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清宮絕戀之醉清風 | 上頁 下頁
九一


  中年人又道:「千真萬確,小地聽聞紀公子為人豪爽,又樂於助人,這才尋上門來。紀昀沉思不語,我明白他此時的想法,若是開了先例。以後只怕類似地事情會源源不斷的找上門來,

  半晌,紀昀進裡屋取了筆墨紙硯來。在桌案上鋪平,我立時明瞭他的意圖。走前幾步。邊研磨邊對著中年漢子說道:「你有何冤要訴,現在可以說了。」

  「這……」中年人似乎還在猶豫。我笑道:「他便是紀昀,你找的不就是他嗎?」

  中年漢子這才醒悟過來,他娓娓道:「我是一家油坊的掌櫃,左手邊開著家面坊,平日裡因為離地近,經常互相借用工具。前幾天我發現油坊裡少了一直簸籮,因有急用,我就去面坊找尋。面坊的夥計們說他們最近沒有借用過,可我分明看到掌櫃手中那個簸籮正是我找了許久的,這便要拿回,可那掌櫃硬說那是他家的。本來我也不必為了個簸籮傷了兩家的和氣,可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因此才有了去衙門討個公道的想法。」

  紀昀才寫幾句,就住了筆,臉上笑意湧現,「我看不用去衙門了,這點小事無需煩勞官差,交給我即可。」哥,你放心,只要你是清清白白的,我一定還你個公道。你先回去,我隨後就到。」紀昀說的輕巧,瞧他的神色不似在開玩笑。

  中年漢子半信半疑地盯著紀昀的臉瞧,良久,諾諾的退出去,我用胳膊碰了下紀昀,「你有把握嗎?」這人還是改不了喜好替人出頭地老毛病,不過也正是他的這份古道熱腸讓我更為地欣賞和樂於親近。

  紀昀朗朗地笑道:「成不成一會不就知道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同去?」

  「自然要去,紀公子妙手斷懸案,我怎麼能錯過,」我調皮的眨眨眼睛,紀昀在我臉上掐了下,拖起我地手往市集走去。

  市集上人流如潮,我們才走到東街口,就被人潮堵住了去路,人群中好像還有聲嘶力竭的吵鬧之聲不絕於耳。我們被人流擠到了最中央,其間有兩個大漢正吵的面紅耳赤,一個約莫三十多歲,一個年紀稍長,四十來歲。再仔細一瞧,那三十多歲的正是之前來找紀昀求他代寫狀紙的油坊掌櫃,另外一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他口中的面坊掌櫃。他們中間擺放著一隻簸籮,油坊老闆瞪著眼睛,嘴裡罵罵咧咧,唾沫星子四濺,面坊掌櫃雙手叉腰,袖管高高挽起,兩人話不投機,各不相讓。我真是弄不明白,為了個破舊的簸籮,拼個你死我活的,值得嗎?

  紀昀走至他們前方,油坊掌櫃見了紀昀,聲音小了下來,面坊掌櫃嘴裡仍是不乾淨,紀昀勸解道:「不就是一個簸籮嘛,兩位為點小事吵的不可開交,豈不是有損和氣。大家都平心靜氣點,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的?非要惡言相向,大動干戈不成。」

  「你是哪來的小子,管的倒寬。」面坊掌櫃斜眼看人,並沒有將紀昀放在眼裡。

  「他是我們崔爾莊有名的才子紀曉嵐,你可不要門縫裡看人。」油坊老闆搶著回答。

  「才子又怎樣,才子能斷的清這案子嗎?」面坊掌櫃面無表情,集市上的人群似乎都湧到了這裡,人人都對才子紀曉嵐如何斷案興趣頗大。

  紀昀聽了這話,也不著惱,他上前一步,一手抓起簸籮,扯直了嗓子喊道:「你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倆的話皆不足為憑,我今天要讓它自個說話。」說完,他還瀟灑自如的將那簸籮在手中轉上幾圈。

  第八十五章 映容

  眾人皆譁然,哄堂大笑。紀昀默不作聲的從地上撿起一把鐵鍬,再把簸籮往地上一扣,裝模作樣的用鐵鍬在簸籮底上敲打了一陣。我抿著嘴笑,我知道紀昀鬼點子多,這會又不知想出什麼法子來折騰人了。

  不一會,他放下鐵鍬和簸籮,彎腰在地上反反復複的找著什麼,緊接著,又用手在地上撩了幾下,起身笑道:「簸籮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我誰是他真正的主人。」

  「是誰?」

  「紀公子你快說吧。」

  「你就別賣關子了。」

  人群中炸開了鍋,七嘴八舌的說什麼的都有。

  紀昀微微一笑,「油坊掌櫃便是他的主人。」

  面坊掌櫃一聽,臉色驟變,臉漲的有如豬肝色,他用手指著紀昀大聲說道:「你,少血口噴人。你有什麼證據?」

  紀昀走到面坊掌櫃的跟前,攤開手掌,我凝神看去,手中是幾顆芝麻粒,他對著掌櫃說道:「看清楚了沒?你說簸籮是你的,據我所知,此物經常盛放的應是面和五穀雜糧,而不該是現在的芝麻。這只簸籮分數誰家,已然不言自明。」

  面坊掌櫃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他灰溜溜的轉身擠出了人群,眾人議論紛紛,油坊掌櫃連聲道謝。一場爭吵就此偃旗息鼓。

  紀昀謝絕了掌櫃邀請他去做客的美意,同我攜手踏上歸路。

  我笑眯了眼,一路上均在誇讚紀昀的智謀,他執著我的手,忽停下腳步。正視我:「雅兒,方才你不是問我的抱負是什麼嗎?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微怔,還是說道:「不必急在一時。」

  他搖搖頭。撫起蓋在我額上地頭髮,在那深深一吻。「從小祖父和父親就逼著我念書,以期將來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可我生來閒散,想過逍遙自在的日子,因此對他們的教誨總是陽奉陰違。後來與你相識。又在京城歷練許久,我明白了自己地責任,我不僅想給你最好的生活,也想為百姓做主。」

  我奇道:「這是好事,你為何剛才不願說?」

  「官場黑暗,我怕你不喜。」紀昀靜靜地看著我,我忽然有些害怕看他那洞察一切的眼睛,私心裡我是不願他入仕途的,我生性淡泊。自如風出事以後,更是對官場有種莫名的恐懼,紀昀。他是看在眼裡的吧,因此才有這一說。

  他地手掌摩梭著我的。秋夜也倍感溫暖。我坦言道:「紀昀,我確實不想你入朝為官。你原本也打算就此放棄科考。閑雲野鶴了此一生,是不是?」

  他頷首,我繼續說道:「可是你今日見到官府無能,替百姓寫狀紙還需收取銀兩中飽私囊,再加上之前在京城的所見所聞又激發起你的憤慨和鬥志對嗎?」

  紀昀再度點頭,我微笑道:「你都已認定的事何必再來問我?」

  他笑著揉著我的頭髮,旋即鄭重其事道:「雅兒,你支持我嗎?」

  我點頭不語,他處處為我著想,我又怎能成為他的羈絆。

  他手上加了把力,將我拖入他的懷抱,暖暖的氣息瞬時包裹住我。我心中一動,不禁伸手回抱住他。他亦動情地握著我的手緊了又緊。

  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卻在此時憶起,來到崔爾莊後,爹曾在私底下同我說過,紀昀這次冒犯了皇上,皇上雖因愛才沒有殺他,但是這股怒氣焉能輕易平息,紀昀地仕途只怕會極其的坎坷。

  我偷瞧他一眼,他地臉上洋溢著喜悅,我心裡忽然湧起一陣酸澀,這樣地話萬不能說與他知道。

  「紀公子,」忽的一個清脆地聲音在我們身旁響起,我和紀昀正說著話,絲毫沒有留意有人打我們身邊經過。

  一身桃紅衣褲的映容姑娘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已不見晌午時淋水的狼狽,她嫋嫋婷婷的行了個禮,緩緩道:「紀公子,卓雅姑娘。」

  我同樣回禮,她看著紀昀,臉頰赫然紅了一下,我心中直犯嘀咕,只怕她是善者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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