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只是朱顏改 | 上頁 下頁 |
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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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朱顏幾乎是尖叫起來,「誰也不許進來!」 原來,別人是這麼想的……,朱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是她辜負了皇上?是她跟著子墨跑了?? 她真想仰天大笑啊,喉間卻只能發出「嘶嘶」的響聲;她以為自己會流眼淚——眼睛酸澀腫脹,卻是空空如也。 身子慢慢的滑落在地,她表面的堅強,再也維持不住。 這天下,一個一個,竟能將黑白顛倒至此!她一向自詡通達人情世故,知天認命,卻終究還是過於天真。明明知道來到這污濁之地會經受些什麼,也以為這百年裡自己的心早已刀槍不入,然而不過是區區一個下人的一句無心之言,就能輕輕鬆松的將她擊倒,潰不成軍…… 「皇上駕到……」 是龍承霄來了?朱顏眯起眼,他這會兒來又想幹什麼? 「你家主子呢?」 光聽聲音,就知道他的表情會有多麼的不耐! 「娘娘她……她身體不適……」 素雲顯然是驚慌失措了,誰也沒有想到皇帝會在這當口來,通常他只會在退朝後直奔凝華宮,而且永遠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凝華宮上上下下,雖說因為主子的位分不斷上升而與有榮焉,卻也由於從沒見過皇帝露好臉而膽戰心驚。 而這會兒,卻是掌燈時分,平日這個時候,皇帝已經在延禧宮那裡了…… 「這是怎麼回事!」 他是在發脾氣嗎?自從自己進宮來,每次看到他,似乎都在暴怒的狀態下!真的很想笑呢! 朱顏勉力睜開眼睛,就見到自己身邊圍了一圈人,還都一個個渾身顫抖著不敢言語。而在她的眼前,是一雙黑色皂文靴,映著半截金地緙絲孔雀羽龍袍——那金絲織出的紋路被燭光照的一閃一閃,看的她胃裡一陣翻騰,卻仍掙扎著翻身拜伏在地:「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這是在搞什麼鬼?」龍承霄望著腳下青絲蓬亂的女人:「你就是這樣迎駕的麼?你既執掌鳳印,連『德、言、容、功』四個字你都不懂?」 朱顏隨手一捋髮髻,卻一不留神又將頭上的點翠金步搖給劃拉到了地上,「臣妾……臣妾失儀了,求皇上恕罪!」 「哼,成何體統!還不快起來!!」龍承霄氣得聲音也變了,狠狠的在旁邊的軟椅上坐下。 然而朱顏在眾目睽睽之下,竟像是渾身沒了力氣一般,掙扎著看起來異常艱難,就連一旁隨侍的玉喜也看不下去了,朝凝華宮的一干兀自呆愣著的宮人喝到:「還不快些扶了你家娘娘起來,魂兒丟了麼?」 魏四德反應快,忙著沖過去要將朱顏扶起,不料朱顏忽的站起身來,竟是直直的撞到魏四德伸了一半的胳膊上,把魏四德唬了一跳,下意識的縮回手去,其他人皆來不及近前,眼看朱顏就要再次跌倒…… 眾人再一次目瞪口呆,原來竟是龍承霄從椅子上猛的站起來,接住了跌跌撞撞的朱顏! 「哼!瘋子!」 龍承霄正要將朱顏推到迎上來的素雲手裡,然而觸到她冰冷而軟滑的柔荑時,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飄然而至,倒讓他登時愣住了!頭一低,卻看見懷中之人眼中桀驁之色一閃而過,等再看時,卻又是迷迷濛濛,神智不清的模樣了。 「皇上,娘娘身子不好,還是讓奴婢……奴婢扶娘娘先去休息吧。」素雲一向忠心為主,這會子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了,見龍承霄乘勢撒手,忙一把穩穩扶住了。 龍承霄死死的盯著朱顏的背影看了半響,才恨恨的跺腳道:「玉喜!擺駕延禧宮!」 門外又響起太監長長的一聲喊,正用力扶著朱顏往床上走去的素雲倐的一愣,原本還踉踉蹌蹌的主子突然停下了腳步,身子也掙脫了出來,一雙微微上翹的美眸不知何時已然張開,目光深邃幽遠,不僅沒有剛才的混亂不堪,也不再像以往那樣充滿怨恨,那眼神,複雜迷離,連素雲看了都不禁有些害怕起來。 「他走了?」 冷淡的聲音聽了素雲心中一陣微涼,忙道:「回娘娘,皇上剛走……,去延禧宮了,」她小心翼翼打量著朱顏的臉色,卻沒看出半絲波動,忍不住埋怨道:「娘娘今兒是怎麼了?多好的機會啊,皇上擺明瞭今晚要留下的,您怎麼就……」 「他想留下就留下麼?」 還是冰冷的一句回話,卻噎的素雲登時啞口無言。 「去,給本宮傳太醫!」 第三十八章 片紅休掃盡從伊,留待舞人歸 「娘娘體虛內熱,心中似有鬱結,不過不甚嚴重,待臣開上幾味清心潤肺之藥,即可……」 「恐怕不只是體虛內熱那麼簡單吧?」朱顏冷冷的看著鬚髮花白的太醫,「本宮這些日子時常頭暈目眩,還有些別的症狀,素雲……」 侍立一邊的素雲聽到主子召喚,忙走上前來,在太醫耳邊輕輕說了幾句,果然,那太醫頓時臉色一變,慌道:「這……是微臣疏忽了,娘娘必須精心調養一段時日,不可掉以輕心,就將方子擬出,請娘娘過目。」 「嗯,只怕這靜養所需時日不短吧?」 太醫又是一怔,只感覺自己額頭上的豆大的汗珠一粒粒的迸發,卻苦於不敢擦拭,「回娘娘的話,怕是要兩、三個月才行……」他邊說邊觀察朱顏神情,見她並未顯露不豫之色,這才稍稍寬心。 「很好,回頭皇上、太后若是問起,金大人需知如何回話了!」 太醫心頭又是一陣狂跳,忙行禮回道:「娘娘的意思,微臣……心中有數,還請娘娘放心。」 朱顏點了點頭,「金大人的醫術果然高妙,本宮這病,可就託付給你了。素雲,送金大人出去吧。」 太醫如聞綸音,忙行了叩拜大禮,這才尾隨著素雲向外走去。好不容易出了殿門,這才覺得渾身癱軟,裡衣已是透濕了。不由得他不怕,實在是今日之事太過蹊蹺,往常那些娘娘病了,總是想儘量瞞著,別因為身子耽誤了承寵;而今日這位簡貴妃,明明沒有什麼大病,卻偏偏要讓他往重裡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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