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往寢室走。
健叔說:「你的生命跑了。」
那傢伙忙說:「算了算了,她也不理解藝術。沒關係。來來來,你們兩個站這兒,對對,站緊一點。」
在他的指揮下,那兩個背自行車輪胎的傢伙站在健叔的兩隻雞旁邊。
周圍漸漸走過一些人,對著這兩胎四男十雞指指點點。健叔也特別盡興,還時不時把雞舉起來。他們的行為藝術終於吸引了一個學生,那學生蹲下身久久凝望,然後問健叔:「你這雞怎麼賣啊?」
健叔說:「二十。」
那人搖搖頭,說:「太貴了。」
說完走到那個有八隻雞的傢伙身邊,問:「怎麼賣啊?」
那傢伙說:「我們在表演呢。」
那人後退三步,終於看見全景,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還以為這補胎的邊上有賣雞的呢,對不起。」
健叔問:「這要演出到什麼時候?」
那人說:「我們這個演出還加入了『夜色中的大地和最終的黎明'的情節,到明天天亮的時候我們就可以……」
還沒說完,健叔就站起來,「嗖」一下跑了。
我跟在後面說:「健叔,沒想到你跑得還挺利索。」
健叔說:「你看這孫子要我站一個晚上,不跑不行。」
我說:「你不用跑啊,你跟那人說就行了,本來就是開開玩笑的。」
健叔說:「不跑不行啊,我手裡還有兩隻雞呢,要改善伙食。」
我說:「哦,那趕緊,你跑得動嗎你?」
我們大概狂奔了一分鐘。我轉頭一看,發現那攤子離開了我們大概十米。
我說:「健叔,你跑太慢了。」
健叔說:「不行了,拼命了。」
我聽到身後忽然一陣老母雞叫,感到大事不好,回頭一看,那傢伙果然裹著八隻老母雞就追來了。那鋪天蓋地雞飛狗跳的陣勢把我和健叔嚇得呆站在原地。
健叔忽然清醒了,把雞往我手裡一塞,說:「你跑得快,別管我。」
我還沒來得及感動,那傢伙就撲我面前了,面目猙獰地說:「我還以為你要即興表演呢,原來是要跑。」
健叔火了,說:「誰他媽要偷你的雞啊,我他媽演出難道沒有出場費嗎?」
那傢伙說:「不是說好了這是義演嗎?」
健叔說:「義演也要出場費的,你沒當過歌星嗎?」
那傢伙說:「我沒錢。」
健叔說:「知道你沒錢,這不拿了你的雞了嘛!」
那傢伙說:「那雞演出後要放生的。」
健叔說:「放哪兒不給抓了吃啊。」
那傢伙說:「別人吃我不管,反正我沒吃。」
健叔說:「有本事你管那十隻雞到老死啊,保護起來啊。」
那傢伙說:「這怎麼可能?」
健叔說:「是啊,你看,你把雞放了,讓別人吃了,還不如讓我吃了。」
那傢伙說:「不行,這些雞不是雞,在這個團隊裡大家都是平等的。」
健叔說:「那這些是什麼?」
那傢伙說:「這些是演員。你怎麼能把我們的演員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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