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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另一個臉上有道疤的男人開口道:「我說二位,你們猜這府裡究竟有什麼好物事?值得……這麼天天來的?」

  「嗨!這還用猜麼?」胖子得意的晃了晃身子,「只要是男人,不管有多高的地位,能吸引住他的無非就兩種東西,一是金錢,二是美人!」他神秘一笑,「咱們這位,自然是不在乎那兩個錢兒的,可見……」

  「是為了美人?!」另外兩個異口同聲的答道,然而臉色卻變得更加古怪了!

  第九十章 冷香縈遍紅橋夢,夢覺城笳

  「殷將軍!」溫宏明一揖到底。

  「這怎麼敢當!溫相請坐,」殷佑然將溫宏明讓至上座,幾日不見,兩人臉上都有了些清臒之色,「朝廷事務繁忙,溫相怎會在這個時辰有空來我府中?」

  溫宏明搖頭苦笑,「將軍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皇上已經有將近半月未曾早朝了!政務堆積如山,唉,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我也好久沒見著皇上了,」殷佑然不動聲色道:「既是如此,各位大人便該好生勸慰著,溫相是皇上最信賴的臣子,總有機會能見著皇上的吧。」

  溫宏明見殷佑然刻意推搪,知道他心頭有氣,不由說道:「這些沒用的暫且不提,只是今天一早出了一件大事兒,西北泗塘縣的數百名流民,居然一路沖到縣衙,將縣官、縣丞等官員一併捆了,投進那汨羅江中……這……這不是要造反麼?」

  殷佑然聞言亦是一驚,「竟有這等事?溫大人應該速速稟報皇上才是。」

  「我一接到陝寧督撫的奏摺,就立刻進宮,想趁著皇上還沒起身就遞進去,誰知等了整整一個時辰也沒見皇上宣召。後來才知道,原來皇上竟是不在宮裡!」溫宏明表情有些匪夷所思,「前些日子聽大夥兒私下議論,說是有人看見皇上時常往睿王府跑,莫非是真的?」他詢問般的看向殷佑然,「睿王正在進京的路上,皇上若是真去睿王府,那又是為了什麼?將軍乃皇上至交,能否賜教一二?」

  殷佑然乍聽之下。已是心中雪亮,可惜儘管他深知內情,卻是一個字也不能說。「溫相也知道,因為太后的事兒。皇上疏遠我已經有不少時日了,又如何知道皇上的心思?溫相與其來問我,不如想了法子從玉喜公公那邊打聽,他才是和皇上形影不離地人!」

  「唉!」溫宏明再次歎氣,「無論如何。西北事急,總得見著皇上一面才好。實在不行,我就到睿王府外等著,沒準兒還真能見著皇上一面。」「萬萬不可!」殷佑然連忙阻止,見溫宏明面露驚詫,只好解釋道:「皇上既然是悄悄出宮的,便是不想讓旁人知道,溫相要是去睿王府堵人,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丟下手不管麼?」溫宏明重重跺腳,肅容道:「我知道將軍是忠直之人,也就直言不諱了!江堤重修之事一直在進行著。又有六王爺親自監督,怎麼會有流民衝垮縣衙的事情出現?這事兒絕不簡單。裡面只怕是另有玄機!」

  殷佑然一聽。心中感佩,「也罷。皇上終究是要回宮地,溫相只管去宮裡等著,睿王府那邊……少不得我去打聽一番便是!」

  這句話正中溫宏明下懷,忙抱拳道:「那就有勞將軍了,我這就進宮去!」目送溫宏明離去,殷佑然咳了一聲道:「出來吧。」

  屏風後頓時出來兩個身高差不多的少年,一個氣質清雅,觀之可親;另一個則是眉目冷峻,讓人生畏。

  「爹!」

  「姑父!」

  這兩名少年正是殷佑然地獨子殷震霆和白小憐的侄兒白鋒寒,他二人外出歷練回來,正趕上大皇子薨、以及太后被廢和殷佑然辭去大將軍一職,才知朝廷風雲突變,殷家再不似往日風光,被殷佑然拘著,一直待在府中不許外出。

  「丞相大人還真是糊塗啊……,」殷震霆此時已是將近八歲,眉宇間少了幾分稚氣,多了不少成熟,說話卻是一如既往的促狹,「皇上當然是去見美人兒了,這還要來問爹麼?鋒寒對吧?」

  白鋒寒皺皺眉,「可是她……看起來不怎麼好呢……」

  殷佑然先是一愣,隨即怒道:「你們兩個又跑出去了?還敢跟蹤皇上?」

  「爹,你聽我們說完啊!」殷震霆忽的正色道:「我們倆趁皇上走了,才趴在後院牆上偷偷看了一眼,聽到幾個嬤嬤說話,原來是朱顏得了大病,只怕是不好呢!」

  「跟蹤皇上的不止我們兩個!」白鋒寒插嘴道:「至少還有另外兩撥人!」

  殷震霆跟著點頭道:「那麼大地睿王府,倒是一個守衛沒見著,被那麼些來歷不明的人跟蹤著,這可真是……,爹,朱顏怎麼辦?那些跟蹤的人也許是要對她不利呢!」

  「我們可以暗中保護她!」白鋒寒面冷心熱,聽到嬤嬤麼議論朱顏的病情,便覺得心中鬱悶難擋。

  「哪裡輪得到你們兩個操心!你看那睿王府似是不曾設防,其實那才是如銅牆鐵壁包圍一般的地方呢!」殷佑然輕歎道。他知道蕭見離一直在京中,有蕭見離在,便不會有什麼危險。只是他想不明白,蕭見離為何肯讓龍承霄每日看望朱顏,莫非,是朱顏的病真的不好了?

  「爹是要去找皇上麼?」殷震霆最是精靈,「皇上這會兒應該不在睿王府呢。」

  「不在……,那最好!」不知叢幾十起,他心中竟有些害怕遇見那位兒時玩伴了。

  從王府後門外的大街一路經過,殷佑然也留心到許多不尋常的氣息,正如白鋒寒所說,有不少人在暗中監視著睿王府內地動向,卻不知道都是來自何方。而以蕭見離的本事,為何又放任這些人肆無忌憚的窺伺呢了啊!真是稀客!」蕭見離笑眯眯地將殷佑然領進王府花廳。

  「侯爺客氣了!」殷佑然抱拳,「敢問皇上是否剛剛離開?」他與蕭見離交道不深,想來還是開門見山直說的好。

  「是!」蕭見離爽快地答道:「你是知道內情地人,我便也不瞞你。其實朱顏身子一直不好,怕是當日出事時落下了病根,加上鬱鬱寡歡……她是個心重的人,上個月開始昏睡,東西倒還能喂進去,就是不醒。我看皇上也是真地用心了,橫豎子墨也不在,皇上每日來看看倒也無妨。」

  殷佑然聞言,便覺心裡一陣糾葛。說到底,是殷太后----他的姑母將朱顏害成這樣,倘若朱顏因此去世,皇上一定也會遭受重大的打擊,想來都是他殷家的罪過了!原想著子墨能給朱顏帶去些安穩日子,偏偏又被派上戰場。皇帝即便是廢除了太后,對他那位皇兄的忌憚卻是一日也未減退過!

  「王爺不日就要回京,到時候還需多加小心!」殷佑然匆匆說了一句便起身告辭,這是他唯一能提醒的了。龍承霄那道班師回朝的旨意,別人看不明白,他又怎會不懂!想必……那九五至尊已是動了殺機。

  「將軍走好!」蕭見離在花廳裡站了一會兒,忽的回頭朝窗外看去,「你怎麼跑出來了?殷佑然武功不弱,別讓他發現了你!」

  「哎呀,發現了也想不到,何況他怎麼可能發現?」就見一名俏麗女子走進花廳,「每天都躺著,骨頭也疼了呢!公子……這什麼時候能完啊?」

  那女子黑髮如瀑,眉目如畫,赫然是號稱纏綿病榻、讓皇帝不惜荒廢早朝的朱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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