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執子之手將子拖走 | 上頁 下頁
五六


  宇文毅的表情欣慰了些,接著看了眼靈妙兒又道:「妙兒,你說睿小子是不是越來越像你甄姨了?」

  靈妙兒微微一笑,「公子相貌清雋俊秀,自然是長的像甄姨多。可一身睿智計謀,卻肯定是隨了毅叔叔。」

  宇文毅哈哈大笑,眼底笑意彌漫,「好丫頭,這話說的真中聽。」他突然神情又帶上失望,「只是甄兒走的早,看不到睿兒現在的樣子……」

  宇文睿棕色的眸子內閃過陰晦,接著勾起薄唇對兩人道:「爹,妙兒,你們這一路趕來恐怕還沒有休息。我叫人給你們準備房間,明晚好好替你們接風洗塵。」

  宇文毅道:「嗯,趕了幾天的路,妙兒也該累了。」他對著我道:「藍丫頭,你好好養傷,我改明兒再過來看你。」

  我乖巧的點頭,「大舅舅慢走,妙姐姐慢走,大表哥慢走。」

  宇文睿的狐狸眼眯了眯,接著笑道:「爹,妙兒,我送你們出去。」

  我在心底做了個「轟」的手勢,送什麼送,你也和他們一起走吧。

  宇文睿和宇文毅還有靈妙兒出了門後房間就安靜了下來,我豎起耳朵聽了聽聲響,確定沒聲音後才試著用沒受傷的那只手支起身子,緩緩從床上移了下來。下了地之後我只覺得自己像是踩在一地棉花上,它軟我也軟。

  我大口吸了好幾口氣,在腿恢復些力氣後慢騰騰的像桌子走去。這短短的幾步路用誇張的說法來說比爬八十樓的樓梯還累,以致於我一到桌子邊就猛的往椅子坐下,震的我的手臂都有些疼。

  我趴在桌子上安了會兒神,乖乖,病人還真不好當。

  我等氣息調理過來之後就往藥碗伸出魔爪,只是在我幾乎就要碰到碗時門被人打了開,接著宇文睿涼涼的聲音響起。

  「你在幹嗎?」

  我當下很沒出息的收回手,特別溫和的說道:「在試試藥涼了沒有。」

  話說出口後我就怒駡自己不爭氣,真是的,我應該挺直小身板兒大聲的說:我在喝藥!

  可是那樣說的後果會是什麼?

  我再次不爭氣的想著,算了,咱是病號,咱犯不著要爭那一口氣。

  宇文睿走到我身邊坐下,俊美的臉龐依舊是淡淡的表情,「那麼藥涼了嗎?」

  我摩挲了下手指,「嗯,差不多了,可以喝了。」

  宇文睿單手指著側臉,細長的狐狸眼喜怒不明的看著我,「還不喝?」

  我有些喜出望外,敢情這廝剛才那話只是為了唬唬他爹和靈妙兒啊。我拉過藥碗就低頭喝了一口,接著面無表情的一口氣全部喝下,直到碗底只剩下些許藥渣。

  我回味著嘴裡彌漫的滋味,「真苦。」

  抬頭時看到宇文睿正對著我目不轉睛,我想了下問道:「表哥,你也想喝?」你也有傷?還是你有的是病?

  宇文睿慵懶的眨了下眼,眸子裡流瀉出絲絲誘惑。他修長的食指伸到我唇邊輕輕一揩,接著送到自己的唇邊舔舐了下,低沉的道:「嗯,確實很苦。」

  我轉身倒了茶水清嘴,心底暗暗想著這廝肯定思春了。

  第二日晚上的時候宇文睿替宇文毅在府中辦了洗塵宴,我因為受傷不能去便打發了細細去替我送禮。於是夜幕降臨的時候我打發了宮女出去,接著便穿起衣服偷偷溜了出去。

  我要去的地方並不難猜,自然是父皇在那天和我說的宮殿,朝鳳殿。

  朝鳳殿,顧名思義就是皇后棲居之殿。父皇的皇后從始至終都只有一位,那就是我去世的母后,宇文柔。

  我的母后在生我和皇姐的時候難產而死,那時候初為新生兒的我睜不開眼睛,自然也就錯過了看到她的唯一一次機會。我只是聽舅舅們和宮女們的偶爾談話間才得知,我的母后人如其名,是一個十分溫柔的人。

  母后在年方十六的時候嫁給了當時仍是太子的父皇,接著便是陪著他過了最艱辛和困難的時刻。在父皇登基後母後毫無懸念的成為了雲彌最尊貴的女人,溫柔且大度的陪在父皇的身邊。

  我的母后應該是愛父皇的,不然又怎麼會為了他堅持生下兩個孩子,最終失了性命。可父皇呢,他愛母后嗎?

  說愛,但為何我和皇姐從沒有聽他說起過母后的事情。

  說不愛,但又為什麼再也沒有立過皇后。

  還有,他口中的南兒又是誰。

  我深深的同情這位死去的母親,只因為她嫁的人是帝王,所以愛或不愛,都是奢侈。

  朝鳳殿在母后去世之後便已經空無一人,只是有宮女們定時打掃清理著也不見灰塵。我提著裙擺利落的走到父皇所說的那間屋子裡,推開門後就直奔那第三張椅子。

  這椅子和其他的椅子長的一摸一樣,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任誰也不會想到皇帝竟然在它的腿肚子裡藏了某些東西。

  我看著第三張椅子犯起了難,椅子我是找到了,可我要怎麼才能弄斷它的腿?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真是笨啊,我該預備一把菜刀來著,直接砍了該有多省事請。

  我在原地打起了轉轉,現在沒菜刀,可咋辦?

  我翻到椅子對著椅腿用力蹬了蹬,很好,非常結實。我又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沒有發現榔頭錘子之類的東西,頗為沮喪。

  蠟燭在慢慢燃燒著,微黃的光照亮了桌子,我突然就看到了桌子被雕成鏤空花紋的下方,唇角緩緩勾起。

  有了。

  我拖著椅子來到桌子邊,仔細對比著桌腳的大小和花紋間的空隙,在找到了適合的空隙之後就艱難的將桌腳塞進了空隙卡住,然後又拖來一張椅子協助我上了那懸在半空的椅子,接著心無旁騖的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壓了上去。

  我一臉嚴肅的想著我果然是個聰明的傢伙。

  時間在靜靜流淌,我也在靜靜的等著椅腿支撐不住我的重量而斷裂的時刻。可莫非是我太輕了?導致這椅子在過了接近半刻鐘的時候還沒有任何動靜?

  我憂鬱的支著下巴,試著用腳支地然後又猛的跳起坐下,可椅子依舊毫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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