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甄宓傳 | 上頁 下頁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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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惆悵從宓兒心中暈染開來,崔罘的巧笑倩兮,「博士帽」的溫柔寵溺,交替出現在她的眼前。同樣出色的二人站在一起是那麼的和諧,她的出現反倒顯得突兀。 宓兒告誡自己,不能再放任自己的情感輕易流瀉,不然,只會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宓兒沿著來時的路慢慢往回走著,突然,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喚她:「姐姐。」 宓兒回頭一看,心中一凜,面前恰恰是她最不願意面對的人——丹雪。猶記那天丹雪眼中的怨恨和絕望,她要如何面對她…… 丹雪先開口了:「姐姐大婚,丹雪還沒來得及說句恭喜呢。」語氣中卻沒有絲毫恭喜的意味。 宓兒注視著丹雪,她們之間竟已這麼生分了麼?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說:「今日之果,非我所願。」 「我知道。」丹雪低聲回道,「我只是在嫉妒,為什麼你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我夢寐以求的東西?我視若珍寶的東西你卻不屑一顧?真的很不公平,明明是我先喜歡子桓的。」 她是公主,是金枝玉葉,天之驕女,尊貴無比。現在卻要嫁給曹丕做妾,而這個人,偏偏對她無意。想到這兒,宓兒一陣心酸:「丹雪……我曾對你說過,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你還有機會重新選擇你的人生啊……」 「不!」丹雪斷然拒絕,堅定地說:「從我喜歡上子桓那天起,我此生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夠和他在一起。現在,我的願望終於要達成了。雖然只是——妾。」 宓兒不忍:「你可知道,這條路你將走得很辛苦。」 「我知道!可是,就像你說的:自己選擇自己的未來,我已經選好了。而且……已經不能回頭了。」丹雪低下頭,咬著唇道,「我希望,姐姐還記得當日對我的保證。」 「放心吧,我從來就沒有要和你爭子桓之意。」宓兒保證。 「那就好!」儘管很輕,宓兒還是看出來了,她松了口氣。臉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那姐姐慢走,丹雪先告退了。」 說完,轉過頭邁著細碎的步子走了。 之前的親密無間已然全無,快得讓宓兒懷疑它是否真的存在過。就算是如此,宓兒仍舊在心中默默祝福她:「丹雪,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另一邊——曹丕一臉陰鬱地望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春香:「她到哪裡去了?」 春香回道:「回大公子,奴婢不知。小姐只說要隨便走走,不讓我跟著。」說完,馬上就埋下了頭。 曹丕薄唇微啟,淡淡地道:「拉下去,打二十板子。」 春香一聽,嚇得三魂去了兩魄,哭著求饒:「大公子,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拉下去。」不帶絲毫溫度。 「是。」 曹丕一個人坐在屋中,心頭越發浮躁起來,怒氣在他的胸口不斷積聚著。該死的,那女人跑到哪裡去了? 宓兒快走到門口時,大聲朝屋內喊著:「春香,我回來啦。」誰知一進門沒有見到她,卻看到曹丕在,俊逸的臉上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細長的眼睛緊盯著她,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兩個字:生氣! 宓兒吞了口口水,問:「你怎麼了?誰惹你了?」 「你到哪裡去了?」跟他臉色一樣陰沉的聲音。 見到她的身影,曹丕焦躁不安的心慢慢冷靜了下來。這才驀然發現,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對自己產生了不可小覷的影響。看著她,內心竟是止不住的渴望,想將她緊緊攬入懷中。這個發現令他心驚,曹丕對自己說:一定是自己太久沒去找女人了,才會有這種幻覺,今天一定要去綺翠閣好好玩玩。 宓兒如實答道:「我只是在府內隨便走走。」 「隨便走走?為什麼不讓人陪著?」他咄咄逼人,難道她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丈夫新婚之夜一夜未歸嗎?還心情不錯地出去散步。 「我想自己散步,不想帶著其他人。」宓兒別過頭,不想再看曹丕鐵青的臭臉,徑直繞過他坐到了椅子上。嗯!真舒服。她只是想自己去溜達溜達,旁邊時時刻刻跟著人,怪不自在的。他該不會為了這個生氣吧? 想著,狐疑地看了曹丕一眼。 不過……宓兒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四處望了一下,沒見到那個嬌俏的身影,問道:「春香呢?」 曹丕臉色森冷:「她沒有盡到奴婢該盡的職責,讓你一個人出去,自然要吃些苦頭。」 一瞬間,宓兒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曹丕此刻的眼神和當日的曹操如此神似。 「苦頭?」宓兒騰地站起來,沖到曹丕面前,語帶急切地解釋著,「是我非要自己出去,又不關她的事。你把她怎麼了?」 看著她毫不掩飾的擔心與急切,曹丕竟有些後悔自己懲罰了那個奴婢,僵硬地說道:「二十大板。」 宓兒的頭大了! 「二十大板?她可是姑娘家啊,你怎麼一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宓兒眼中滿滿的懊悔自責,不該圖自己一時痛快害了人。 「一個丫頭罷了,值得你如此費心嗎?你若是真的關心她,以後就別那麼任性。別忘了,她是因你而受罰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曹丕淡淡地瞥了一眼宓兒說道。 宓兒心中冷笑:原來曹丕這麼做是為了警告自己,要乖乖聽話。哼,做夢!不過……眼下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宓兒垂下了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波流轉,柔聲應著:「我知道了。」 曹丕滿意地看著她柔順的表情,說:「待會兒我會讓下人給春香送去最好的金創藥。」 宓兒愣了一下——這人還真是反復無常,但鬱結的心情還是因為這句話疏朗了許多。看來,他——也不是鐵石心腸。 曹丕又問:「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宓兒搖搖頭:「沒有!」 曹丕又打量了她一圈,衣著樸素,束起的頭髮上沒有一樣首飾,也太寒酸了些。 宓兒見他沒說話,道:「沒其他的事了吧?」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嗯,這幾天我新婚,不用當職,自然沒什麼事了。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好好陪陪我的——新娘。」說完,挑起眉看向宓兒。 「什……什麼意思?」宓兒吞了口口水,結結巴巴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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