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甄宓傳 | 上頁 下頁 |
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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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不在意地笑笑,說:「沒什麼,小姐快隨我來看看。」話語中盡是興奮。 宓兒回到房裡,見到桌上擺著兩件紗衣,一件淡粉,一件淺紫。宓兒拿起其中一件,一把抖開了。宓兒眼含讚歎,果然,這衣服與她想像中的一模一樣,多虧了春香的一雙巧手。她已迫不及待要試穿了。 手中這件正是淡紫色,宓兒拿著進了裡屋,褪下自己身上的衣物。低頭看向左肩,因連日不停練舞那兒仍是烏青一片。宓兒不自覺地抬手輕撫,他的吻,曾落在這裡…… 她甩甩頭,將「博士帽」的身影甩出腦海,將身子包裹在這淡紫色的薄紗裡,暗暗驚奇:紗衣與肌膚相貼竟是如此舒適,比起絲綢更多了分輕薄,少了分厚重。不過還是要跳起舞來才能看出是不是和她想的一樣飄逸。 春香呆了幾秒,道:「小姐,這衣服就是為你而生的,沒有人比你更適合穿它了,真是太美了。」 宓兒但笑不語,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美貌了,所以…… 她走過去拿起桌上同色系的面紗,將兩端系於腦後,只將雙眼露出,遮住了自己的絕世容顏。 春香不解地問:「小姐,你為什麼要戴面紗啊?」 「丞相夫人的壽宴,必定熱鬧非凡。人多眼雜,我這容貌惹的禍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在眾人面前露出這張臉。」 頓了頓,宓兒又問:「那曲子你彈熟了麼?」 「我照小姐說的,每日至少兩遍,已然熟記於心了。」春香道。 宓兒心中微微發酸,真是難為春香了,又要做衣服,又要練曲子,道:「那我們去花園中練習一遍,完畢之後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可是要我的春香美美地為我彈奏一曲呢。」 說罷,兩人來到花園中。 宓兒說:「你只管彈你的,我自會配合你的樂曲跳舞。」 隨著悠揚的琴聲,宓兒舞動起來…… 此刻,袁府大門前正立著一個人,此人一襲紫衫,身材挺拔,古銅色的臉異常俊美。往來的女子無不含羞帶怯地偷偷看向他,希望能得到他的一眼回視,誰知他卻絲毫不為所動,那些女子只好帶著遺憾一步三回頭地離去。 曹丕看著袁府的大門,心中升起一股煩躁,自己怎麼會來這裡?他已經在這裡站了一刻鐘了,這幾天,他總是心煩意亂,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情形。 自從帶了袁譚袁熙的人頭回來,曹操更加器重他這個兒子,並且將軍中許多重要事務都交予他處理。忙碌接踵而來,但他腦中時時會浮現那張花布似的臉,這讓曹丕一向沉著自持的心莫名浮躁起來,定是要與那甄氏成親才惹得自己如此不痛快,曹丕如此解釋著。 本是想著到街上漫無目的隨便走走,舒緩心中的鬱結,誰知不知不覺竟走到了袁府。曹丕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好像自己並沒有什麼來這裡的理由…… 突然,曹丕像是猛然醒悟了似的,自嘲著:我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了,自己一向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根本不需要理由!想到這兒,便氣定神閑地開始往裡走,並沒發現自己的腳步帶著平日沒有的輕快。 問了下人,得知她正在花園練舞,就跟著下人朝花園的方向走去。 隱約聽見一陣琴聲,越往前走,琴聲越清楚。曹丕心中覺得古怪,他精通音律,卻從沒聽過這種曲調。直到下人將他帶到,在那萬花叢中,曹丕見到了讓自己畢生難忘的一幕…… 跳舞的人兒優美的身姿,不停地旋轉著。宛若一朵盛開的紫色睡蓮,正旁若無人地綻放著它的美麗。 宓兒全情投入,完全沒有注意到他人的到來。這正是她精心設計的結束動作:連續十二圈的原地單腳旋轉,紫色的長裙隨著她的旋轉掀起層層波浪,煞是好看。她在心裡默默數著:一、二、三……十、十一、十二。轉完後,一記漂亮的回身下腰,完美地結束了這支舞。 春香的彈奏也在此刻戛然而止,天衣無縫的配合…… 下人的聲音適時響起:「小姐,曹公子來了。」 宓兒心中警鈴頓響:曹公子?會來這兒的就只有一個曹公子。他又來幹什麼?想起以前幾次不愉快的見面經歷,宓兒心裡一沉,紫色面紗下的臉色也跟著一沉。不情願地慢慢走過去。 曹丕看著她緩緩向自己走來,覺得她真是搖曳生姿,這是在自己印象中那俗氣至極的女人麼?那個穿著大紅大綠,滿身金銀珠寶,將自己的臉搞得一團糟的女人,怎麼一下就變成了眼前這個清麗出塵的佳人。 宓兒走到他面前,毫不客氣地問:「你來幹什麼?」語氣中透著明顯的不耐煩。 曹丕當然聽出來了,語帶嘲諷:「當然是來看我未過門的妻子。」頓了頓,無視宓兒鐵青的臉色,接著道,「只是,沒想到會看到你會……如此特別的舞。」 「我會不會跳舞不關你的事。」你最好滾得遠遠的,這句她沒敢說。 曹丕目光炯炯,欲看穿宓兒,不緊不慢地說:「說得好!不過,比起你的舞,我更感興趣的是——面紗下的這張臉。」說著,就上前要掀開宓兒的面紗。 宓兒一驚,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他的手,冷冷地說:「曹大公子,我記得你剛才說過了,我還沒過門呢!請你自重!」 曹丕心中不悅,這女人,怎麼總是和自己作對。臉上卻仍舊風平浪靜,淡淡地說:「反正早晚都要讓我看到你的真面目。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宓兒想都沒想就一句話頂了回去:「反正你早晚都會見到,又何必急在一時呢?」 曹丕一愣,既而微微勾起唇角。這女人,真的很不一樣…… 宓兒看到他笑,背心冷汗直流,這傢伙還是面無表情比較正常,笑起來比平時更嚇人。心想,他不會被我氣傻了吧?怎麼我越是故意惹他,他非但不生氣,還一副很受用的樣子。原來,宓兒在這一刻還是沒有放棄初衷,不過看來又失敗了,想通過這個法子逼他取消婚禮是不可能的了。 曹丕沒有再咄咄逼人,別有深意地說:「你說得對,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明日宴席之上,我定要一睹芳容。」說完,帶著大好的心情邁步離去了。 宓兒恨恨地注視著那個挺拔的背影,覺得有一句話說得對:該來的總是會來。 她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曹丕今天來這兒是幹什麼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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