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瑾年絕戀醉流蘇 | 上頁 下頁 |
二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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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往外頭,一邊默默數數,數到第七的時候,腳步即將跨出門檻,龍雪梨便喊了聲,「站住!」 南瑾眸光掠過一抹冷笑,如她所願停下腳步,陽光籠罩在他臉上,卻融化不了眼裡的溫度,欲擒故縱的把戲,他玩得比誰都純熟。 龍雪梨臉上的表情並不好看,陰陰沉沉的,南瑾話裡的意思很明顯,我現在自投羅網你不要,那好,他就站在皇帝陣營去,這麼明顯的威脅,龍雪梨豈會聽不出來,小手微微拽緊,都到這個份上,他妻子的命都捏在她手心裡,他竟然還能那麼瀟灑冷靜。 好! 很好! 越是難駕馭的男人,她越是有挑戰,不讓他為她所用,她便會毀了他們! 她身後的無情很明顯地感受到龍雪梨身上散發的凜冽殺氣,不動聲色地蹙眉,又是一樁棘手的事。 龍雪梨沉沉地壓下心底湧起的怒氣,淡然地笑道:「風堡主,本王只是開個玩笑,你又何必當真呢?」 南瑾轉過身子來,挑眉冷笑,毫不客氣地反擊,「是嗎?任何人敢拿我妻子開玩笑,我會讓她後悔生為人!」 比龍雪梨更加冷厲的狠辣如暴風雪般席捲向她,讓她激靈靈地打個寒顫,南瑾眼光冷厲,姿態狂傲,一點說笑的意思都沒有。 他不介意別人掌控他的弱點,卻不允許有人掌控他,除非他自己心甘情願! 「風堡主說的是,本王考慮不周,不過風南瑾啊,你哪兒來的自信呢,敢和本王對著幹,你就不怕本王心情稍微不好,不小心把她殺了?」龍雪梨慢吞吞地吐出森冷的警告。 南瑾冷笑,「想要殺她,有的是機會,王爺又何必等到此時呢。」 「那可不一定,有些人的用處還沒到,本王自然會讓她活著,若被發現她的用處原來遠遠超出本王的預計,那便是她的死期,因為本王會不爽,會發怒。看起來,她對風堡主的重要性並不如傳聞所說那般,若真那麼重要,為何轉身卻如此瀟灑呢?」龍雪梨皮笑肉不笑,用流蘇要挾南瑾,示意他識相點。 可惜南瑾從來不吃威脅這一套,他沉聲問道:「王爺,你可知道,世界上什麼樣的人是最相互瞭解的?」 「願聞其詳!」 南瑾白衣勝雪,眉宇間流露出清透的光芒,冷厲的眼光有著他慣有的嘲諷,他沉聲道:「天下間,最彼此瞭解的兩個人是敵人,因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王爺若是認為我是那種你隨便就能嚇住的阿貓阿狗那就大錯特錯,你清楚知道我的弱點是流蘇,你又何曾想過,我也發現你的弱點在哪兒?你別忘了,我風南瑾在生意場、政壇無往不利,靠得不是運氣!」 「聽風堡主這麼一說,真讓本王毛骨悚然,好生害怕呢?」龍雪梨也嘲諷著,說是害怕,表情卻冰冷無溫,顯然南瑾的話對她造成一定的影響,她冷笑著道:「風堡主的心理戰打得很漂亮,本王很佩服!」 南瑾仰首哈哈大笑,笑聲充滿了狂傲和自信,南瑾定定地看著龍雪梨,一抹王者慣有的運籌帷幄的自信和胸有成竹的微笑躍上眼眸,他的聲音平靜得如一潭死水,反問:「我就是要看看,王爺的心理過不過硬,承不承受得住考驗,也要考考王爺的智慧,看看我說的話,有幾分是真,幾分假!」 「風南瑾你別太過分!」龍雪梨冷喝一聲,蹙眉,危險地眯起眼睛,「不要在這兒和本王故弄玄虛,信不信,我立刻下令殺了她?」 南瑾冷笑,即便是面對這樣的威脅,也始終沒有露出一點妥協,南瑾很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場政壇高手之間最艱難,最危險的較量,倘若他露出一絲妥協,哪怕是一個恐懼的眼神,他就會一敗塗地,什麼也做不了。從進門到現在,他一直打著十二分精神應付龍雪梨,眼前這個女人比蕭越,萬世安更棘手,更狠辣,也更聰明,他初次和她交鋒,根本就不敢露出一絲破綻讓她乘虛而入。 「我信,王爺自然一言九鼎,可你若殺了她,那麼我風南瑾哪怕是傾盡所有乃至生命也會讓你麗王府全家陪葬!你的兒女,我會讓他們在聖天一生為奴為娼!」風南瑾狠辣地說道! 放狠話,誰不會? 連身後的無情也被他的狠絕震驚了一下,一點都不敢質疑他話裡的真假,肯定說得出做得到! 空氣的危險指數如同外頭的溫度,節節飆升,兩人之間的氣流如凝固了般,令人震驚。 龍雪梨倏然一笑,霎那間如冰雪融化,緊繃的氣氛總算是松了,無情發覺自己的背脊有些發涼。 「風堡主,果然是讓人害怕啊!」龍雪梨露出無奈的笑,好似承認這一局她敗了似的,可她的眼神卻看不到絲毫的戰敗的惱怒和羞憤。 「彼此彼此!」南瑾也隨著微笑,斂去一身戾氣。 剛剛劍拔弩張的氣勢如不曾存在過一般,兩人又是有說有笑,無情歎為觀止,這是他跟在龍雪梨身邊十年見過的最精彩的一場對話,勝負未分。 「風堡主,本王提個建議,你住在王府如何?近水樓臺先得月啊!初晴防心也可重,風堡主想要抱得美人歸,自然得多費一點力氣!」龍雪梨笑著建議。 南瑾隨之微笑,「這還不是托了王爺的福!」 龍雪梨自然知道他說什麼,一笑而過,暗暗欽佩,這個男人真是聰明絕頂,什麼可以拿來做交易條件,什麼不可以,他拿捏得很到位,並不急於知道方流蘇為何會失憶,也不急於問她是怎麼回事,而是平靜地接受即成的事實,單是這點,就值得人佩服! 既然人家這麼識相,她也不好立刻就提出條件,只是……她眼光詭異一閃,伸出手來,無情把一個小瓶子遞給她,龍雪梨拋給南瑾,沉聲命令,「喝下它!」 「哼,毒藥?」南瑾眉心微挑,「憑什麼認為我會喝?」 龍雪梨笑得儀態萬千,「你不喝,那就給初晴喝,只不過……」 她的話還沒說完,南瑾就打開,冷笑道:「不需要!」 說罷一飲而盡,那詭異的味道,帶著一股灼燒般的感覺滑進腸道,南瑾微微蹙眉,片刻又什麼事也沒有。 「爽快!」龍雪梨笑笑道:「三天毒發一次,無情會準時給你服解藥!」 南瑾冷笑,「王爺真想得周到!」 「好說!」龍雪梨笑容和藹,「本王終於相信,風堡主愛妻心切啊!」 南瑾笑而不答,此時一名侍女從外頭進來通報道:「王爺,周相有事求見!」 「請!」 「既然王爺有訪客,我先告退!」南瑾淡然道。 龍雪梨擺手,微笑道:「不用,正好讓你見見我朝丞相!」 一名女子從外頭進來,莫約有四十五的年齡,纖瘦的身材,一身紫色的丞相官服,貴氣大氣,明麗動人,眉目有少許風霜的痕跡,閃動著睿智的光芒,身後跟著兩名侍衛。 麗王起身相迎,笑意盈盈,儀態大方,「真是稀客啊,王府今天陸續來了貴客,真是蓬蓽生輝啊!」 周丞相溫和地笑道:「王爺太客氣了,本相爺過府只是傳達皇上的手諭,陳長老教子無方,陳雲開重傷柳明,又出口不遜,被判十年監禁,陳長老此刻在宮門長跪不起,誰人勸阻也無效,皇上命王爺走一趟,好好開解陳長老!」 龍雪梨維持著完美的笑容,眼光卻冰冷如冬,她笑道:「相爺對費心思了,本王待會就就去,陳雲開屢教不改,這次犯下重罪,判十年監禁太便宜那小子了,皇上已經手下留情,陳長老……」 周相似是沒聽到龍雪梨心口不一的說辭,眉目都是疏離的微笑,「既然傳了手諭,本相告辭了!」 「相爺慢走,不送!」龍雪梨笑道。 周相眼光微微掃了一眼南瑾,睿智的眉目露出詫異,南瑾頷首致意,算是打招呼了。 她溫文地笑著,「是聖天的右相吧,久仰大名!希望有一天,我們皇宮裡見!」 周相說罷,又匆匆離開,來去就一會兒的功夫,其中的意思卻值得人細細地品味,一份簡單的手諭派誰來不成,派堂堂的丞相大人來,顯然很有文章。南瑾只是冷眼旁觀,丞相最後那句話,看似無意,卻有意地在他和龍雪梨之間劃下一道隔閡,提醒著龍雪梨,他同樣能被皇帝所用,能當上丞相的女人,果真不簡單! 據南瑾所知,朝中女官還不少。 朝中除了丞相之外,莫約有一半的女官,大部分還是手握重權,舉足輕重,婦女根本就不會受到壓迫,只要你有本事。南瑾有意思地笑笑,這種自由的國度,或許比較適合她呢。夫妻五年,他自然知道,蘇蘇喜歡自由的空氣。 「看來王爺有事要忙,那我就自便了!」南瑾淡然地道,非常善解人意,剛剛龍雪梨一閃而過的陰鷙他看見了。 龍雪梨喊來一名侍女,吩咐道:「收拾聽雨軒,讓風堡主住得舒服些!」 「是!」侍女聽命,領著南瑾下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後,無情才說道:「王爺,你信風南瑾?」 「不信!」龍雪梨沉聲道:「我只信我的判斷!」 南瑾隨著侍女走向聽雨軒,其實聽雨軒就在紫月閣的隔壁,離流蘇很近,可見龍雪梨的順水人情做得很不錯。 剛走到後花園,便聽到一陣琴聲傳來,南瑾唇角一笑,是蘇蘇的琴聲,他一聽就能聽出來,揮手示意侍女先行一步,他知道怎麼走,他是王府的貴客,侍女自然也不敢有所怠慢,領著人就下去收拾了。 清澈的琴音穿過稀薄的空氣,緩慢地傳進南瑾的耳朵裡,南瑾順著小徑走近紫月閣,微笑著感受優美的琴音。蘇蘇琴藝堪稱無雙國手,世間難有匹敵。 琴聲清幽空遠,依稀可以勾勒出紗窗映出的身影,孤獨寂寞。像是控訴什麼似的,如泣如訴,讓人揪心。 哀怨的琴聲有種空洞的迷茫,好似在祈求著有人能給她指明一道方向,她在困惑著些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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