩空了,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什麼?你怎麼能跟警察說假話呢?」高麗美大叫起來,「我都不怕他們,你怕什麼?難道你就這麼任人宰割嗎?」 王輔文不看她,看著胖警官,「警察同志,你們別聽她的,我說的是實話。真的,我的傷與任何人都沒關係。」 高麗美氣得流下淚來。 胖瘦警官對視一眼,胖警官說,「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不再耽誤石團長和張營長的時間了。石團長,張營長,你們可以走了,真對不起。」 「沒關係,執行公務嘛。只要還我們清白就行。」 胖瘦警官向石萬山和張中原行個禮,走了。 石萬山直視著高麗美,「你別擔心,我們不會告你的。我不會告你,是因為你畢竟做過幾年部隊家屬;中原也不會告你,因為他是條漢子!也許以後你跟我們部隊再沒關係了,但我還是想給你一個忠告:說話做事要多動腦子,別盡做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張中原不看高麗美,也不說話,幾近心如死灰。 他們一走,高麗美立刻抓住王輔文的胳膊,一邊哭喊一邊狂搖, 「你怎麼能這樣?你為什麼這麼膽小?為什麼要害得我不仁不義? 連真話都不敢說,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王輔文厭惡地看著她,聲音像冰霜一樣寒冷,「別碰我,離我遠一點!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更不想讓你害死我!你不是一直想聽實話嗎?好,我現在告訴你,我妻子善良賢惠,對我溫柔體貼,我從來也沒打算過跟她離婚。你才是只母老虎!看看這幾天你是怎麼對待你丈夫的吧,就是給我十個豹子膽,我也不敢要、也絕不會要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 高麗美一下蒙了,傻了,呆了,等到終於清醒過來,她撲上去又抓又打,邊哭邊罵,「你這個騙子!我真是瞎了眼了,沒有看出來你是這麼無恥的東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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