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瑾年絕戀醉流蘇 | 上頁 下頁 |
三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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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的眸光無一絲鬆動,依然那麼冰冷,「道歉也道過了,讓開!」 他現在沒有面對清風的勇氣,他們也是龍家的人,雖然血統比較遠,卻也擁有無比尊貴的血統,卻因為是男人,所以只能選為公主的侍衛,這是他們的宿命,守護姐妹母親是他們生來的責任。 十年前,他們相愛了,完全不顧世俗的眼光,不顧所有族人的反對,毅然走在一起,不惜被逐出龍家族譜。自小他們就是龍家新一代的驕傲,擁有聰明的腦袋,傲人的身手,他們都對他們寄予厚望,沒想到最引以為傲的兩個子孫卻犯了天理不容的錯。 年少的他們以為,即便所有人都反對,他們也要堅持在一起,因為不容於世,愛情更顯得珍貴,他們更是珍愛彼此,那一段愛情刻骨銘心。 年少瘋狂的歲月,那些無法刻骨的回憶,這十年來支撐著他面對清風責備的眼光,支撐著他渡過每一次刀劍相向的痛心,支撐著他渡過行屍走肉的生活。 愛上清風,他從未後悔過,即便被龍雪梨利用,逼不得已當了龍雪梨的劍,逼不得已朝著清風揮劍,可他從來不後悔過。 可是,十年了啊,即便有多少愛,也在這摩擦和誤會中,慢慢地消磨盡了。 他是在揮霍著清風的愛,而清風也在揮霍著他的愛,這麼多年了,他們甚至沒有好好地說過一句話,他愛他依然如初,但是他呢? 還剩下多少? 一向倨傲的男人突然不敢去問,他最怕的不是清風說不愛他,而是清風對他只剩下愧疚。 若是如此,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他不敢去面對這樣的事實,不敢去碰觸這十年彼此造成的傷痕,若是有可能,他希望清風永遠都不知道真相。 「無情,你能看著我的眼睛說話嗎?」清風輕柔地道,仿佛在誘哄著他,「你一直都不敢看著我的眼睛,你怎麼知道,我看著你的眼光和十年前是否相同,是否有所變化,你看看我,成麼?」 他的聲音甚至有了祈求的味道,無情心頭悸動,幾乎沉醉在迷人的音色中。 他沉默了! 清風猝然把他抱緊懷裡,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擁抱,更是情人和情人之間的擁抱,重重的,仿佛要相互融入彼此的骨血中去。 「放開!」無情猝然掙扎起來,清風扣著他的手,沉聲道:「你能聽我說幾句麼?就幾句話,若是聽完之後,你還是不想理我,那我放你走。」 無情掙扎的手,恨恨地放下,他熱熱的氣息撲灑在他的脖子上,惹得他心跳卻猛然加速,為了掩飾這種慌亂心悸的心情,他想逃離清風的懷抱,不想讓他知道,他內心的深情和掙扎。 清風卻用蠻力,穩穩地控制住他,這個人,這十年無數次想要湧入懷中,卻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渾身冰冷,現在他不想放開,再也不想,這個人,他想永遠都陪在他身邊。 「我這輩子最心痛的一次,是十年前,你的彎刀刺入我的胸膛……」 無情渾身一震,清風抱著他,繼續道:「你無法想像,那有多痛,心裡痛,好像被人撕裂般,我看到你眼裡的絕望,我能感受到你的手在顫抖,其實你是害怕我死的吧,卻那麼狠心,真的刺了我一刀。」 「那是……」無情想要反駁,卻被清風阻止了。 「是,我是故意的,我明明能躲開,卻無動於衷,我想賭一賭,你是否真的狠心,會置我於死地,可我輸了。然而,那麼近的距離,我看見你眼裡的絕望和水汽,從小到大,你從來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那一刻,我竟然為你感到心痛。倘若我知道真相,那一次我就不會醫治,就那麼死了,也許你就不用被人擺佈十年。我承認,這十年來,我責怪過,怨恨過,失望過,可我從來沒放棄過,我始終相信,我能等到你找到回來的路。我一直在等,明明能揮下去的劍,始終沒辦法揮下去,明明能應該放棄的感情,始終沒勇氣想放棄,你可以怨我,可以怪我,可你不能懷疑我。無情,什麼都沒變,我還是以前的清風,什麼愧疚,什麼憐憫,什麼同情,你都想到哪兒去了,若不是還愛你,這十年,我會一直等你嗎?」 「我們,依舊,好嗎?」這一次,不管發生什麼,他們再也不會分開。 無情靜靜地被他抱著,良久良久,沒有說一句話,清風放開他,無情臉上的冰冷如被人劃破著一道口子,他琉璃般的眼睛如蒙上一層水汽,少了平時的冷硬,反而多了一抹清豔。 「你應我一句,好不好?」清風哄著他開口,對無情,他從來就有無盡的耐心。 無情看向他的眼睛,那裡的深情,毫不掩飾,兩眼相對,便情不自禁地為彼此吸引,沉醉,時光翩然而過,在指縫間流逝的,原來沒有包括感情。 突然,清風用力地反轉,把他狠狠地抵在門板上,無情驚呼,「你做什麼?」 「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我想這麼做很久了。」 身子前傾,緊緊地扣著無情的腰,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聖元元年八月初三,龍雪梨發起政變,兵部尚書和李將軍帶兵把整個京城完全控制,她下令關閉城門,京城十分之一的例行守軍都在她手上,想要控制京城易如反掌,在她控制京城之後,御林軍和衛兵奮起反抗,因兵力懸殊,皆以失敗告終。 華都城門關閉,這座歷史的古都,歷盡滄桑,見證了女兒國從貧瘠走向繁榮,見證了女兒國一代又一代的昌盛和強大,這座寫滿了歷史,在白天從未關閉的城門,緊緊的,關上了。 盛夏,本是悶熱的季節。 最近卻有些涼意,狂風不斷地吹,天空上彤雲密佈,陰沉沉,仿佛怒黑的魔鬼,正睜著眼睛,冷冷地看著這片迎來了第二次混亂的繁華土地。 人流如潮,繁花似錦華都,這兩天靜悄悄的,只有巡軍踏著沉重的步子從街道上經過,墨黑的盔甲在陽光的映襯下,冰冷而無情,長矛森森,寒氣逼人。 入了夜的華都,更是沉靜如一座死城,即便有小孩的哭聲也立刻化成無聲,哽咽在喉嚨中。狂風不斷地吹,萬物蕭索。 華都,暗潮湧動! 皇帝,鳳王被她軟禁在鳳儀殿,周相筱陽雲長老下獄,流雲出逃,周凡被禁在宮中,而其他反抗她的官員皆被軟禁在家中,有兩名官員因反抗而被龍雪梨當場毒害,血濺金鑾殿。 短短兩天的功夫,整個京城風聲鶴唳,一片血腥,所有的反抗都以武力鎮壓。 鳳儀殿,流蘇一邊喝茶,一邊玩著南瑾擺下的棋局,秀眉深鎖,仿佛在思考著一件非常重要的人生大事。流蘇這幾年的棋藝被訓練的很出色了,可要破解南瑾擺下的棋局,頗有些吃力,她研究了一個時辰就手都沒動一下。 小白坐在一旁,剝著小果子,津津有味地吃著,可愛精緻的小臉露出享受的表情,偶爾和流蘇討論一下棋譜,她剛學不久,興趣正濃。 玄北支著頭看著這母女兩,一點都沒有身為人質該有的緊張感,除了不能出鳳儀殿,他還真看不出來她們有半點不自在。周凡在一旁靜靜的看書,龍雪梨發動政變的那天,他和小白正在上書房,就被一起軟禁了。 「娘,想那麼久,你要不要走一步呀?」小白催促了一聲,「要是解不了爹爹棋局就直說嘛,看了這麼久,棋子都被你看穿了。」 流蘇淺笑,清冷的眉目染上慈愛的光芒,「小白,你最近不是在學棋麼,你來?」 「我才不要!」小白斜眼看向棋盤,不屑的樣子,好似鄙視流蘇一般,那樣子分明在說,這麼簡單的棋局都破解不了,娘好笨! 流蘇雙眸笑如彎月,支著頭,打趣地問:「周凡,小白的棋藝怎麼樣?」 周凡安安靜靜的看書,一副雙耳不聞窗外事的冷清模樣,陽光籠著一身,清俊的少年如孤傲的寒星,落寞中帶著一股清華的貴氣,他頭都沒抬起,薄唇輕啟,「朽木不可雕!」 玄北不顧形象地大笑出聲,流蘇抿唇,微微一笑,小白雙眸冒火,抓起一把果子,劈頭蓋臉地丟過去。 少年右手一揚,看都不看,一把果子盡在手中,頗有滋味地吃起來,還不忘了說聲謝謝,小白那張冰臉,五顏六色,特傳神了。流蘇支著頭,饒有興致地看看女兒和周凡之間的火藥味,有些什麼閃過心頭,她微笑,「小白,我看周凡不錯,要不,娘把你許配給他怎麼樣?」 周凡是周相的兒子,不久又是右相,小白的身份註定了她不能隨便娶人,不過周凡百官們絕對不會有意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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