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執手千年 | 上頁 下頁 |
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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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做你的莫筱言吧,我不是你,我要回我的世界了。」我慌忙拉住她,害怕她走開我就要回去替她做那個莫筱言,「你的故事太複雜了,我根本做不來。」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我去也是你,你去也是你。」她笑著對我說。 「你說什麼?你在念經還是說禪?」我看著她,絲毫聽不懂。 「你還不能走,這一生你還沒走完。」她笑著推開我,就要走開。我卻怎麼也抓不住她,只能拼命跑著,追著。 一陣迷霧,我停下了腳步,卻突然進了一家院子,忽然聽到有個女人在哭喊,正納悶間,緊接著傳來一陣嬰孩的哭聲。 「是個女孩。」 順著聲音尋去,透過窗口看著房裡的一切,仿佛有人在生產,待得看清楚那面色蒼白的產婦,不禁一怔——莫羽君?此刻她滿頭虛汗,大口喘著氣,眼看著就要虛脫,卻伸手要抱過孩子,那穩婆遞過孩子,她接過孩子,仿佛刹那間就有了力氣,欣然地看著孩子,笑了,接著哭了。 緩了片刻,她才又顫巍巍地把那個長命鎖掛在孩子的脖子上。口中小聲呢喃道,「百川,我們的孩子,這是我們的孩子!」 正迷惘間,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還是這個農家小院,羽君坐在房裡正做著針線兒,一身粗布衣服,神情卻是淡然。 「娘,娘!」一個約摸三四歲的女娃兒在我眼前跑過去,淚眼汪汪地哭著撲進羽君懷裡,她擱下針線,伸手攬過女娃兒,「言兒,怎麼了?」 「娘,她們說言兒是野孩子,沒有爹。」女娃兒哭得越發凶了。羽君把小娃兒的淚水擦去,歎了口氣。 「娘,言兒要爹,要爹!」女娃兒哭鬧著。 「言兒。」羽君再不說話,摟住小娃兒低聲啜泣了起來。 「娘……」小娃兒哭得越發厲害…… 看著眼前一切,眼裡不住地發酸,努力止住眼淚。看著院子裡的人突然間都消失了,像照鏡子一樣,我看到了自己,只是身量略小一些。眼前的筱言,正在撫琴,彈的仿佛是《廣陵散》,琴音悠揚,卻有絲沉重。門開了,走進來的是筱言的娘親——此刻的羽君已經人到中年,眼角的皺紋已然清晰可見——想來自是生活艱辛,此刻的她,恍若平常婦人。 筱言停住了撫琴,柔柔地說道:「娘,今日的字都寫好了。琴也練了,過會兒就去練習丹青。」 羽君拉住筱言的手,「言兒,娘昨天是對你過於苛責了。」 「娘,是言兒不好,總記得玩,忘記讀書學琴。」筱言攬住羽君的脖子,親熱地說,「言兒以後一定不惹娘生氣,一定好好練琴,好好習字。」 羽君點點頭,眼裡有淚光。 我心中一暖,也許,即便日子艱辛,若能一直這樣溫暖下去,終此一生,也將是幸福的。 一晃間,眼前一切再次消失,只剩下一間破破的屋子,滿屋子的藥味,站在窗前,看向屋內,卻看到骨瘦如柴的羽君拼命抓住筱言的手,不住地咳嗽著,淩亂的頭髮,蒼白的臉色,瞬時間,她好像老了幾十歲。 「言兒……」她努力地喘著氣,拼力抓住筱言的手,筱言點點頭,眼圈卻紅了,「娘,我在。」 「剛才告訴你的便是爹和娘的故事,娘,娘要你去找你爹。」她緩了緩,又換了一口氣,「言兒,他看到那長命鎖自然認得。」 「娘!」筱言撲倒在床前。 「言兒。」羽君拭去筱言眼角邊的淚水,筱言抓住羽君幾近乾瘦的手,「娘……」 「言兒,娘不能一直陪著你,當年的事情你爹肯定有他的不得已,娘相信爹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你把妝盒裡的信交給他,告訴他,娘,不怨他。」說到這裡,羽君怔忡地看著筱言,仿佛透過她,看到的是另一個影子。 「娘,言兒不要爹,言兒要娘。」筱言哭著拉住她的手。 「言兒,不要哭。」心疼地摟住筱言,羽君緩緩道,「娘要你答應娘兩件事情。」 「嗯。」筱言點點頭,止住哭聲,小聲啜泣著。 「言兒,不要恨你爹,娘知道若非不得已,他不會拋下我們。」 「嗯,言兒知道。」筱言乖巧地答應,「還有。」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氣,羽君長舒一口氣,「你要好好活著,不要哭,好好活著。」 突然間羽君的手不再握住筱言的手,看著筱言的目光也漸漸散了,嘴角卻帶著微笑,柔聲細語道,「百川,」定不負相思意「,你還記得麼?百川,來世,你還記得我麼?」 「娘!」筱言的聲音仿佛衝破九天,一瞬間撕裂了我的心…… 心口悶著,一時間難以排解。「這就是莫筱言?」我自言自語道。 「這就是你!」突然,那個消失的莫筱言又閃了出來。 「可那明明是你。」我爭辯道。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到此刻你還不明白麼?」 「難道?」我兀自納悶著,想起遊戲的畫面,心頭晃過一個驚駭的念頭,「難道這是我的前世。」抬頭問時,莫筱言卻又消失,只留下空曠中迴響的聲音:「不要再逃避了,總要面對的,這是你的一生,不是演戲,不是別人的,更不是夢。」 心下一駭,逃避?她知道我在逃!原本以為這不過是夢一場,不過像演戲一般,只要我想醒來時就可以醒來,就可以結束,但她卻告訴我不是演戲,不是夢,這——竟是我的一生! 突然間,我仿佛什麼也看不到了,又突然間看到了子軒,看到淩雲、小青,圍在一張床邊,小青暗自垂淚,淩雲滿面愁容,子軒拉住躺在床上的那人的手,看過去時,發現那竟然是自己。那我呢? 才發現自己竟然飄在半空中,原來這就是靈魂麼? 「王爺。」一個大夫模樣的人遞過來一張紙,「這裡是藥方,只要照這方子調養幾日就應該沒有大礙了。」子軒置若罔聞,淩雲忙接過方子。「這位姑娘需要靜養,你們大家還是出去的好。」大夫繼續說道。 「你們都出去吧。」子軒抬起頭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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