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瑾年絕戀醉流蘇 | 上頁 下頁
三八〇


  南疆,大年初一。

  南疆幅員遼闊,周圍多冰山,高原,氣候苦寒。尤其冬季,冰原上的風陣陣地吹著,天降鵝毛大雪,當真是天寒地凍,北風呼嘯,大雪紛飛。

  南疆王府,周凡現在身兼二職,丞相兼南疆王。

  女兒國並無此先例,然而,周凡身份畢竟特殊,將來又是帝君,多一個稱號並無不妥,朝臣都知道,丞相出任南疆王是他身為帝君的一項考驗。

  自他接任南疆以來,前任南疆王就歡天喜地,捲舖蓋回女兒國京城了。

  畢竟苦寒之地,生活條件差,天氣也差,一年就兩個季節,夏季和冬季,夏季酷暑,冬季嚴寒,簡直是兩個極端,若沒有強健的體魄在南疆絕對難以生存下去。

  即便是周凡,他來南疆一年也病了數次,這才慢慢地適應南疆的天氣。

  上一任南疆王是他母親的摯友,出任南疆王一年餘3個月,本來在他印象中富態的中年男子在卸任回京時瘦弱如柴,可見南疆環境有多惡劣。

  這也是為什麼南疆人口稀少的原因,很多土生土長的南疆人因為受不住貧寒,很多年輕人都出海到女兒國各地打工,生活,有的到聖天,很少有人留在南疆。

  而外來人又難以適應南疆的天氣,不想久居,久而久之,南疆的人口就少了。

  天氣是外因,貧苦才是主因。

  周凡來南疆一年,當地居民生活雖大有起色,卻離目標甚遠。

  王府內,人丁稀少,除了周凡收留的一家漁民三口,就剩下4名分別負責駕車,洗衣做飯掃地和幹粗活的奴婢家丁,諾大的王府顯得特別的安靜。

  南疆人自是適應了南疆的天氣,大年初一,氣氛還是很和樂的,周凡在王府裡都能聽到零零散散的爆竹聲,雖不像京城的盛世煙花,歌舞昇平,卻也別有一番年在滋味。

  王府的大嬸心靈手巧,王府中也有點年的喜氣,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大紅對聯,福字貼紙,處處一片紅,唯恐是王府一年之中唯一一次的熱鬧。

  周凡站在屋簷下,月白長袍,黑色大髦,俊秀挺拔,清俊的容顏沉靜而雍容,他在吹簫,清揚的簫聲傳遍王府上下的每一個角落。

  南疆雖苦寒,但富庶之地還是有的,歷任南疆王總是盡可能地改善自己的生活條件,雖然不是花天酒地,可王府之中,該紅的紅,該綠的綠,他們還是過得很滋潤。

  可眾位奴僕都知道,這位南疆王和歷任南疆王不一樣,他驚才絕豔,性子卻謙遜,為政勤勉,為人正氣,不喜應酬,也不注重享樂,雖貴為南疆王,生活卻不如南疆富庶之家過得富足。

  除了到各地視察,體驗民情,他都在王府和政務廳穿梭,晚上也不去尋樂,唯一的愛好就是一個人在院子裡靜靜地吹簫。

  眾人都習慣了夜裡聆聽王爺吹簫。

  屋外,大雪紛飛,梅花盛開,滿園梅花,怒放嬌豔,陣陣冷香,繁花似錦,迷人眼眸。南疆最大的風景就是梅林,因為地屬苦寒,梅花開得非常鮮豔,成為當地一大特色。

  一到冬季,白雪紅梅,香飄數裡,很為南疆人所喜愛,周凡也很喜歡這樣的美景,所以院子裡種滿了梅樹。

  一曲畢,周凡一聲喟歎飄散在風雪中。

  好想念他的小丫頭。

  不知她在皇宮可否有想念他,他猜心高氣傲的小白即便是想他,也不會被人看出半分,也不會承認的,周凡莞爾,小白的性子,他極瞭解。

  白天肯定光鮮亮麗,威儀震人,晚上多半咬著被子念著三年時間快點過去,他趕緊回來,因為她在周章太多了,沒人為她分擔。

  想到小白半夜咬著被子的幽怨樣,周凡忍俊不禁,思念小白,已成了苦寒之地,他唯一的溫暖了。

  「沒良心的小丫頭。」周凡輕笑,今天是大年初一,宮裡必有盛典,他不用猜想也知道小白過的是什麼日子,想想心頭微酸。

  要是他在京城,多好。

  能陪她。

  不至於那麼寂寞。

  身後,腳步輕響,周凡轉身,長廊角落處,一少女亭亭玉立,碧衣羅裙,雪白大髦,如花容顏,妍麗萬千,端著一託盤,其中有酒有杯有下酒菜。

  他回頭,她輕笑,更勝園中梅花。

  微一福身,聲若黃鶯,「參見王爺。」

  「清蓮,這麼晚了還沒睡?」周凡眉心一擰,夜寒雪厚,不好讓她一人在長廊久站,他入了室。肖清蓮隨後入內,把酒菜放下。

  爐火送暖,室內暖膩,周凡亦解大髦,桌上擺著肖清蓮的拿手小菜,一壺美酒。

  「王爺,民女見你晚餐吃得少,所以送來一點酒菜,天寒地凍,酒可禦寒,王爺晚間可睡得舒服些。」肖清蓮微笑道,女子峨眉淡掃,燭火下更顯端麗。

  「費心了。」周凡淡淡頷首,眉間淡漠,寒夜,酒的確是好東西。

  肖清蓮一笑,為周凡斟酒。

  長夜漫漫,佳人如玉,本是一樁美事,怎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周凡見她尚在,說道:「肖姑娘,夜寒雪重,你先回屋休息,碗筷明日再收。」

  「王爺,民女……」肖清蓮欲言又止,白玉般的臉在燭火下,薄紅頓起。

  周凡眉心一蹙,聲冷數寸,「還有事?」

  室內,炭火霹啦一聲,溫度又高了數許,陣陣梅香暗送,風暖花香。

  肖清蓮倏地跪地,垂眸,聲有顫抖,「請王爺准許清蓮侍奉左右,民女不求榮華富貴,也無非分之想,只想一生伺候王爺,請王爺接受民女。」

  女子跪地,雪色嬌影,玉釵微晃,籠罩在一團溫順的剪影中,門半閉著,狂風從縫隙中漏進來,吹散室內幾分暖意,梅香頓冷。

  地,很冷,女子跪著,寒氣入體,本有幾分自信,見周凡不言不語,心頭打鼓,她臉有薄羞,又不好來問,只得溫順跪著,等那尊貴淡漠,卓爾不群的男子接納自己。

  肖清蓮是有自信的,她有資本,年方十八,本是書香門第,幾年前家道中落,一家淪為打漁為生,這幾天過得困苦,她怕了。

  自幼庭訓,家教甚嚴,肖清蓮是聞名一方的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她容貌生得極好,氣質如枝頭寒梅,清傲逼人,十二歲開始登門求親之人,不計其數。

  肖清蓮心高氣傲,總覺得凡夫俗子難以匹配,挑三揀四,一直不肯出嫁,曾上姻緣廟求月老賜她一段金玉良緣,不求家財萬貫,只求有情郎,才情不俗,品德高端。

  家道中落後,淪為漁女,依舊孤芳自賞,村中有青年求親,她嫌棄對方才疏學淺,一直不願出嫁,一拖就到十八歲。

  女子十八未嫁,已是老姑娘。

  肖家爹娘也很著急,想尋一門好親事讓女兒出嫁,怎奈肖清蓮眼光實在是高,一直到她遇上周凡。

  南疆王周凡在南疆百姓心目中是一個神話,也是爹娘們心目中的乘龍快婿。

  他身份尊貴,更難得的是位居高官,他卻不貪女色,愛民如子,致力於南疆的經濟發展,和以往的南疆王大有不同。

  在南疆人的心目中,周凡很有聲望,大凡有點身份地位,家裡有待嫁閨女的官員、或富庶之戶都想把女兒嫁給周凡。

  因南疆消息閉塞,長久以來只有南疆王和朝廷互通消息,周凡是未來帝君的消息並未傳入南疆,周凡也不想聲張,所以他在南疆的身份只有一個,南疆王。

  誰人不知,南疆王青年才俊,文質彬彬,玉樹臨風,堪稱一代天驕。

  他當丞相多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種後天培養的威嚴和睿智是一般男子難以匹配的,在別人眼裡,他一看就是非池中之物的男人。

  肖清蓮心儀周凡,漠北海初見,他如天神般降臨,救了他們一家,肖清蓮已是一見傾心,隨之相處,更為他心動,周凡樣貌出眾,才情雙絕,談吐不俗,清風說得對,也就是小白這樣的眼光才會這麼多年都沒注意到丞相的好處。

  他緩緩放下酒杯,夜半三更,佳人自薦枕席,此乃美事一樁,若非心有所屬,興許是豔福不淺。小白遠在京城,他若瞞著她金屋藏嬌,尋歡作樂,以他的手段,小白未必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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