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清宮絕戀之醉清風 | 上頁 下頁
一二九


  沉默片刻,他柔聲道:「在屋中待了一天不無聊麼?」他對我知之甚深,雖然性子被磨平了不少,可長此以往。定會憋壞我。

  我心中溫熱,帶著期待昂起頭,「那我們出去走走?」

  他終於捉了我的手。與我地視線相接,低低喚了我的名字道:「好。」

  月色使人迷醉。穿過樹蔭。灑下一地的銀粉。攜手漫步於花園之中,雖不若白日的芬芳可人。然在夜色映襯下,半遮半掩間,也分外撩人。

  「誰?」傅恒忽以樹枝為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擲了出去。

  此時恰好經過一片矮樹,而地上卻出現了三條人影。

  一人翻身滾落,樹枝失了準頭,栽進花叢中。

  那是一個全身都裹在黑衣中的蒙面人,身材高瘦,我們與之面面相覷,傅府守衛森嚴,他能闖進來且沒有驚動任何人,足見此人的武藝必定十分高強。

  傅恒輕移步伐,將我護在身後,舒展右手,只見他周身寒光飛旋,閃展騰挪,我還沒看清他的招式,不知怎麼就扼住了蒙面人的喉嚨,一把扯下他蒙面的黑布。

  傅恒把他拖到我地身邊,我定睛看,此人臉色蠟黃,太陽穴微微鼓起,緊抿著唇,面上線條僵硬。

  「你是誰?偷入傅府有何圖謀?」傅恒自皂靴中拔起一柄匕首,頂在蒙面人的背部。

  「橫豎就是一死,你要殺便殺,哪來這麼多話?」蒙面人仰首大笑,似是一副慷慨就義的大無畏精神。

  傅恒地聲音淡淡飄來:「我奉勸你還是早些說了的好,如若送你入了刑部衙門,他們手中有三十六種嚴刑逼供地方法,你能受地住幾種?」

  我一驚,刑部逼供的事,我也略有耳聞,據說進了那裡,等於送去了大半條命,更是有很多囚犯,寧願速速求死,也不願遭這份罪。

  蒙面人顯然對此並不陌生,聞言,他臉色一變,手握成拳,光潔地額頭上滿是大滴的汗珠。他動了動唇,正當我們以為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線之時,他突然慘叫一聲,暗黑色的血沿著他嘴角的兩側細紋流下,他翻了翻白眼,一頭栽倒在地。

  「不好,」傅恒急忙捏住他的下顎,探他鼻息,已然遲了,蒙面人已氣絕身忙。

  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在我眼前瞬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我驚的忘了恐懼,直到傅恒扶住我的身軀,我才尖叫出聲,渾覺全身顫個不停。

  「雅兒,沒事了,沒事了,莫怕。」傅恒用力的把我往他懷中帶,攬了我的雙肩,不住的安慰我。

  淡淡的我聞到一股子血腥之氣,我伏在他的肩頭幹嘔幾聲,不敢再看地上的那具屍體,連腳下都在打飄。

  此時有一隊守衛聽到動靜一路小跑著過來,我手忙腳亂的離了傅恒的懷抱,臉微醺,躲在他身後,離了那屍身遠遠的。

  「小人來遲,令大人與沈姑娘受驚,請大人責罰。」為首的是一名滿臉絡腮胡的中年壯漢,我認得他是傅恒一直都很信任的守衛統領額索,他誠惶誠恐的跪下,傅恒手一揮,「罷了,也不能怪你。你且命人將他拖走,再來回話。」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始終緊緊拽著我的。

  額索很快處理完畢,地上經清水沖刷後,已看不出打鬥過的痕跡,如果不是曾親眼目睹,任誰都無法想像靜謐幽深的花園之中上演過這樣血腥的一幕。

  「啟稟傅大人,小人檢視過,刺客齒中暗藏見血封喉的毒藥,想必是被擒之後咬破封蠟,自盡身亡。」額索如實回報。「嗯,」傅恒像是早已洞察一切,「能看出他是什麼來路嗎?」

  「小人搜遍他的全身,並沒有發現任何表明其身份的物件,看來是早有準備。」額索素來為傅恒所倚重,又跟隨傅恒多年,他的話定然無誤。

  刺客有著獨闖傅府的膽識和本事,又是有備而來,到底是誰在傅恒回京的當夜便迫不及待的潛入府中?他的目的何在?他至死不願說出來歷,又是在為誰守口如瓶?我心念一動,在傅恒背後輕輕說:「會不會是……」緊接著又閉上嘴。

  我不知心中所想與他的推斷是否吻合,除了陳叔、小許子他們所謂的反清複明組織,我想不出還會有其他人與如今手握重權的傅恒為敵。

  傅恒眼中滑過一道驚異,悄無聲息的跎著步。不多時,他招手示意額索附耳過來,輕聲叮囑著什麼,而額索不時的點頭。

  額索領命退下,驚魂未定的我在傅恒的陪同下回了房。

  而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格鬥,雖毫髮無傷,我仍在無限驚懼中度過了漫長的一夜。

  第一百三十章 暗湧(二)

  翌日起身,頭昏腦脹。

  對昨晚之事還是心存餘悸,乃至提心吊膽,幾乎徹夜未眠。

  馨語同瀟湘對昨晚上所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但是從出門採辦的奴僕那裡依稀聽到些風聲,想來這便是傅恒交待額索要辦的事兒。

  外界傳聞昨夜有刺客潛入傅府,意圖行刺,被當場抓獲。現在仍是關在府中,等候審問。傅恒命額索隱瞞蒙面刺客已斃命之事,莫非是想迷惑對手,引蛇出洞麼?

  一整天我俱魂不守舍,總感覺有事要發生。

  可是連著幾天風平浪靜,反而讓人捉摸不透。

  也曾考慮過是否判斷失誤,那刺客根本就是孤身一人,沒有同夥,所以才會多日沒有動靜。可仔細思量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這一夜,傅府內格外幽靜,可越是靜謐,越是透著不同尋常的氣息。

  長時間坐立不安,三更時分我聽到了些許的動靜,先是呼喝和打鬥聲,再是兵器相接聲,最後漸漸的趨於平靜。

  好幾次我都想推門出去看個究竟,到最後還是將好奇心強壓下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我隱約聽見門被輕輕的拍響,打開門,傅恒帶著一身的寒氣入內。「見你房中還亮著燈,知道你擔心,所以來瞧瞧你。」他陡然握住我的手,徹骨冰涼,我不由打了個哆嗦。

  「很冷麼?」他目光探詢似的望過來,隨手拿起坎肩為我披上,「你穿的太單薄了。」

  我攏緊了領口,輕笑。「事兒都辦妥了?」

  「嗯,這次他們想死也沒這麼容易。」傅恒摟過我,「額索正在審問。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我微微動容,心裡卻是咯噔一下。額索的手段我也略知一二,這些人即便將實情合盤托出,怕也難以活命。

  我覺得自己嗓子發澀,只希望這件事不要再牽扯到如風。

  房門再次被叩響,傅恒眉頭皺起。嘴裡嘟囔著,「這麼晚了……」

  我斜睨他,好笑的說道:「興許是找你地。」

  果然,額索略帶沙啞的獨特嗓音隔著道門傳來:「沈姑娘,是我額索。我找六爺有要事稟報。」

  我瞥了傅恒一眼,他稍作思索,無奈的點了點頭。

  打開門卻見額索一臉地凝重,他沖我勉強笑了下,轉向了傅恒。大人,小人連夜審問刺客,不料。尚未動刑,他們便咬舌自盡。」

  傅恒面色一沉。額索慌忙屈膝跪下。「請六爺息怒,雖然無一活口。但並非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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