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清宮絕戀之醉清風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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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昀面帶笑容地緩緩點頭,如風面色微變,我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裡,既盼望著紀昀可以讀出詩來討爹爹的歡心,他本人也免予被如風恥笑的尷尬境地,又擔心他當真讀了出來,爹當真會將我許配給他,我的心情也隨著紀昀臉上的笑意起起伏伏。 許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紀昀也抬眼瞧我,回我一個溫柔得似能掐出水的眼神,示意我安心,我知曉他一向狂妄又自以為是,他既然說可以,必定已有了十成的把握,害得我現在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絕望。 「紀昀,既然解出來了,就快說吧。」爹放開一直握著的酒杯,凝神注目地聽著,我拉著自己的辮子,心裡異常的緊張。 「就是,別再吊我們的胃口了。」今天的如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老是和紀昀過不去。 紀昀倒是毫不在意,他朝爹行了個禮後,灑脫地說道:「沈伯伯所作之詩是一首『藏頭露尾』詩,起首的一個字其實是最後一個字的一部分,而各句的頭一個字,便是上一句最後一個字的一半。所以整首詩念出來該是:『八月中秋會佳期,月下彈琴頌古詩。寺中不聞鐘鼓便,更深方知星斗移。多少神仙歸古廟,朝中宰相運心機。幾時到得桃源洞,同與仙人下盤棋。』不知紀昀讀得當否,還請沈伯伯指教。」 他念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我已經完全為他的才氣所折服,拍手叫好,全然忘記了适才爹許下的諾言。 「好,好,好!」爹連說三個好字,欣賞和喜悅之情全然寫在了臉上,「雅兒,還不敬紀昀一杯。」 我這才回過神來,之前爹的話也迅速反映到我的頭腦中來,我的臉忽冷忽燙,難道就因為他答出了難題,爹就要這樣把我給嫁了? 爹樂得合不攏嘴,這也是那麼多年來,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這般開心。那發自內心的喜悅,讓我也跟著他傻笑起來,只要爹能時刻保持燦爛無瑕的笑顏,那我甘願為他做任何事。 思及此,我端起自己身前的那杯酒,輕聲道:「紀大哥,我敬你。」說完,我一飲而盡,紀昀聞言,同樣含笑飲盡,爹坐在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們,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欣慰。 「紀昀,我一諾千金,說過的話自然算數,不過雅兒自幼嬌生慣養,你對將來有什麼打算呢?」爹的言下之意就是在問紀昀是否有能力娶妻生子,他已然為我安排好了婚事,根本不打算再聽我的意見了。 「紀昀明年即回鄉應試,待功成名就之日,便能迎娶雅兒過門。」紀昀很有自信地回道。我也知道憑他的才智,中舉只是時間問題。 「那就這麼說定了,等你金榜題名之時就是你上門迎娶之日。」爹就這樣為我定下了終身,還不容我反駁。 「爹!」我急得滿頭大汗,他不以為然地擺手道:「小丫頭害羞情有可原,爹明白的。」 我還待再說什麼,爹抬頭看了看晌午高掛的太陽,道:「紀昀,那我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熟讀聖賢書,別讓我們家雅兒等太久了,呵呵。」 「多謝沈伯伯厚愛,紀昀定不會讓您,還有雅兒失望。」他躊躇滿志,眼睛閃耀著光芒,臉上像孩子似的露出滿足而天真的笑容。都說自信的男子最有光彩,這一刻他的神情像極了年輕時候的爹爹,自負,傲氣,光芒四射。 「嗯,雅兒,你這就送紀昀出去吧。」爹今天多喝了幾杯,心情也不同於以往的煩悶。 「是。」我小聲應道。 如風一直板著張臉,見我和紀昀出了門,「哼」的一聲也自行回了房。 步出院門,我停住腳步,想了又想還是不知該怎麼和紀昀說明事情的緣由。 「雅兒,你陪我走走吧,我還有些話想和你說。」他像是看出了我有難言之語,但又不點破,只是把事情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好吧,我送你出村口。」我很感激他的體貼,可是有些話我要是今天不說的話怕再難以澄清了。 「雅兒,」他輕輕牽起我的手,「我寫給你的詩你看到了吧?」 我抽回了手:「看到了。」 「我的心意你也應該明白,紀昀此生定不會辜負你。」他清亮的眸子流轉時如星星閃動,定神時又如一汪清泉,情深意重,言之鑿鑿。 「我……」我有瞬間的失神,那樣飛揚的眼神,那般美好的誓言,全是為了我,說不上此時是怎樣的心境,感動不需要太長久的時間,也無須太多的承諾,只是在一個特定的環境下就生成了。 「紀大哥,我……」我咬著嘴唇,醞釀著如何開口。 「雅兒,你什麼話都不必說,也不用現在答應我什麼。」紀昀泰然自若,「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他甩了甩衣袖,淡淡地笑道:「等我回來。」 我深吸一口氣,準備把憋了很久的話如實說出,剛要開口,就被一個淒慘的哭聲唬得忘記了要說什麼。 一位年逾花甲的老人,臉上堆滿了皺紋,眼睛凹陷,毫無生氣,他拄著一根拐杖,另一隻手撐在牆上,老淚縱橫,看上去無比的淒涼。 我認得他是丁老爺家的長工王大伯,已經在他家整整幹了十九個年頭,聽說今年準備辭工回鄉養老的,不知為何卻在此哭得肝腸寸斷。 我上前一步攙扶住他,柔聲問道:「王老伯,你怎麼了?是不是丁老爺為難你了?」 眼看著老人站不住,身子搖搖欲墜,紀昀也幫著我扶住他:「老人家,你是遇上什麼難事了嗎?」 王老伯看看我又瞧瞧紀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顫顫巍巍地說道:「沈姑娘,我知道你心地好,不過這件事你還是別管了,你惹不起他的。」 「王老伯,別怕,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還有這位紀公子一定會幫你想辦法的。」我知道紀昀素來足智多謀,有他幫忙便可事半功倍。 王老伯幾乎又哭出了聲,還沒開口,已是淚流滿面,在旁人看來也是備感淒涼。 「我在丁老爺家做長工,當初說好的是每年給一頭羊作為工錢,我拼死拼活地熬了十九年,每天是做牛做馬地為他賣力地幹活,現如今我老了,再也做不了重活累活了,即便他不趕我走,我自己也知道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今天一大早,我向丁老爺辭行,準備結清了工錢,我就回鄉下去養老。誰知道他一口咬定了以前說的是每年給我一斗米作為工錢,並不是一頭羊。你們說,我拿了這十九斗米回去,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王老伯唉聲歎氣地說著,越說越急,額頭上的青筋也暴了出來。 「簡直是欺人太甚!」聽完王老伯的血淚控訴,紀昀氣憤得一拳拍在牆上,手都紅腫了,他自己也沒覺察到,「老人家,你放心,我紀昀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紀大哥,你有辦法?」我眼睛一亮,開心地問道,就知道他聰明過人,一定可以幫到王老伯的。 「嗯,雅兒,老人家,我們現在就去找這個欺壓相鄰的東西算賬去。」紀昀自信滿滿地拍著胸脯,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他和我扶著老人緩緩地朝丁老爺的家中走去,走了幾步,我忽然放慢了步伐:「慢著,紀大哥,那丁老爺家財大氣粗,手下又有數十個打手,我們是不是也該叫上些人才好,我怕到時候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傻姑娘,我們是去評理的又不是去打架,人多有什麼用,你就放心吧。」紀昀在我頭上輕輕地彈了一下,我向他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既然他這麼有把握,我自然相信他,也安心地把事情交給他去處理。 丁老爺的家坐落在一片山腰水畔之中,幾大間灰瓦房沿河散立,雖不奢華,倒也清幽寧靜。 輕輕拍響了大門,不多時門「吱呀」一聲從裡被拉開,探出半個頭來:「你們找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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