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強賽回顧
第一場：中國——伊朗1997年9月13日
背景：中國國家隊此前去英格蘭集訓，調整身體狀況、演練陣容、確定打法。
在英格蘭贏了許多超級俱樂部隊，國內媒體對此行戰果表示懷疑，認為此時英超正
在進行，中國隊的比賽質量會大打折扣。但總體上國內輿論很有信心。國家隊的
「451」陣型也惹起許多人的懷疑，更多的疑問是人員的配備。這是媒體和球迷呼籲
國家隊調備人員的開始。賽前，國家隊最後兩場熱身一平一負，0：0平韓國，3：1
勝哈薩克斯坦。勢頭很好。媒體報道：國家隊信心很足，這來自于楊一民去加拿大
帶回的情報，伊朗隊在比賽中沒有留後手。國家隊領隊賽前對新聞界表示，此番決
戰中國隊會力爭取勝。隊長范志毅說：伊朗隊攻強守弱，我們的速度會為我們贏來
機會。但他最擔心的是巴蓋裡。
在B組，韓國主場3：0勝哈薩克斯坦，日本主場6：3勝烏茲別克斯坦。中亞的神
秘面紗揭開，他們成了B組三強搶分的目標。
結果：中國隊2：4先贏後輸，重演亞洲杯3：4輸給沙特的一幕。
古漢說：中國隊是跑不動了，體能不行。空中優勢差些，守門員矮些。三條線
中場弱了點。上半場伊朗隊主場是不適應客場氣氛，主場的觀眾過分熱了。下半時
適應了，放得開了。
戚務生：中國隊一向不會打順風球，領先後反倒不知所措了，我們總想從這個
圈子裡跳出來，但最後還是沒有跳出來。這是隊員們缺乏調節能力的表現，在那一
刻，他們的心理一定發生了傾斜。反勝為敗的關鍵一是技術不過關，二是心理不過
硬，隊員們對比賽的殘酷性缺乏足夠的認識。範志毅的犯規是致命的。這場比賽已
經成為事實，再總去想也沒有用，得趕快跳出這個失敗的坑，後面還有七場比賽要
打呢。
比賽簡況：上半時41分鐘，中國隊隊長范志毅點球破門；下半時第10分鐘，李
明右路接孫繼海斜傳鏟射破門。不過五分鐘，範志毅推倒阿裡·代伊，巴蓋裡點球
命中。第22分鐘，中國隊換人，隋東亮入替12號於根偉；23分鐘，伊朗隊2號攻入一
球。第25分鐘，李金羽入替姚夏，第40分鐘、42分鐘，伊朗隊2號和17號分別攻人一
球。
賽後：數百名中國球迷聚集在大連金州開發區的東方大廈前，喊：「戚務生下
來！」
北京時間9月15日淩晨：沙特隊主場2：1戰勝科威特。
第二場：卡塔爾——中國1997年9月26日
背景：卡塔爾一直被視為A組最弱，荷蘭籍主教練召來尼日利亞人入卡塔爾籍。
他認為中國隊和從前一樣沒有進步，戰術僵化。中國隊沒有從香港去迪拜，而是繞
道烏魯木齊經沙迦，滯空時間比前者要長十小時左右，原因不詳。國內輿論對中國
隊首場失利進行有分寸的批評，雖文章鋪天蓋地，但對戚務生採取了保護性評析，
球迷們也放下金州慘敗，寄希望于國腳能在多哈重拾信心。輿論普遍認為卡塔爾和
海灣杯時相比狀態明顯下降，首場0：2敗在科威特腳下就是證明。中國隊英籍顧問
在中伊之戰後一度失聰。中國隊讓媒體擔心的是補充新球員的問題。戚務生擔心卡
塔爾的高溫會影響中國隊的戰鬥力。李傳琪發表談話：國家隊會克服重重困難，並
有信心打好這一仗。
9月19日，伊朗與沙特在德黑蘭戰成1：1平。
在B組，阿聯酋4：0主場勝哈薩克斯坦，主場0：0平日本；韓國主場2：1勝烏茲
別克斯坦；哈薩克斯坦與烏茲別克斯坦1：1言和。
中卡戰果：1：1。中國隊先輸後平。郝海東帶病上陣，為中國隊爭得一分。
焦點：「451」陣型解體，彭偉國重擔中場組織重任。
戚務生：對比賽結果既滿意又不滿意。天氣影響了體能狀態。從自身來看，隊
員們在場上的應變能力與賽前的準備存在較大的反差。單純談心理並不能完全解釋
我們在場上的被動局面，正所謂藝高人膽大。中場休息時，進行了人員調整和局部
戰術調整，即主要強調堅決打邊路、中場的組織傳接要更合理。這一點在賽前已作
佈置，但上半時的效果較差。下半時隊員貫徹了這一要求，並收到了效果把比分扳
平。
邦弗雷雷對比賽結果十分惱怒，他有理由惱怒，全場比賽卡隊獲單刀球有三次，
但都不能入球。賽後，卡塔爾新聞界聯手倒邦。
中國國內輿論既不滿又慶倖，以平靜的目光看待中國隊多哈之戰，還有隨軍記
者稱讚「戚務生在進步」，並且替國腳的辛苦作了大量報道。但更多的文章對戚務
生的執教能力提出質疑。「451」的解體也是國內很高興的話題。
第三場：中國——沙特阿拉伯1997年10月3日
背景：沙特隊一勝一平，積四分。中國隊兩戰積一分，主場一戰許勝不許敗。
沙特人包機前往中國大連，沙特教練認為中國隊的水平較之亞洲杯期間有所下降，
因此對戰勝中國隊充滿信心。中國隊領隊李傳琪說中國隊整體實力不如沙特，但也
不是沒有機會。
中國隊會克服重重困難，打好這場比賽。新聞界對這場比賽的說法是「最後的
賭注」。
B組，韓國隊先輸後贏，2：1逆轉日本隊，日本隊陷入困境，韓國直奔小組第一。
阿聯酋客場3：2戰勝烏茲別克斯坦，也是先輸後勝，積分超過日本。
B組：伊朗客場平科威特，多賽一場積分領先。
中沙比賽結果：1：0。中國隊下半時攻入一球。
戚務生：這場球我們應該贏。
文加達：我們今天失利，不是因為下雨，我不願意以此為藉口，我們應該在任
何天氣下打好比賽。中國隊今天勝了也不是因為天氣。
焦點：10月3日大連天降中雨，氣溫下降。
賽後國內輿論盛讚中國球員，對戚務生不置可否。同時對中國隊傷兵增多又不
能及時調整表示不解，中國隊不能上場比賽的隊員日漸增加，但教練組沒有動作。
第四場：科威特——中國1997年10月10日
背景：科戚特與中國隊積分相同，都不能有失。馬查拉認為踢球不是量地圖，
中國隊不一定贏了沙特就肯定能勝科威特。中國隊又一次對中國記者關上大門，國
腳又一次嚴守紀律閉上嘴巴。中國教練組對出場陣容和打法產生分歧，執三種不同
看法。國內對國家隊客戰持樂觀態度。科威特當地氣候也很涼爽。
日本輸給韓國之後，主教練加茂周辭職，由其助手岡田武史接任。
中卡之戰結束以後，邦弗雷雷被解職，由波斯尼亞人哈吉出任主教練。
戰果：1：2。中國隊勝。
焦點：中國隊給科威特製造了「黑色一分鐘」。
馬查拉：這就是足球。馬查拉老淚縱橫，被助手攙出新聞發佈會。戚務生、李
傳琪、陳成達都對記者發表了談話，國家隊主力球員也接受了記者的採訪，國內媒
體對中國隊的這場勝利給予高度評價，戚務生頭一次受到稱讚。中國隊前景突現光
明，中國足協主席也在上海說：中國隊能否出線，主動權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如
果中國隊能解放思想，立足于拼搏對手，中國隊獲得世界盃決賽入場券並非沒有希
望。
客場敗給中國的同一天，沙特主教練文加達雖然主場以1：0戰勝了卡塔爾，但
由於場面上被卡塔爾圍攻，惹起球迷的不滿。王室成員當即召開會議，決定解除文
加達職務，接替者為德國人普菲斯特。
中國隊電召吳承瑛直飛德黑蘭，而國內對國家隊的陣容嚴重不整十分焦慮，對
只召吳承瑛一個人入隊深感不解，他們列舉了一大批國內優秀球員供國家隊挑選。
第五場：伊朗——中國1997年10月16日
背景：因為國家隊在情報收集方面的落後，造成「黃牌」債務，主力球員不能
參加中伊之戰。國家隊又恢復每日兩會制。伊朗主教練古漢：「我想中國隊會堵在
家門口死守，他們拿到一分也是不錯的結局。如果中國隊放棄進攻，伊朗隊會異常
頭疼。與卡塔爾比賽我們就在與耐心做鬥爭，中國隊後防線從力量到身高都比卡塔
爾強一截。如果中國隊放出來進攻，我還不擔心不進球，那時候伊朗的傳切配合就
會發揮威力。」戚務生沒有就比賽發表言論。國內輿論認為中伊之戰不求全取三分，
能拿一分也是成功。戰果：4：1。伊朗隊勝。
戚務生：我們對這場比賽準備很充分，直至賽前運轉均很正常，然而在比賽過
程裡遇到不幸。在這種大賽裡再次暴露了隊員心理素質差的弱點。三個老隊員被停
賽，年輕隊員好像缺少了主心骨。個別位置的失誤導致全盤皆輸，這種失誤把全隊
的注意力都弄垮了，以致出現大比分失敗的結局。中伊兩隊實力有差距，我們技不
如人。
伊朗主教練沒有出席新聞發佈會，贏家光顧慶賀而不出席發佈會在國際賽事中
實屬罕見，戚務生兵敗之後又受此輕待，但還是在酒店前對中國記者發表了上邊的
談話。
焦點：區楚良的稱職與否終於頭一次引起了新聞界的重視。
國內輿論對這場失敗持客觀態度，但對主教練和領隊發表的言論表示不解，他
們認為從中能看出中國隊的作戰意圖很盲目並且自相矛盾，守門員教練英國人裡默
似乎也受到了責備。總體上看，球迷對戚務生的不滿在加劇，新聞界則幫助中國隊
分析成敗因由，並且計算分數分析中國隊前景，認定打好餘下的三場比賽還是可以
出線。
同月18日，日本隊重現生機。韓國隊大勝烏茲別克斯坦，阿聯酋被哈薩克斯坦
斬下，日阿兩隊只差一分，主場若勝阿聯酋，日本以第二名出線幾成定局。
第六場：中國——卡塔爾l997年10月30日
背景：科威特在先失一球的情況下，連入兩球戰勝了沙特隊，中國隊又一次從
死亡線上回來，中卡之戰真正是生死之戰。中國隊教練組為國腳提供寬鬆環境，全
隊返回大連後放假一天，並且接受隊員的建議減少了訓練次數。但教練組空前緊張，
每晚研究方案到深夜。國內輿論普遍看好中國隊，卡塔爾被看成是「副班長」的當
然人選。球迷們也認定中國隊必勝，且大比分。戚務生接受中國記者採訪，認為：
中國隊正在進步。中國隊所剩幾場比賽都將分外殘酷和兇險，必須戰勝卡塔爾隊，
對沙特的比賽更加至關重要，最後一戰的時間安排因時差關係對中國隊都將十分不
利。
因為在中科之戰結束後六七個小時，才開始沙卡之戰，沙特隊可以根據中科之
戰的結局，從容與卡塔爾「溝通」，到那時，卡塔爾隊很可能已經徹底失去了希望，
而樂得做順水人情。為了不再看別人的眼色，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中國隊在後
三場比賽裡，不能再輸一場球。中國隊多次在失去公平競爭條件下，與世界盃賽擦
肩而過。現在中國隊還不具備韓國隊那樣的實力，對賽制的關心，並非我們以君子
之心去度小人之腹，需要的僅是一個公平競爭的環境。
10月24日，沙特隊1：0戰勝伊朗隊。伊朗輿論對古漢重炮齊轟。中國隊也重陷
困境。
在B組，日本戰和阿聯酋，比分為1：1。前途一片黑暗，而韓國隊已經提前獲得
法國世界盃入場券，烏茲別克斯坦勝哈薩克之後B組後四名分別積分8分7分和6分。
卡塔爾提前來中國適應氣候，哈吉率隊戰勝科威特被視為大爆冷門。哈吉認為
卡塔爾隊現在非常團結，戰鬥力和狀態都在回升，對中卡之戰只要能打出25日對科
威特一戰的水平來，中國隊就沒戲了。哈吉還說：擺在卡塔爾面前只有一個選擇，
就是勝利。
中國隊主力球員看好自己的主場，認為中國隊可以勝利。29日，中國隊在常務
副主席王俊生的率領下起大早到國旗下宣誓：「不做懦夫，不當逃兵，不吃後悔藥……
為中國足球血戰到底，堅決打敗卡沙科！」戚務生認為卡塔爾並非弱旅，只是前一
段狀態不好，就中卡兩隊的實力來看，不論勝負都是正常的結果。我們決不能輕視
對手。現在許多球迷都認為一定能贏卡塔爾，這種觀念要改變。我特別要提醒大家
的是，在卡隊身上決不是單純拿小分，多勝球的問題，關鍵是要調整好隊伍，拿下
3分。當李傳琪賽前向新聞界表示此仗要「爭取勝利」，有記者問：「如果中國隊失
敗了，足協應該怎麼辦？」李傳琪反問：「你們說該怎麼辦？」又轉而說：「我認
為如果失敗了，不能出線，我們也只有繼續總結，總結經驗教訓……」
焦點：解放范志毅，中國隊許平許勝不許輸。
結果：2：3。中國隊再次先贏後輸。
戚務生：我不認為換下李鐵是中卡之戰的轉折點。我們的隊員表現得與卡塔爾
有差距，90分鐘比賽的結果是正常的。我該負什麼責任就負什麼責任，現在還不到
時候。
在賽前的準備會上，教練組強調要打好三點「拼、快、靜」，但這三點在這場
比賽中都沒有發揮好。整場比賽，中國隊都打得拖泥帶水。在領先的情況下，中國
隊重犯了退守後場不思進攻的毛病。前鋒想繼續進球，後衛想保住勝果，將中場讓
給卡塔爾隊。卡塔爾在領先的情況下沒有退守，反而全力進攻，最後保住了勝利果
實。這一點正是中國隊的短處。這場比賽中國隊三名解禁球員謝峰、範志毅、李明
都上了，這可以說是當天中國隊上場的最佳陣容，在這種情況下主場輸球，回去後
得好好總結。
哈吉：我對中國隊瞭解不多，只知道他們的速度很快，而且隊中有許多優秀選
手，但防守不太好。上半時結束後，我就告訴我的隊員，這場比賽我們一定能贏，
因為我找到了他們的弱點和利用這些弱點的方法……卡隊隊長說：上半時結束時，
我們的教練告訴我們，中國隊要頂不住了，我們一定要贏下來。中國隊的5號經常回
防，他使我們的進攻很困難。中國隊換人後，範不能像5號那樣回防，他總是進攻，
我們就打他那個空檔，我們成功了。中國隊輕看我們，但我們的攻擊使中國隊吃了
大虧。
哈吉：中國隊先攻入一球，如果他們的後衛更好一點，結果可能就會是另外一
個樣子。幹我們這一行，有時候運氣也很重要。
賽後，球迷們齊聲喊「戚務生下課！戚務生下臺！中國足協解散！王俊生混蛋！」
這是中國球迷不滿的一次總爆發，中卡之戰的結果比中伊之戰的2：4更不能讓人接
受。戚務生已經變成了中國球迷心目中最不受歡迎的人。
在韓國漢城，日本隊背水一戰，2：0戰勝韓國；阿聯酋在自己的主場0：0被烏
茲別克逼和，日本隊柳暗花明，重新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科威特在客場0：0戰和伊朗，A組形勢再度混亂。
第七場：沙特阿拉伯——中國1997年l1月6日
背景：在國人普遍認定中國隊出線無望之時，科威特逼和伊朗，中國隊又有了
一爭高下的本錢。沙中一戰中國隊如能戰而勝之，中國隊就可以重獲主動。而沙特
的形勢比中國略好，但也只有取勝才有把握出線。
國內輿論對國家隊重寄厚望，但對國家隊的精神狀態和決心卻深為憂慮。他們
紛紛發表文章鼓勵國家隊為尊嚴而戰。李傳琪說：「我們對沙特的目標是保平爭勝。」
然後解釋說中國隊場場進球，場場失更多的球，如果把失球減為零，我們能拿下多
場比賽。另有隨軍記者報道中國隊士氣低落。沙待隊新任主教練普弗斯特說：「沙
特隊肯定會贏，我們在主場至今三戰全勝，這場也不落空。」沙特球迷和媒體普遍
看好主隊。中國足協在此時已經排定甲A重戰日程，擬12月16日續戰。
焦點：中國隊是否為尊嚴為榮譽而戰。
結果：1：1。是役雙方各射失一記點球。
戚務生：中國隊在第七輪作客利雅得，面對去年亞洲杯冠軍，雙方打得非常激
烈。沙特的戰術，總體來看90分鐘是非常成功的。中國隊下半時體能有所下降，最
後組織反擊因心理上的問題造成傳球時間和分量上不足，喪失了幾次入球機會。綜
觀今天的結局，總體看雙方都是可以接受的。
普弗斯特：我們今天的運氣不好。平局我並不失望，因為我們的球隊表現出良
好的勢頭，我們已經拿了11分，我們會繼續為出線努力。
此戰過後，中國和科威特一起被淘汰。
B組日本隊5：1大勝哈薩克斯坦，韓國隊3：1勝阿聯酋，韓國出線。日本將和A
組第二名爭奪另一張入場券。日本人此番大難不死。
國內輿論已經針對十強賽對足協提出批評，但一直不敢直言。
卡塔爾在中沙之戰後2：0戰勝伊朗。伊朗主教練古漢被解職。
卡伊之戰的結果讓中國球迷更加傷心不止。
第八場：中國——科威特1997年l1月31日
背景：已經是友誼賽表演賽。
焦點：卡塔爾對沙特一戰的勝負更讓中國球迷感興趣。
戚務生：……馬卡拉：……結果：1：0。中國隊靠馬明宇遠射奠定勝局。
戚務生：比賽贏了，但我認為中國隊在總體的傳接球戰術素養要低於科威待隊。
科威特一些配合打比我們流暢，如果我們的傳接配合能達到科威特的水平，我們的
實力要上一個臺階。從這場比賽看，如果中國隊能夠調整好心理狀態，發揮整體實
力，中國隊還是具備一定水平的。中國隊目前存在的最大問題就是心理不穩定和戰
術素養不高。
馬卡拉：這場比賽前兩個隊都失去了小組出線的機會，這自然會有些影響。
國內輿論對戚務生及中國足協的批判聲日益高漲。中國國家隊十強賽全部完成。
附錄
（l）俄羅斯客場0：1負於意大利惜別法蘭西，俄羅斯國內激起千層巨浪，政府
總理切爾諾梅爾金表示俄羅斯被淘汰是「無法容忍」和「令人憤慨」的。俄足協主
席科洛斯科夫反唇相譏：「這樣說是不公平的，沒必要輸球後就橫加指責。從1992
年後，我們就沒有從政府那裡拿過一個戈比。」俄羅斯運動委員會主任（相當於中
國國家体委主任）特亞加切夫決定在12月份召開一次工作會議，以討論確定俄羅斯
足球的未來。主教練伊格納季耶夫和足協主席科洛斯科夫免職的呼聲空前高漲。
（2）匈牙利遭受歷史性的大敗，總分1：12被南斯拉夫痛打出局，在政府的壓
力下，匈牙利足協包括主席在內的全體官員計劃于12月底辭職。
（3）伊朗主教練古漢被解職之後，伊朗議會眾多議員建議副總統兼體育教育委
員會委員長塔巴辭職謝罪。
此前，塔巴在小組賽結束之後曾批評球員「在場上沒有很好地貫徹教練的戰術
意圖，被寄予厚望的阿齊茲更是沒有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議員的發言人奴裡11
月10日在報在發表談話：「50名以上議員主張兼任體育教育委員會委員長的塔巴副
總統下臺。」他說：「足球是伊朗國民自豪感的源泉。足球對於政治也具有重要意
義。」他解釋說：「當6000萬伊朗國民在祈禱伊朗隊獲勝時，足球就已經超出了體
育範疇，而成為國家的大事。」奴裡指出：包括副總統在內的體育官員在議會召開
會議之前，應該儘早提出辭職。言下之意是免得到時受苦。
（4）中國隊痛失出線權之後，中國國家隊和中國足協常務副主席舉行新聞發佈
會，據說要與新聞界懇談，給全國球迷一個交待。結果是差一點就把責任推到媒體
和球迷身上了。體委官員說：「賽前，可以說，新聞界的預測、球迷的判斷、足球
界的估計（這個「估計」用得好，我們的專業人士對各隊的實力和自我實力靠的是
「估計」——筆者贊）都很清醒，……新聞界賽前預測，幾乎只有一種聲音：出線
很難，可能不大……」「儘管開賽以前方方面面在定位問題上都很清醒，可是開賽
以後，隨著比賽勝負的起伏（語法有病——筆者注），在定位問題上便開始搖擺。
尤其是通過我們自己的努力，主客場分別戰勝了沙特和科威特後（這裡有心虛的嫌
疑，勝「是通過我們自己的努力」，那麼輸是通過誰的努力呢？——筆者注），機
遇降臨，定位便開始升高（記憶中國家隊一直和新聞界少有接觸哇——筆者注）。
而當我們主場輸給卡塔爾、客場平沙特隊後，眼看著來之不易的機會稍縱即逝（這
又是好詞，不說沒有把握住稍縱即逝的機會，而只說機會稍縱即逝，用得好，用得
高妙絕倫——筆者贊），誰都不願面對這個現實，誰都不願接受這個現實（這兩個
「誰都」更顯示了水平，國家隊能面對能接受這個現實，中國足協能面對能接受這
個事實，體委官員能面對能接受這個事實，這個「誰」只是球迷和新聞界和業內的
一些好生氣的人了。兩個「誰都」沒有指名道姓，典型的「對事不對人」，政策水
平之高讓人佩服——筆者贊）。在定位問題上又搖擺起來、似乎認定我們完全應該
出線，絕對可以出線。」
這最末了一句雖然有點歪曲球迷和新聞界（球迷和新聞界從來也沒說過「完全」
和「絕對」，只是說有很好的機會但被我們喪失了），但也只能靠這個才能批評大
家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說話不算話出爾反爾。說到責任，體委官員說了：「定位問題
非常重要，只有準確定位，才不至於靠偶然性實現理想，才能從挫折中看到必然，
才不至於把失敗把責任僅僅歸於某個教練、某個隊員、某些場次……」
這個人沒敢說「歸於中國足協指導不力」。還有誰也搞不懂這個「定位」怎麼
就成了中國足球前進的唯一前提，這個人使用了一大堆條件複句「只有……才能」，
又加上了兩個哲學術語「偶然」「必然」，真是寫天書，只有成仙的人才讀得懂。
作為一個凡人，我只能讀懂文字之間的詭辯和推諉責任，骨子裡透著不誠懇不虛心
光想指點江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幸虧鄧小平的改革開放好政策，否則我
這樣評論大官兒的語錄，不槍斃也要判無期，僅僅從這個意義上，我也永遠跟著鄧
小平奔共產主義。
現在和明天的發展是，中國足協裡該怎麼做官就怎麼做官，四年一回的外圍賽
敗就敗了，再等下一回，正如體委官員說的：「十強賽讓中國足球重新認識了自己
和世界，認識到必然和偶然，中國足球還是有希望的，儘管這需要幾代人甚至幾十
代人的努力。」多麼感人肺腑的信心和決心，只是一傢伙就支出幾十年上百年去了，
咱們球迷只是要你在亞洲區出線，又不是讓你拿世界盃，等那麼久，真有理由懷疑
這中國足球還要不要踢了。不過僅就文章而論，官員引用的是觀眾的來信，人家不
用自己的話說，用球迷的話做結論，這就叫政策水平，從這裡得出了必然和偶然，
也是從這裡才說中國足球需要漫長的時間。事情到了官員嘴裡，說變就變，你能怎
麼樣？戚務生說得好：我要負責任，要由組織上決定。行了，我還是閉嘴吧。
組織上已經決定了，還叫喚什麼？
（5）維納布爾斯願意和日本隊爭奪半張入場券，但日本人擊垮了伊朗，澳大利
亞不得不直面剛剛上任的巴西人帶領的波斯大軍。十八歲的基維爾在第19分鐘接隊
友難杜卡傳球，左腳斜射皮球入網。41分鐘，阿齊茲終顯亞洲最佳球員價值，射穿
了澳大利亞門將博斯尼奇把守的球門。下半時，伊朗人發動了潮水般的進攻，博斯
尼奇左撲右擋力保不再失球。90分鐘哨響，維納布爾長出了一口氣，他終於等到了
回墨爾本的機會。但伊朗人的能力證明澳大利亞不願碰伊朗並非假話，波斯大漢如
果能保持住主場的勢頭，鹿死誰手的確很難判定，更何況巴蓋裡解禁出征，無疑能
使伊朗隊的攻防更加成形。澳大利亞實力本在伊朗之上，但多年來難遇強手，充其
量四年才有機會碰一碰真正的對手，生死之戰時澳大利亞球員的大賽經驗讓人懷疑。
但球員大部分在歐洲踢職業足球，應該能處理好這個環節。維納布爾斯的能力肯定
在巴西教頭阿爾代爾·埃維拉之上，他也更熟悉澳大利亞球員，按理論在墨爾本澳
大利亞23年之後有望進軍世界盃決賽圈。但伊朗球員沒有了古漢，反倒心情舒暢鬥
志高漲，打日本時輸在體能和運氣，打澳大利亞時無論氣勢還是體能都占了上風，
況且十強賽期間伊朗隊打客場的能力比打主場要強，此番做客墨爾本很難說不會創
造奇跡。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如果伊朗隊輸掉比賽，埃維拉的帥印肯定也保不
住，他肯定繼古漢之後退位。維納布爾斯如果主場兵敗，用不著澳大利亞足協說話，
他自己就會主動辭去職務謝罪。勝者王敗者寇，足球場上的鐵規矩。
（6）'98世界盃外圍賽中北美洲賽區全部結束，墨西哥隊4勝6平以賽區第一名
奪得巴黎入場券，但由於墨隊在後三場比賽一場未勝，前南斯拉夫人米盧蒂諾維奇
於11月26日被墨西哥足協解職。從人情世故上講，這屬拉完磨殺驢，但墨西哥足
球在中北美一直是龍頭老大，他要求以輝煌戰績出線，有些像亞洲的韓國足協，僅
僅出線不行，還必須漂漂亮亮出線。這不難理解，不同的目標產生不同的要求和標
准。
對中國來說，這或許是個好消息。米盧蒂諾維奇不是沒人要的角色，但中國足
球對這個浪跡天涯的人肯定有相當的吸引力，如果能早些請他來，給他多一點時間
去瞭解「中國國情」，我相信他會教給中國球員和中國同行許多東西。以遲尚斌的
為人和志向，擔當米氏的副手無疑最為適合。但願中國足協金州定位之後能來點真
實的行動。
（7）1981年，蘇永舜兵敗新西蘭之後心灰意冷，隻身悄然離開祖國遠赴加拿大；
1985年，曾雪麟北京工人體育場被香港隊2：1擊敗，中國球迷發生騷亂，警方拘留
逮捕了一些球迷，這便是有歷史含義的「5．19」。曾雪麟引咎辭職，從此離開球場
進了商場。1989年，高豐文創造了兩個「黑色三分鐘」，中國隊「只差一步到羅馬」，
高豐文繼續率隊出戰北京亞運會，但四分之一決賽被泰國以1：0擋在門外，高豐文
非免職非辭職屬國家隊的使命已經完結。1992年，徐根寶率國奧隊再次折戟，當
時的徐根寶集國奧國家隊主帥于一身。
兵敗之後徐沒有辭職亦沒有被免職，他擔當了施拉普納的助手，但把國奧隊的
帥印交給了拉德。後因徐根寶並不服氣施拉普納，便回到上海發展。1993年，施拉
普納率領中國國家隊赴中東約旦爭奪94年美國世界盃入場券，0：1輸給也門，小組
未能出線，施拉普納沒有被解職也沒有辭職。1994年，戚務生由國奧隊主教練上升
為國家隊教練，施拉普納喪失指揮權，合同到期便返回德國，後又重回中國發展，
足球啤酒雙不誤。
1996年，戚務生的國奧隊未能獲得亞特蘭大奧運會入場券，在亞洲杯賽上也未
能獲得冠軍，其實連前四名也未能進去，其實前八也是因為敘利亞人幫了一把。
戚務生萌生去意，但受到足協領導的嚴厲批評和教誨，戚務生繼續執教國家隊，
小組賽出線，決賽階段在A組的五支球隊中名列第三，如果卡塔爾最後一戰不是唯有
取勝一條路，而是像中國客場戰沙特那樣對戰平而出局完全可以接受，中國隊最好
的名次是小組第四。戚務生也會同高豐文、徐根寶、施拉普納一樣不清不楚不明不
白隨國家隊的解散而回家。也就是說，從1985年到現在，只有曾雪麟一個人執行了
國際慣例，從這個意義上說，曾雪麟在人格上是唯一值得球迷們尊重的一個。非常
悲哀，一切都在和國際接軌，場地廣告費、資金、包機、派隊留學、引進洋教頭、
職業聯賽……只有主教練問題上堅持「中國特色」，只能說明是強詞奪理。到底是
什麼原因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但我們起碼知道中國的社會政治環境絕對不是主教練
低能還要留任的原因，我們如今的政治環境肯定不是為庸才提供避難所的腐敗之地，
肯定不會因為臨陣易帥就影響了中國的國際政治形象。在這個問題上，中國足協沒
有能夠做到問心無愧，恰恰相反，他們有愧於中國日益改革開放的良好政治環境，
應該說中國足協才是這次外圍賽失敗的真正責任者。他們必須有所交代。
另：伊朗和日本的附加賽如期進行，90分鐘踢成1：1平，加時賽第28分鐘，日
本隊替補球員補射入網，「金球」淘汰伊朗。伊朗隊不得不在l1月20日對澳大利亞。
結果伊朗在主場1：1戰平。11月29日伊朗在墨爾本板球場舉行的二回合比賽中
創造了奇跡。澳大利亞人先攻入兩球，但伊朗在下半時第30分鐘和34分鐘連入兩球，
入球者是解禁出場的巴蓋裡和1996年亞洲足球先生阿齊茲，據說阿裡·代伊也有上
佳演出。裁判員補時將近9分鐘，但比賽終是要結束的。兩回合雙方戰成了3：3平，
伊朗隊以客場進球多的優勢氣走了英格蘭著名教頭維納布爾斯率領的澳大利亞隊。
此前，全世界的輿論都認為這最後一張入場券非澳大利亞莫屬。
在某種意義上講，我甚至比看中國隊還要高興地看伊朗隊出線。這是由亞洲一
批最優秀球員組成的球隊，他們一旦有了最好的教練，就有可能在世界盃賽場上為
亞洲爭得一些榮譽，他們甚至比韓國和沙特更有希望出線。
上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