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瑾年絕戀醉流蘇 | 上頁 下頁
二七六


  平息動亂之後,清峽谷那邊也傳來捷報,叛軍投降了,這場轟轟烈烈,撼動大半個聖天的內戰在最短的時間內平息。

  雖然傷亡不少,卻取得壓倒性的勝利。

  萬世安和皇后謀反罪名罪證確鑿,且有南瑾手裡一份名單,所有和萬世安合謀的官員名字都詳細記錄在案,風南瑾交給蕭寒,由他全權負責肅清萬氏一族餘孽。

  這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萬家是聖天數百年來的望族,盤根錯節,想要完全扼殺危機,屠刀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

  萬家滿門抄斬,九族流放塞外,這次叛軍的首領,斬首示眾,其軍隊由東方禦接管和整編。

  朝中那些和萬家有過關係的官員紛紛撇清關係,他們都恨死當初自己為何有眼無珠,沒有選對方向,對於這批牆頭草,蕭寒以懷柔政策,施以安撫,讓他們深深感覺皇恩浩蕩,對皇朝也更有歸屬感。

  樹倒猢猻散,短時間內,萬家被滅門所造成的影響力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會更明顯地展現出來,那麼大的一個家族,在全國各地都有萬家的人身居要職,這麼突然流放或者斬首,所造成的人員調度問題頗為嚴重,好長一段時間內,聖天秩序十分混亂,直到後面才稍加控制和好轉,當然,這是後話!

  「我說過,這右相,我膩了!」禦書房內,當皇帝把官印還給南瑾的時候,南瑾冷冷地道。

  皇帝一愣,「這不是你故意擾亂萬世安實現的計謀麼,南瑾,父皇答應你,暫時不公開你的身份,可你要留在朝中幫父皇,好嗎?」

  南瑾斜睨他一眼,冷然道:「皇上,這期間發生的事,說過的話,並無虛言,我說膩了就膩了,還有,我希望你永遠別公開我的身份,我對那張龍椅沒興趣,蕭絕和蕭寒,都能勝任!」

  當初他以為只有蕭絕適合,經過這次的混亂細細觀察蕭寒處理危機的方式,並不比蕭絕差,只是他悠閒逍遙慣了,不願意承擔責任罷了。

  「南瑾,你不要走!」皇帝給他要走,匆忙站起來,急撲過來,一抓著南瑾的手,卻被南瑾抽開,皇帝急道:「南瑾,你心裡還是有父皇,當你是蕭家的一份子,不然這次也不會幫父皇,等你想通了,再回來好不好?至於皇位的是,以後再商量。」

  南瑾面無表情,眉間一點朱砂益發淒絕,淡然道:「皇上,我幫你,和親情無關,只是身為聖天子民該盡的責任罷了,你不用覺得虧欠我,我也不需要你來補償,若你真的想要補償,就留一片清淨的天地給我,這是我母親的遺願,她不願意我回到皇宮。」

  南瑾逼不得已,抬出秋水心,皇帝如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瞬間呆愣,南瑾轉身,離開禦書房。

  心兒的……遺願!

  南瑾出宮之後,回簡單地收拾包袱,便離開京城,一路南下,登上去女兒國的船。

  夜裡江上的風有些冷,今晚的月色很好,如一曲悠揚的音樂在夜間靜靜地流淌,那跳動的音符,幽靜得讓人心安。

  南瑾躺在船艙裡,假寐了會兒,發現自己了無睡意。其實南瑾很疲憊,天牢了待了足足快半個月的時間,沒一天睡過安穩覺,不停思考著如何騙過萬世安和皇帝他們,做得滴水不漏,不引起別人懷疑,一擊即中,徹底解決聖天多年來的政治問題,他對皇上,對蕭家已經算是兩清了!

  現在他只想著趕快去女兒國,不知道蘇蘇怎麼樣了,還有小白,他很想念她們。

  月光調皮地透過窗口,淡淡地泄進來,朦朧清白的月光像是思念的面紗,如他鍍上一層思念,深入骨髓。船在赤丹河中蕩漾,水不停地拍打船身,想起陣陣水聲,如孩子調皮的笑聲。周圍很靜,偶爾聽到河面上漁民們唱著高亢的漁歌,熟悉的音符,讓停靠的河面上的船夫紛紛應和,此起彼伏。南瑾靜靜地聽了片刻,可能是太晚了,漁歌也停了,他微微一笑,眉宇間盡是倦色,眼圈下青黛非常明顯,極想睡覺,養精蓄銳,偏偏就是不肯入眠。

  南瑾心中湧起淡淡的失落,沒有人陪著身邊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沒遇見流蘇之前,他很享受一個人寧靜的空間,無人喧嘩無人吵鬧。

  可這幾年,習慣她相陪相伴,一時不在身邊,且離得那麼遠,在京城是無時無刻就想了,可有萬氏謀反的事分了一半精力,倒沒顯得很明顯,現在空下來才發覺,相思入骨,倍感孤寂!

  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共享天上同一輪明月。

  太過於思念,耳邊總是想著兩個字。

  南瑾……南瑾……

  蘇蘇特有的撒嬌語氣,雖然總是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告訴她,要正經點說話,可心裡還是很喜歡聽她撒嬌的口氣……

  這麼想起來,他真是個又固執又邊扭的男人。

  南瑾想著想著,又翻個身子過去,他不由想起以前,有時候工作太晚了,困過了頭反而顯得很精神,怎麼也睡不著,蘇蘇便會唱歌給他聽,雖然他不好打擊她,但她唱歌真有夠難聽的,彈了一手好琴,卻沒有一副好嗓子,那歌聲好像是很細,很彆扭的那種細,好似聲音卡在喉嚨裡出不了,拼命喊的那種感覺。每次聽著像是憋出來的歌聲,他就越來越精神,還要面無表情地聽著,不敢笑出來,不然以後這福利就沒有了。

  看見蘇蘇憋紅的臉蛋,他渾身的疲憊勁都沒了,那臉紅耳赤的可愛樣子,看得人好像狠狠地欺負她。

  每次唱完她還會強迫著他說好聽,想起來就覺得他們像一對孩子,果然夫妻關起門來,情趣頗多,不足為外人道哉。

  現在好像聽聽她的聲音,才這麼想著,就覺得魔音穿耳,這幻聽太嚴重了,南瑾不知不覺笑了。

  思念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很糟糕,南瑾第N次發覺這個事實,其實並不是多麼強烈的感覺,只是做什麼事都覺得心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蘇蘇……

  船駛過鳳城的時候,南瑾並未上岸,從家門前悄無聲息地飄過,一直進入漠北海。

  女兒國,皇宮。

  小白無聊地卷著身子坐在躺椅上,無聊到她想打瞌睡,龍淺月很喜歡她,看見她身上那只神采飛揚的蝴蝶更是開心極了,小白一回國,龍淺月就幫她更名龍淳兒,封號鳳來公主,受盡萬千寵愛,凡是大型皇室家宴,龍淺月都會讓小白露面,混了熟臉,小丫頭最討厭這熱鬧虛偽的場合,又不能任性,只得此次都去,還指望著龍雪梨能帶她娘出來,結果影兒都看不見,死活都不知。

  「球兒,上來!」小傢伙朝地下勾勾手指,一隻雪白貂兒蹦進她懷裡,在她胸口磨蹭,使勁地吃豆腐,雖然她沒什麼豆腐給人吃。

  這種貂兒很少見。是稀世品種,有一次就皇室家宴,小傢伙剛好看見它,太喜歡就抓著不放,躲在假山裡自娛自樂去,周相家的二公子周凡在宮中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小白,小白……」

  小白玩的不亦樂乎,伸頭看見周凡,她又不認識,又縮了回去。後來龍淺月看不見她,翻天覆地地找,鬧得雞飛狗跳。一人一貂才從假山出來,她當時的表情和懷裡的貂兒一樣無辜。這貂兒是周相家二公子周凡的小寵物,結果被她霸佔,小白還光明正大地說是他撿來的,龍淺月寵她,也就不說什麼,周凡也不在意,算是送給小公主解悶的,於是就搶了人家的寶貝。

  她可是一點愧疚心都沒有,還私自給貂兒改名叫球兒,因為它本來叫小白。周凡剛剛喊的是她懷裡的小東西,而不是叫她,小白倍受打擊,差點沒把貂兒丟到湖面喂魚。

  抱著貂兒,小白秀氣地打了哈欠,清風吹,花香彌漫,吹得她昏昏欲睡,她過得比豬還舒服,吃飽了睡,誰飽了吃。

  貂兒在她袖子上咬了一口,表示存在感,畜生也是有感覺的,自從跟了這個主子之後,它也變得像豬了,不然就被她虐待,一點都不比它以前的主人好。

  「做什麼?」小白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瞅著它,小小的指頭戳戳它的額頭,「你悶啊,沒看見我也悶嘛,你要講點義氣,陪我一起悶!」

  小白摸摸球兒的頭,一本正經的表情!

  龍清風遠遠就看見小白無精打采,如一灘泥般軟在躺椅上,抱著同樣一臉鬱悶的貂兒,不由得微微一笑,走了過去。

  「小公主,又發悶了?」清風有趣地坐在她身邊,小白翻了白眼,開門見山,「清風,我娘呢?」

  清風搖搖頭,說道:「你別著急,她在麗王府,不過我還沒查出來她在何處,不知道公主情況如何,小公主放心,屬下們會全力追查。」

  小白不客氣地笑了,精緻的五官平板得如裝上去的,不冷不熱地道:「這麼多天都沒查出來,你們還不如我家的玄北玄武叔叔,哎……怪不得被人欺負,太弱了!」

  「小公主,你可好了,搶了二公子的貂兒,害得他又跑了一趟雪山去抓,遇上暴風雪摔傷了,差點沒命啊!」清風隨意說起昨天的事,巧妙地轉了個話題,沒查出流蘇的下落,已經被小白貶得一無是處了,他還想看見這小丫頭愧疚的表情呢。

  小白哦了一聲,拎起懷中的貂兒,粉色的嘴巴,粉色的眼睛,雪白通透的體毛,小巧玲瓏的身子,她突然好奇地問,「清風,你喜歡嗎?」

  清風慌忙搖頭,他才不喜歡這團不明物體,貂兒被她拎著,有些不舒服,伸出小短腿一踢,差點踢到小白臉上,小傢伙面無表情往後揚手,把可憐的小動物拋了出去,好絢麗的抛物線。

  清風咋舌,真狠!

  貂兒在空中哀叫一聲,淩空翻了身子,穩穩地落下,又蹭了過來,表情委屈,又蹭進她懷裡尋找安慰。清風哭笑不得,小白指著貂兒,疑惑地道:「你看看它,又白又粉的,又愛撒嬌,男人怎麼會喜歡這種東西呢?不理解啊!送人都送人了,還跑去重新抓一隻,笨!」

  「小公主,好像是你搶了人家的吧?」而且,你也是又白又嫩的呀!

  「哦,是嗎?」小白垂下頭認真思考,下結論,「貂兒喜歡我,不算搶!」

  清風默,小白抱著貂兒往後靠著,喊了聲,「好無聊啊!」

  小白靜了一會兒方道:「清風,你和無情是什麼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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