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清宮絕戀之醉清風 | 上頁 下頁 |
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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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被下了藥。」紀昀的情況也沒比我好多少,他努力試了幾次始終都站不起身。我憶起之前的事,失去意識前那一抹清香還殘存於我的記憶中,難怪手上已無束縛,他們這是有恃無恐呢。 「別擔心,只是暫時喪失行動能力,等藥性過了就會恢復的。」紀昀的臉幾乎是貼著我的,熾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和脖子上,我一陣臉紅心跳,想往後退去偏偏又動彈不得。 落日的餘暉映射著紀昀刀刻般的深刻棱角,柔和而恬靜,濃眉下的一對流光溢彩的眼睛,閃著異樣的光彩,一張俊臉竟比我還紅上三分。 我的髮絲飄散在他的鼻尖,伸手去撩開,卻被他緊緊地握在手中:「雅兒,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開你。」 「紀大哥,我們不說這個好嗎?」現今如風下落不明,在這節骨眼上,我實在是不想把心思放在感情上面。 「雅兒,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我不會勉強你接受我,也不要你痛苦地抉擇,因為我知道,這對你都是殘忍的。我不要你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只想你過得快活。」我一直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可是從來都不知道他是這般的為我著想。簡簡單單幾句話,勾出了我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感傷。身邊有這樣一個人甘願為了你的幸福而放棄一切,要說不感動定是假的。只是我和紀昀之間,始終缺少了些什麼。我們沒有經歷過從生到死,再重獲新生的生死與共,也沒有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我們有的僅僅是比朋友更多一些的關心,更多一分的欣賞。僅此而已。 「紀大哥……」我話才出口,就被紀昀打斷:「噓,有人來了,我們裝著未醒的樣子看看他們耍什麼花招。」 剛合上眼,門就被輕輕推開,腳步聲緩慢地走到床跟前,感覺有人伸手過來,我儘量保持著均勻的呼吸,不讓他們瞧出絲毫的破綻。 「陳叔,他們怎麼還沒醒?你是不是藥下重了?」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聲音,聽起來年紀不大,破鑼似的嗓子就在我耳邊叫喚,聒噪得差點擊穿我的耳膜。 「小許子,你該相信我出手的輕重,我看他們也快醒了。」答話的陳叔就是被我們跟蹤的中年人,也是瓔玥姑娘的父親。他又粗又沙的嗓音我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陳叔,我聽玥兒說他們是如風的親人,是不是真的?」聲音似乎遠了一點,想必是小許子纏上了陳叔追問實情。 「真假虛實,等他們醒來一問便知。」陳叔老奸巨猾,在自己人面前還是做到滴水不漏。 「這兩人手無縛雞之力,一派無用的書生樣,能成什麼大事?陳叔,你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小許子不以為然,陳叔冷哼:「你看仔細了,這可是個姑娘家。小許子,你同玥兒一樣容易被人騙,讓我怎麼放心把大事交予你去做。」 小許子不服:「姑娘家就更不必放在心上了。」 陳叔輕歎:「你知道如風攤上了這檔子事是為了誰?我告訴你,就是為了她。」 話題忽然扯到我身上,我不覺心頭一震,呼吸不免急促起來,連忙按捺住不安的情緒,試圖慢慢地平復。 陳叔的話顯然挑起了小許子的興趣,他一個勁地催促陳叔繼續往下說,陳叔思量許久,娓娓道:「我打聽過了,這丫頭就是如風義父的親生女兒,同如風青梅竹馬一塊長大,感情很不錯。如風那小子你也清楚他的脾氣,重情又重義,對這姑娘更是全心傾慕。孰料,他對姑娘情深一片,人家未必領這個情。」陳叔長歎一聲,繼續說道,「他不知從哪裡打聽到了姑娘已有心上人,就巴巴地跑去找人打架。那可是戶部侍郎傅恒的府宅,怎能讓他來去自如。這不,不但洩露了行蹤,還險些破壞了我們苦心經營了多年的計劃。」陳叔恨恨道,「你說,我看到這姑娘又怎會不惱怒。」 「原來如此。」小許子低低應道。 我眼皮直跳,睫毛顫動得厲害,曾經想過無數個理由,可我實在是沒料到如風去傅府竟然全是因為我。如今他被官府通緝,我是間接的促成者,大半的責任都在我身上。 身旁的紀昀顯然也同我一般的震驚,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粗重的呼吸和劇烈起伏的心跳。 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的震撼,也無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繼續裝睡下去,我深吸了一口氣,緩慢睜眼悠悠醒轉。 睜眼便見到一張奇醜無比的臉,長滿了疙瘩,凹凸如桂皮,看起來更像是疤痕,他面色鐵青,毫無血色,臉色如清冷的月光一樣,使人備感涼意。 我控制不住地大聲尖叫,我不是沒見過長得醜的,也知道不可以以貌取人,可是眼前這人的相貌太過於恐怖,沒有任何心裡防備的我,幾乎就被嚇破膽。 他朝我笑了笑,臉上的疤痕更為猙獰,要不是藥性未過,我不能動彈半分,早就落荒而逃。 「陳叔,他們醒了,你來問話。」他一開口說話,我就知道了他便是小許子。 陳叔高視闊步地走來,粗粗地掃了我一眼。面無表情,目空一切。 見陳叔不發一言,小許子欺身上來:「你是如風的妹妹?」 「我是,我要見如風。」穩定情緒後,我已沒那麼害怕,可是話出口嗓音仍是微弱發顫。 「不成,」陳叔一口回絕,「我不會讓如風知道你在這裡。」 「你們在做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想弄明白,可是,如風是我的哥哥,你們沒有資格阻攔我們見面。」我一時氣急,顧不上斟酌用詞,狠話脫口而出。 「你這丫頭還真有趣,都自身難保了還這麼兇悍。」小許子笑得眉眼合在了一起,我忽然覺得他可比陳叔好說話多了。 我放柔了聲音:「朝廷滿京城地追查如風的下落,我們既然能找到,官府早晚也會尋到眠月樓去。那裡人來人往,實在不是藏身的好地方。」 「我還要你這個小丫頭來教我怎麼做嗎?放心,在你們來之前,我就讓人通知如風轉移了。」說完陳叔才意識到無意間洩露了秘密,遂朝我狠狠地瞪了一眼。 「她是如風的妹妹,我是他的好兄弟,我們都不會害他。只想和他商量一個萬全之策來應對眼下的劫難,既然抱著同一個目的,為何不能化敵為友?」紀昀沉著地說道。 小許子將陳叔拉到了一邊:「他們說得也有些道理,不如……」後面的話他顯然是壓低了聲音,我屏息靜聽,仍沒辦法聽到只言片字。單憑猜測,可能是認同了紀昀的話。 「胡鬧!」陳叔忽抬高了聲音,小許子立刻噤聲,灰溜溜地低下頭。 陳叔朝我們這裡瞧上幾眼,又拖著小許子臉紅脖子粗地叮囑著什麼。 我心中暗道:如風不知什麼時候和他們這些亡命之徒扯上了關係,我最擔心的就是他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加入了所謂反清複明的組織,受人蠱惑,被人利用。滿人進關數十年,經歷四代君王,根基已深厚,豈是區區幾人就能動搖的。再者,怎麼說當今皇上也是我的親兄長,我絕對不希望兩個對我同等重要的至親站上互為敵對的立場。 「要怎麼做,陳叔你作決定吧,我不插手就是。」小許子或許是惱了,又或許是被陳叔說服,總之他兩手背負身後,閑閑地不再過問我們的事。 「殺了他們。」短短幾個字從陳叔的牙齒縫裡蹦了出來,暗淡的月光映在他灰暗的臉上,看起來陰森恐怖。他的話讓我渾身打了個寒戰,冷汗在我的脊樑骨上流淌,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迅速蔓延到全身。 小許子伸手攔住已眼露凶光的陳叔:「既然要殺了他們何必費這麼大周章從眠月樓把他們帶來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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