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執子之手將子拖走 | 上頁 下頁 |
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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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個哈欠順從的照做,看著那細細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最終成了有些欣慰的感歎。 細細輕輕拉住我的手,半垂著眸子道:「公主,真的長大了呢。」 我抬頭,然後微愣。 鏡中嬌小的女子一襲水藍色的紡紗長裙輕柔飄逸,襯的她多了幾分柔弱清麗。往常總是盤成童髻的頭髮如今鬆鬆垮垮的半挽在了後頭,發間用了些精巧細緻的小銀飾,餘下的頭髮則是柔順的垂在胸前,比起平常的「丫鬟頭」不知淑女了多少倍。她半眯著眼睛,眸子裡彌漫著薄霧,額間點綴著精緻的梅花,在細碎的劉海下若隱若現。那張還帶些嬰兒肥的臉蛋兒上透著淡淡暈紅,紅唇輕輕抿著,似說還休。 以上,無一不顯露著屬於少女的羞澀姿態。 我微微傾斜了腦袋,鏡中那清麗的少女便跟著我一起傾斜。我眨眨眼睛,鏡中那人也跟則我眨眨眼睛。我莞爾一笑,這世上果然沒有醜女人。 白日裡的巡遊風平浪靜的過去,皇姐在巡遊結束後便急忙來到我身邊誇我今日打扮的脫俗,說晚上該吸引不少公子。我聽著覺得好笑,再打扮如何,相貌再美又如何,男子若愛的只是這臭皮囊,那不如不愛。 夜幕很快就降下,宮裡四處張燈結綵熱鬧非凡,我和其他幾個皇姐們一同入了座,安靜的看著這場盛宴的開始。 壽宴在宮中的「萃珍殿」裡舉行,父皇正居中上的龍椅上,妃子公主這些女眷則是依次坐在父皇的身後。前堂左邊坐著的是朝中重臣和王宮子孫,右邊則是外來使者和雲彌國內有權有勢的貴族們。 殿中人們對著父皇賀壽祝語,父皇滿臉笑容,客套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下面的人也豎起耳朵聽了一遍又一遍,殿中一片其樂融融。 「皇上。」一名來自小番邦的使者起身,恭敬的說道:「臣此番前來帶了些薄禮,枉皇上笑納。」而後拍手示意身後的隨從獻上禮物,道:「臣帶來的是南海百年壽玉一對,東竹千年人參十株,雪山靈芝十株,外加西海夜明珠五顆。祝皇上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父皇笑道:「多謝西丘使者。」 有了西丘使者的帶頭,其它的使者們也是精神抖擻的拿出了自己帶來的東西,除了雲戰和雲澤。 雲戰的兩名使者依舊神色淡然,不為所動,似是漠不關心又像是信心十足。而雲澤此次派來的那名老者則是淡笑看著一切,眼中意味深長。 我在後頭靜靜的觀察,宇文睿此時同平常無異,淡然的拿著酒杯應付著身旁人的搭話。宇文修也是笑的妖孽,不時和對面的貴族女子們交換著視線。而右邊的孟少玨也是慢條斯理的喝著酒水,如同每一個貴族子弟。 這時各邦使臣都送完了禮,雲戰使臣才緩緩的站起身子走向殿中,對著父皇道:「雲彌聖上,我皇這次遣我等過來賀壽,只準備了一樣壽禮。」 這話落下後殿中立刻一片嘈雜,其它幾邦的使臣們紛紛露出驚詫之態,間或藏著鄙夷。雲戰使臣卻是不為所動,接著笑道:「我皇獻上『雲蠱』一枚。」 殿中立刻沉寂。 我情不自禁的握緊了雙手,雲蠱,他說的是雲蠱? 「此雲蠱乃是天下至毒,也是天下至寶。」雲戰使臣緩緩說道:「此蠱能種下至毒之毒,卻也能解天下百蠱。我皇在幼時偶然得之,飼養至今已有十餘年。不知這份壽禮,雲彌聖上可滿意?」 父皇哈哈大笑,「雲戰果然一片誠意,朕自然是滿意,來人,賜酒!」 我暗暗看了孟少玨一眼,果然看到他臉色暗了幾分,下一秒視線就往我掃了過來。我不躲不閃的迎了上去,孟少玨,看來你這次沒和雲戰事先商量好啊,怎麼就讓他送來這麼個東西呢? 孟少玨微微眯了眯眼睛,唇邊染上笑意,視線移開。 「雲彌聖上。」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原來雲澤的那名老者已經來到了殿中,他撫著白須道:「我皇這次也只準備了一樣壽禮,就不知聖上能否瞧的上。」 父皇道:「李大人客氣,朕好奇不已啊,大人這次帶的是?」 那老者低低笑了一聲,吩咐身後的兩名男子抬了一個大盒子上來,接著道:「老夫這次送上的乃是雲澤宮內已經上了千年的合欒樹。」 父皇聞言猛的站起身,「合欒樹?果真是合欒樹?」 「此樹乃古代神獸下棲之處,滿五百年後結十果,可治奇症。滿千年後則樹散幽香,香氣遠散百里,聞者可治百病。且樹身製成桌木可令長期接觸者延年益壽,百毒不侵。」 「好好好!」父皇大笑,剛想說話卻只見殿中那兩名男子打開了盒子,霎時一股幽香快速的飄散到了空氣裡,濃郁芬芳。 老者笑意更甚,「恭祝雲彌聖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旁邊候著的侍衛迅速的上去關上盒子,但剛關上後卻神色開始異常,接著眼神迷離的開始胡話了起來。父皇濃眉一皺,喝斥道:「這是怎麼回事!來人!將那兩人拉下去!」 侍衛們應「是」,可走到一半時那老者卻又將盒子打了開,侍衛們行動變的遲緩,而殿中坐著的眾人竟也開始胡話了起來。我的意識也隨著濃香的彌漫開始模糊,身側的女眷們也都暈暈乎乎的張嘴念叨著什麼,情況一片混亂。 父皇突的坐下,手扶著額頭道:「李大人,你,你這是何意?」 老者倒還是站得筆直,笑道:「我倒是忘了,這合欒樹本是聖物,所以凡塵俗子們聞了自然是不適應的。」 我眨了眨眼睛試圖揮去眼前不斷搖晃著的幾個人影,這合欒樹裡肯定有蹊蹺,瞧這殿中人個個跟發了癲似的胡言亂語,只有那老者還有少數幾個人還清醒著。而那少數幾個人則是孟少玨,宇文修,還有——宇文睿? 宇文睿為什麼還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難道他有解藥? 我專注的思考著這個問題,然後發現我竟然沒有剛才那般暈眩了,我突然就想到一種可能,莫非這東西的性質和湘草相似,能快速的迷惑人的思想,但只要意志力夠強的人就能抵抗住?我暗暗定了定神,努力清除著腦子裡亂七八糟的雜念,只是那暈眩的感覺實在是太強烈,我咬了咬牙,忍痛對著未癒合的傷口使勁的按壓,直到血色又透出紗布時再睜眼時確實能夠安穩的看著眼前的東西了。 我趴在桌子上擦著自己的冷汗,雙眼依舊偷偷打量著前面的那幾人。 前頭父皇並沒有像其他人那般無用倒下,只是搖晃著身子試圖站穩。老者也不再看父皇,對著宇文睿笑道:「早聽聞宇文家的大公子是個難得的俊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宇文睿優雅的抬起眸子說道:「李大人實在是過獎,一切都在你們的算計之中,不是嗎?」他淡笑的看著宇文修道:「我一直都在找和雲澤暗中勾結的人,防了一個孟少玨,你們又推出了一個宇文昊,可卻沒想到真正的三皇子是我最親的七弟。也罷,至少我現在知道了,不是麼。」 宇文修臉上已經褪下了笑意,絕美的臉上一片冷漠,「大哥謙虛了,我的手下不也是幾乎被你滅剿的精光。」 宇文睿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桌面,「彼此彼此,那七弟……哦不,是三皇子現在的意思是?」 「大哥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呢。」宇文修起身走出去,「雲彌邊境我的十萬大軍正在突圍,你派在雲彌的重將也已經被我收買,抵抗不了多久就會敗陣。」 「哦?」宇文睿挑眉,「那你雲澤內呢,可還有精兵駐守?」 宇文修面色一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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