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甄宓傳 | 上頁 下頁
一九


  曹丕也不勉強,拍了拍子建的肩:「子建,大哥近期可能就要成親了!」

  「成親?」子建一愣,又馬上回過神來:「哦?是丹雪公主吧!」記得父親說過漢皇最寵愛的公主丹雪自見了哥哥一面後便念念不忘,求皇上指婚,皇上已經答應了,只是聖旨還沒有下。

  曹丕沒有回答,眼光落在子建的臉上,認真地說:「子建,大哥真羡慕你!」

  「大哥說笑了,你馬上就要和公主成親了,這才是別人求都求不到的榮耀呢,何用羡慕我呢?」

  「公主算什麼!她還不配令我心動!」曹丕語氣森冷,絲毫不在意他此刻說的是皇家的金枝玉葉,天之嬌女。

  子建不再言語,大哥在他心中宛若天上最亮的星辰,能令大哥動心的,不知會是怎樣的清麗女子!

  曹丕輕拍他的肩道:「子建,大哥祝福你!」一股濃濃的手足之誼將二人圍繞其中。

  時間,若能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微弱的燭光照在卷起的畫軸上,沒有人會料到,日後,這對親密無間的兄弟竟會為了畫中人決裂!

  宓兒病了!自那天從失樂園回來後就一病不起,足足有兩天了!

  躺在床上,宓兒只覺身子一會兒似乎有火在燒,一會兒又像是被放置到冰窖之中,身上冷汗不斷往外冒,難過極了。

  迷迷糊糊之中,宓兒覺得有一隻冰冷的手輕撫她滾燙的額頭,那麼輕柔,那麼小心翼翼,好似在撫摸最珍貴的寶物一樣。是春香嗎?這溫柔而略帶遲疑的觸碰減輕了宓兒火燒火燎般的感覺,讓她在混沌中不禁呢喃出聲:「嗯……好舒服……!」

  此刻站在宓兒床邊的,不是別人,正是口口聲聲以屠城來威脅宓兒的曹操。三年的時光並沒有在他俊逸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已近不惑之年的人。

  「三年了……」

  猶記三年前兩人初見,活蹦亂跳的身影好似還在眼前,此時此刻卻毫無生氣地躺在這裡。

  曹操憐惜地望著床上的人兒,絕色傾城的臉龐上正浮現不正常的紅暈,花瓣一般的嘴唇因病而泛白,早已不見平日裡的嬌豔,潔白的額頭上蒙上了一層密密的汗珠。

  想起她讓郭嘉帶給自己的那句話,眼中隱隱透出危險,向著宓兒道:「你說你不會任我操控,如此柔弱的你,怎麼會說出那樣倔強的話語?是什麼讓你改變了。」

  凝視她好半晌,屋外傳來了郭嘉低沉的聲音:「主公,該走了!」

  曹操望著仍昏迷不醒的宓兒,眸中精光一閃,薄唇輕啟,像是對宓兒說,又像是對自己承諾一般:「無論如何,這一次,我不會讓你逃離我身邊!」說罷,轉身離去。

  終於,在宓兒昏迷第三天的傍晚,她才悠悠轉醒。睜開雙眼後,宓兒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人灌了一把沙子般難受,努力撐起身子,想要去找水喝,誰知手臂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宓兒只有頹然躺著,等春香來。

  過了十來分鐘,春香進來了,看宓兒醒了,一下子就撲了過去,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宓兒無力地沖她笑了一下,用幹啞的嗓子說道:「春香,你再不來,我就要渴死了!」春香忙擦了眼淚,倒了杯水拿給宓兒,宓兒接過來咕咚咕咚兩大口就喝完了。春香看她喝得一點形象都沒有,不禁破涕為笑。

  又看著宓兒喝下一杯水,春香對她說:「小姐,你三天沒怎麼進食了,春香去給你準備準備!」宓兒應了之後,春香才邁開腳步離去。

  臨走到門口時,春香的腳步頓了頓,對宓兒說道:「小姐,你昏迷期間,曹丞相來看過你!」

  「什麼!?曹操來過?」宓兒吃了一驚,回想起昏迷時好像有一隻手溫柔地輕撫她,難道……會是他?

  「是啊!他還發了好大的脾氣,對那些給你醫病的大夫說,要是治不好你,就提頭來見,把那些大夫嚇得不輕呢!」春香說。

  「提頭……來見!?」宓兒心裡一寒,好你個曹操,也太誇張了吧,我只是感冒發燒而已,用不著提頭——開玩笑的吧!猛然間想到上次在城門前他殺人時那副殘酷的表情,宓兒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她知道他不是說笑,他真的會那樣做!

  「是啊!」春香接著說道,「然後他還親自給你喂藥,又在房間待了好一會兒才走的!」

  「什麼?親自給我……喂藥?」宓兒更吃驚了,那個不可一世的人肯屈尊降貴做這種事?

  「我沒聽錯吧,春香?還是你眼花,看錯了啊!」宓兒不可置信。

  「哎呀,是真的啦!」春香說完,不理宓兒,就忙著給她張羅吃的去了,只余宓兒在屋裡呆想。

  那曹操是怎麼回事,演戲演過頭了吧!冀州城他已然拿下,城中局勢漸穩,又成功地打擊了袁譚、袁熙的勢力,這個時候他這麼做還有什麼目的呢?

  他只是在利用她而已,不是嗎?宓兒想起前幾天曹丕的那句「我要娶你」,頭越發痛了起來。天哪,她是造了什麼孽,同時招惹了兩個最麻煩的人,而且還是父子。算了,不想了,越想頭越痛。宓兒決定躺下小憩一會兒。

  就在要閉上眼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三天前和「博士帽」的約定。糟了,他該不會一直等吧,她現在這副模樣,動彈不得,更別說去赴約了。況且,現在天色已晚,「博士帽」看她沒去,肯定已經走了,雖是這麼想的,但心裡還是隱隱不安,深怕那傻小子一直傻等。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乾脆等春香過來讓她去跑一趟算了。想到此,再也支撐不住沉重的眼皮,沉沉睡去。

  誰知這一睡,醒來已經大天亮了。昨晚春香端了吃的來見她睡得香,也沒打擾她。

  「該死!」想到那書呆子,宓兒從床上跳了起來,把春香嚇了一跳,宓兒忙說,「快給我找件衣服來。」

  春香不解:「小姐,你要出去?你病才好啊!」

  「哎呀,我有急事!你別多問,快去拿衣服啊!」

  春香猶猶豫豫地說:「可是,小姐,就算你要出去,最好先洗個澡吧,你看這……」

  春香不說宓兒還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在床上躺了三天了,冷汗熱汗出了十幾遍了,此刻身上已微微有些酸味,頭髮也糾結成一團。她無奈地坐下,道:「那還不去準備。」

  「是。」春香忙去了。

  唉,也不知道那「博士帽」還在不在,應該不會吧,已經過了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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