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嘟噥道:「都是神經病,今天已經有十幾個人敲錯門了。」
健叔小聲說:「王超,你看,大家都這樣,不要難過,你才敲了兩次。」
我沖著門裡喊:「對不起,對不起。」
王超開車稍微往前挪了挪,說:「怎麼辦?」
健叔說:「這次要慎重啊,不能再敲人家門了。」
王超說:「索性.我往後倒車,留一段距離,衝刺一下。」
我說:「對對,就不要爬上去了,直接沖過去。」
王超說:「對,就要這樣。」
我們往後倒了大概五十米,王超一腳油門到底,但因為路上有雪,而且被攆過以後變成了冰,所以很滑,儘管他很努力,可到橋前的速度只有不到四十,當然就算慢點,也已經足夠過坡頂了。
我們在往上沖的過程中,王超說:「橋的這面是冰,那另一面也肯定是冰啊。」
健叔說:「是啊。」
王超說:「我們衝動了,應該派個人去看看橋對面的情況。」
健叔說:「是啊,萬一那面有危險。」
王超說:「遲了。」
健叔說:「你快刹車,停下再沖一次,我下去看看。」
王超帶著哭腔說:「我一直是踩著刹車的。」
說著,車沖過了橋的頂部。車頭向下的一刹那,突然我看見周圍都是人,尤其是前面五十多米的地方,很多的閃光燈在閃爍,大家揮舞著雙手,搖動著彩旗,大聲地叫喊著——小孩歡呼雀躍,青年面露微笑,情侶相擁凝視,老人指指點點。我們四個人一下懵了,緩過神來才發現在前面四十米的地方,有一大塊為了鋪設不知名管道而挖開的壕溝,可能因為下雪,工程就停了,但壕溝還在,寬度大概有三米多,至於深度是多少現在還目測不出來,要等幾秒鐘後才知道。
健叔大喊一聲:「大家快下車。」於是,我們四個人緩過神來,整齊地打開車門下車,當時離壕溝還不到十米。我們下車後都滑倒在地上。此時,四周晌起了熱烈的掌聲。我們癱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王超的桑塔納往溝裡滑去。王超痛苦地叫著:「唉,唉,唉,唉,唉!」還情不自禁地伸出一隻手,仿佛想將車抓住。當車到達壕溝的時候,我們都閉上了眼睛。
「轟隆」一聲,桑塔納側歪在溝裡,使我們得知那溝差不多深兩米。周圍又傳來了歡呼。我們爬起來走到溝邊。突然來了兩個城管人員,說:「你們不要站在這裡,很危險的。」
我們被請到安全地帶。突然,拐角開過來一輛龐大的吊車,人群自動散開一條路。城管說:「你們的運氣真好,數字真吉利,是第八輛。」
王超沒能說出話來。
城管說:「快去吊車那裡,要吊了。」
我們跑了過去。沒等我們說話,吊車司機說:「五百。」
王超說:「這麼貴,我還以為免費的呢。」
吊車司機說:「廢話,哪有這麼好的福利,你當這是歐洲呢。」
王超說:「便宜點吧。」
吊車司機說:「不能便宜了,你吊不吊?不吊,馬上會有車撞過來,到時候你的車就要壓報廢了。至於現在還不嚴重,回去修修敲敲就可以。」
王超說:「吊,吊。」
司機二話不說,點了支煙,開始下車幹活。
不一會兒,車已經被纜繩固定。
這時候,一個青年跑過來,對安靜的人群說:「來了來了,這次是輛奔馳。」
人群頓時騷動了。
突然,人群裡出來一個長者,兩手攤開往下一壓,頓時人全安靜了下來,但每張臉都洋溢著笑容。
王超說:「師傅,快點,那裡來車了。」
吊車司機說:「急什麼,人家還要敲門呢。」
吊車司機不緩不急地將車吊出,放在旁邊。有人輕輕說:「這輛桑塔納就是要比夏利結實。你看,鐵皮都沒大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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