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花旦陳魯豫
第六章
陳魯豫:各地觀眾說起來區別還是很大的,包括內地觀眾,北方和南方之間的
欣賞差別也很大。香港觀眾我感覺他們對電視的要求其實非常單純,白天工作那麼
緊張,晚上打開電視就是為了放鬆自己,所以大部分節目的定位,基本上就是為了
娛樂觀眾。而內地觀眾的欣賞,和我們歷來的「寓教於樂」引導很有關係,所以內
地觀眾更習慣看一些有社會意義的節目,如果有什麼節目光讓他們傻笑而不想事情,
大家可能就會覺得它沒質量沒品位;這些當然只代表我個人的感覺。
何東:你是不是感覺自己主持新聞節目比主持娛樂節目更有優勢也更合適?
陳魯豫:對。有好多人可能覺得我的臉長得很活潑外向,其實我的深層個性卻
很偏內向的,當然任何一個人的個性都是很多面的,但我在生活中還是內向偏多一
點。另外我除了工作之外,還是更喜歡安靜獨處,屬那種天生就缺乏表演能力的
人。如果有人想要請我去演戲,那就無異於將我綁赴刑場。可要真正想做漂亮一檔
娛樂節目,主持人就多少得帶點表演色彩,而且性格也應當是更活潑、外向的。最
開始做新聞節目,其實心裡也不是特別有底,只不過想到自己以前就是學新聞的,
去做這種節目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到後來自己實際做起新聞來,才真正感覺它其實
特別適合我。
何東:在你看來,電視做秀和真正的職業主持究竟有什麼根本區別?
陳魯豫:我剛到香港時,聽當地同事老說「做藝員的人應當如何如何」,當時
我們幾個從北京來的,聽著就很不習慣,怎麼能叫「藝員」呢?內地都說是電視工
作者呀。在我們原先看來,做電視的人和演藝界中人還是很不相同的。可在香港、
臺灣,除了個別做新聞主播的,凡在電視屏幕上露面的人,都是按「藝員」算的。
但到目前為止,反正在我個人看,做電視節目的和演藝圈裡的人,還是有一定區別
的。不過電視節目做到現在,恐怕也很難分得特別清楚了,因為已經有一些影視演
員和歌手,也開始上電視去主持娛樂或遊戲節目了。所以今後這些界定也許會越來
越模糊,甚至將來內地也有可能像港、台一樣,除了幾個做新聞節目的人之外,其
他節目的主持人可能也多項發展,比如說會演戲也會唱歌而且還照樣回來主持節目,
我現在還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必然發展趨勢。
何東:我這麼跟你說吧,比如我看你的《鳳凰早班車》,就覺得你的主播狀態
非常職業,而有的香港主持人,他們除了說話之外,還會加上更多的手勢、花哨…
…
陳魯豫: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並不贊同你這種說法。你自己可能沒在意,你剛
剛在講話的時候,就一直在不停地做手勢。我認為當一個人完全放鬆在和別人說話
時,就不會過多地在意自己做沒做什麼手勢。我在香港有時間偶爾也會打開電視看
一眼他們是怎樣主持節目的,有一點我起碼能感覺得到,那就是他們整個狀態都是
非常放鬆的。我倒沒有覺得他們刻意去花哨什麼……
何東:你認為自己怎樣去主持節目,才能真正達到自然、鬆弛?
陳魯豫:就是儘量要回到本真的自己吧。我這個人在屏幕上和電視之下反差不
是很大。基本上就是原來什麼樣上了電視還那樣。如果像你所說非要「做」成什麼
樣的主持,可能表現起來就不會很自然。對我個人來說,在電視上如果我表現了自
己最真實的一面,那就可能會讓觀眾感到比較舒服。要是我很做作、很刻意、很表
演,誰也不是傻子,看一看就知道我是在裝。有人曾經說我是「以不變應萬變」,
自己想想,可能就是這樣吧。
何東:陳魯豫-魯-豫;這名字很好聽,那麼「魯」和「豫」,是不是和你父
母的出生地有關,還是和你的以前有關?
陳魯豫:我媽媽的籍貫是山東,我爸爸的籍貫是河南,我名字的來由就是這樣。
因為女士優先,所以把我媽媽的籍貫放在了前邊。
何東:那你的個性是隨你媽媽還是你爸爸?
陳魯豫:我覺得還是隨我爸爸更多一點。
何東:你在一篇文章裡說「生活中的我是個連自己也難養活的人,更別提養花
養草了」;我很少聽說有女孩子不喜歡養花養草的,那麼你業餘都喜歡擺弄什麼?
你喜歡小動物嗎?如果不是,喜歡什麼?音樂、看書?
陳魯豫:我不是不喜歡鮮花綠草,而實在是自己很缺少這種能力。也不能說我
缺乏生活能力,但就是經常不往這根筋上走。比如很早以前在家裡,到了該吃飯的
時候,我爸爸問我:你餓了嗎?我說:餓死了!於是我爸爸就說:哎!既然餓了,
你為什麼早不說呀!當然現在整年在外面跑,餓了也知道要找飯吃,慢慢生活能力
也比以前強多了,可原來確實很欠缺這方面能力。對小動物呢?心裡喜歡,但真見
到就很怕,比如到別人家裡做客,如果人家養貓養狗,我來了就最好拴起來,要不
然我就會一直感到神經非常緊張。
生活中我一直以來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旅遊。其次也很喜歡和朋友在一起。現在
在香港,電影看了很多。回到家裡,喜歡一個人看書。
何東:你平時是不是一個對吃喝不很講究的人?既然你說連自己也很難養活?
那麼你是不是就更討厭做瑣碎的家務了?在你的天性裡,是不是也有點假小子的成
分?
陳魯豫:我爸爸曾經對我有一個很精闢的評價:好養活,難伺候。好養活,就
是餓了隨便給點什麼吃飽了就得,越是很貴的菜,像鮑魚、海參之類,越不愛吃。
難伺候,就是指我這個人有時候其實對很多生活細節、小節要求很高。做家務的能
力的確很差,現在水平有所提高,就是知道該把哪些衣服放到洗衣機裡,哪些應當
拿到外面去乾洗,不可以把顏色太深和太淺的混在一起洗,如此而已。我不會做飯,
關鍵是我老做不好。比如說讓我收拾書櫃,那麼最後的結果,就是我乾脆坐在地上
看了一大堆書,而根本沒有收拾櫃子。我不覺得自己個性有假小子的成分,但心裡
倒很嚮往那種男孩子氣。原來總是把什麼都寫在臉上,但現在已經好多了。我現在
經常需要告誡自己的是:既然做了公眾人物,就要遵從一定的遊戲規則,甭管自己
喜歡或不喜歡,有一些事情都必須面對和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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