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執手千年 | 上頁 下頁
一三六


  難道我繡的螢火蟲有這麼難辨識麼?斜睨了他一眼,不願意解釋。聽他喃喃道:「這蘭花繡得不錯,只是蘭花之上的不該是蝴蝶兒雙飛麼,怎麼……」說完便笑著搖頭。

  挑眉看著他,搶下繡帕不再讓他看——我就是螢火蟲了,怎麼著?轉過身去,不再理他。

  他偏是不知好歹地湊到眼前招惹我:「什麼時候你也給我繡個荷包?」

  我轉回過頭,看著他,得意地笑著搖頭——若是平日,那還有得商量,這會兒,給你繡?本小姐沒空!

  他輕輕地在我額頭一彈,「你呀!」

  正要反擊,小荷端著託盤走進來,託盤上放了兩個小碟。

  走到跟前,他站起身來,湊近前去,一臉疑惑道:「這是什麼?」

  「回王爺的話,這是姑娘用蘇赫王子送的牛奶和奶酪做的雪糕。」 把盤子放在桌上,小荷欣喜地解釋道,難得有什麼東西是他們家王爺也不知道的。

  自小荷手中接過兩隻碟子,對她笑笑,示意她可以下去拿自己那份雪糕吃了,小荷欣欣然地走開。看他納悶地研究那碟子裡的冰塊。我暗自得意,就是什麼都沒見識過的人吧,沒見過螢火蟲跟蘭花搭配,自然也沒見過雪糕。

  把準備好的勺子放在其中一隻碟子中,遞給他,他見了接過去,皺著眉。我把自己手上的碟子的放下,拿起筆寫:「涼涼的很是消暑的。」寫罷,拿起自己的勺子又指了指他的,笑了笑,請他自便。

  他看著我,並未動,繼續蹙著眉:「太醫說你要忌食冷的東西,你怎麼吃開了這些?」聽他說這句,頓時覺得自己白白準備了這些,倒是自討了個沒趣。心裡想著我又不是林妹妹,這點冰應該不會對身體怎樣,不顧他的反對,我用勺子挖了一塊冰填到自己口中,好涼,果然還是那樣好吃,涼涼地冰到了肚子裡,頓時覺得整個人都涼快了許多。對他挑挑眉,示意他可以嘗嘗。

  他見我如此,只能無奈地把眉毛擰成一個卷兒。

  我才懶得理會那些,只顧著繼續挖了一塊冰填到嘴裡,一邊吃著一邊對他做了個鬼臉,心道:反正吃都吃了,你總不能讓我吐了出來。

  剛剛把冰塊填進口中,手卻被他握住,納悶地看著眼前的人,他卻整個人欺身過來,鎖住我的腰,一時間兩人之間再無空隙。他嘴角輕揚,低頭便覆上了我的唇,心下一晃,頓時呆住,溫熱的唇不住地試探,輕輕撬開我的唇,一時間腦中一陣眩暈,模糊時方覺他竟吮著我口中的冰。溫熱的唇,他炙熱的呼吸,把嘴裡的冰化作水。下一刻,他的舌糾結了我的舌,只覺得頭腦懵懵的,四肢酥軟,毫無知覺,再無氣力。手上拿著的碟子突然松了,「哐當」一聲,跌在地上。我恍然被驚醒,下意識地推開他,可他的手臂卻箍得越發緊,扶住我的背,慢慢地退出,緩緩地結束了這個長吻。

  那一刻,迷迷糊糊地,眩暈著,過了一會兒,才覺得心跳氣喘,低了頭,醒悟過來看著擁著我的他,一時間,不知該看哪裡。他看著我,依舊摟住我的腰,淺淺地在唇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

  又附在耳旁輕聲笑道:「言,我說過的,你逃不掉的。」

  被他這麼一說,剛剛平復的心又是一陣狂跳,兩頰越發滾燙,頭低得更深,再不敢看他。下巴卻被他輕抬起,正對著他的眸子,嘴角帶笑道:「不過,這,嗯,雪糕,果然冰涼消暑。」我愣了一愣,他把冰冰的手指放在我的唇邊,緩緩道,「只是以後,你是不許吃了。」

  怔怔地看著他壞壞的笑,我醒悟過來,手上一用力,逃開了他的懷抱。不再看他,心裡一片忙亂,又是羞又是慍。

  見著地上的一地碎瓷,蹲下身來,要收拾起來。

  他卻阻住我,「一會兒讓小路子來收拾吧,小心傷了手。」

  我起身走到床邊,又拿起帕子,掩住滿心的混亂。他也在桌前坐了下來,繼續品著他的那杯。

  安靜片刻,他吃完了他的那份,放下手中的碟子,他細細地回味道:「這雪糕是不錯的,可惜就是甜了些。」

  甜了些?我愣了一愣,只顧著自己喜歡,竟忘了他是不喜歡甜的。

  「王爺。」正想著,小路子忽然進來。

  他擺了擺手,小路子通稟道:「王爺,有位紅葉姑娘在外求見,說是王爺約了她來的。」

  「請她進來,」他放下手中的碟子,又道,「叫小荷進來把這裡收拾一下。」

  見小路子退了出去,我立刻起身,跑到他面前,欣欣然看著他——紅葉,怎麼她會來呢?心裡只是高興。

  他拉住我的手,無奈地笑了笑:「紅葉姑娘是我請來給你瞧病的。」

  聽著這話就讓人覺得洩氣,我又不是什麼病秧子,哪裡就值得三天兩頭地瞧大夫吃藥的。

  鬆開他的手,怏怏地坐在一旁。

  卻看小荷一邊收拾著地上的碎碟子,一邊納悶地瞅著我,又看看臨風,一臉擔心。我笑了笑,這丫頭一定以為我們吵架了吧。忽而想起今天可以請紅葉吃雪糕,於是拿紙寫了幾個字,遞給小荷,讓她再去備一份,給紅葉送來。

  「怎樣?」紅葉剛剛收了診脈的手,他便著急地問。

  我無奈地看著他們兩個,一個一臉鄭重,一個神色焦急,不禁搖搖頭。我自己的身子,我自然知道是沒事的,哪裡需要這麼在意。

  紅葉思索片刻,答道:「回王爺的話,看脈象這體虛血寒之症是好些了,不過筱言身子本就寒涼,而且這病由來已久,還是需要仔細調理的。」

  聽到這裡,他的臉上露出喜色,只是欣喜之餘,卻又摻雜些許憂慮,想了想,他接著又問道:「那這失語之症……」

  紅葉看看我,我對她笑笑,示意她,我不介懷她儘管說。

  她點點頭,一邊琢磨,一邊說:「這失語之症得來就是懸謎,民女回去查閱書典,曾有病歷記載說凡此類病症者皆為不藥而愈。民女想過,這病症的痊癒怕是要看時機,而非人力所能為。」

  聽到這話,我倒是明白了,這倒是跟只聽過沒見過的失憶症一樣,說不定哪會兒我就好了,不過,說不定這輩子也好不了了。

  抬眼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這會兒倒都統一換上了一臉憂愁相。我看著無奈,看來還是我這個現代人看得開些,不能說話就不能說話吧,不能說話我還可以做好多事情,再說又不是一定不能說話。想想以前無數的經典劇情告訴我們,說不定哪天我把頭撞向什麼東西的時候就會好了,不過,這個主意暫時還是不要考慮了。

  見小荷端了碟子進來,我站起身接過來,遞在紅葉眼前。

  「紅葉姑娘,這是我們姑娘做的雪糕,您嘗嘗。」小荷伶俐地解說道。

  我笑著回頭看小荷,對她輕輕眨眼,不是有這麼好的講解員麼,不用說話一切都能表達清楚嘛。

  紅葉接過去,微微笑著,看著冰塊,剛要吃,又停了下來,對我道:「這雪糕,太涼,你是不許吃的。」

  我皺了皺眉,真是個囉嗦的大夫,好心請你吃好的,卻不許我吃,早知就自己私藏了,連看都不許你們看。

  「我自會看住她。」臨風仿佛承諾般地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想著剛才的情形,頓覺臉上一熱,抬頭碰到他笑意滿滿的目光,不自然地瞥向一旁,再不看他們。

  拉了紅葉到我的荷花池邊,只是想與她這個不一般的女子同賞這不一般的景致。每每看到荷花朵朵開得燦爛,讓人頗覺開懷,就這樣看花開花落、雲卷雲舒,一切都恬然。

  「王爺。」回轉頭,只見小路子神色焦急地走至亭邊。

  他走向前去,從小路子手裡接過什麼,回轉頭看看我。我知道他又有事,只是微微點頭,笑著揮手。沒他在,我樂得逍遙,正好。

  這會兒沒有臨風在,也沒有小荷在,我才知道,不能說話,有時是真的不大方便。無奈地看著紅葉,她卻抿嘴一笑,「這會兒知道為難了?」

  四下看了看,我沖她一笑,拿起地上的樹枝,寫道:「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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