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瑾年絕戀醉流蘇 | 上頁 下頁 |
一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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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風海棠不滿地大喊。 「不許動!」玄武在她耳邊厲喝,震得她耳膜一陣哐啷作響,無人迅速掠走,趕回剛剛的懸崖邊,上百野狼展開瘋狂的追趕,巨大的身子有不顯笨重,如靈豹那麼矯捷,踏在地上如驚雷頓響,好像有無數的野獸在地底不斷地奔騰跳躍。緊緊地追著他們,奔跑著,嘶吼著…… 那是一幕非常讓人震驚的場面,上百隻野狼在身後迅速追趕他們,黑壓壓的一片,幽綠的眸光在略暗的光線中分外駭人。近在咫尺,速度竟然被他們要快…… 眼看他們鋒利的爪牙就要抓到他們的後背,五人反應極快地抓住繩索急速借力縱身而上,而山崖上的人反映很快立刻拉他們上來。 有兩隻野狼在他們上躍的時候從岩石上縱身而起,銳利的爪子撲向風海棠,風海棠回身,眼光發狠,狠狠地劈下,把它的爪子劈斷,野狼從半空轟然倒下,血霧升騰。 群狼朝他們發出震徹雲霄的嘶吼,聽得人心底發寒,從半空看,粉色的毒霧繚繞,紅花妖嬈如地獄裡的曼珠沙華,黑壓壓的野狼,佔據整個山谷,齜牙,冷爪森森。 上了山崖,玄北就支撐不住,一頭狠狠地紮到地上,高大的身形在地上抽搐幾下,就昏迷過去,如玉趕緊讓玄武抱著他下去讓宮雪凝解毒。 海棠渾身癱軟在地上,風夫人在他們下崖的時候就被護送而來,所有的事情小翠和阿碧都說得清清楚楚,她著急地站在山崖上等他們回來,沒看見南瑾,她的身形晃了晃,擠出一抹難看到極點的笑容,蹲在海棠身邊,呼吸很淺,聲音顫抖,「海棠,南……南瑾呢?」 海棠雙眸頓紅,轉身倏然抱住風夫人,嚎嚎大哭起來,哭聲淒厲,哭得肝腸寸斷,她和南瑾年齡相差就不大,自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親眼看到那滿地的血跡,斷裂的蕭,破碎的布,腦海裡閃爍的都是南瑾被野狼撕裂的畫面,她心痛得難以呼吸,好痛,好痛的感覺。 「大嫂……」海棠哭泣著,緊緊地抱著風夫人,習慣了南瑾的冷漠果決,習慣了南瑾的彪悍冷酷,習慣了南瑾的無所不能。那個在風家堡心目中猶如靈魂存在的男人,那個在天下人面前如神祗一般存在的男人,總是讓人以為,他是不會傷的,是不會死的,一下子太突然的噩耗,震驚所有人的神經。 風海棠的哭聲,壓抑而沉痛,聲聲含怨,聲聲泣血,聞者落淚,風家堡眾侍女哭紅眼睛,冰月宮所有人一臉沉痛,如玉悄然別過臉,不忍心看這淒婉的一幕。 「南瑾……」風夫人的聲音輕得有些飄渺,空靈,「南瑾……回不來了,是嗎?」 輕輕的聲音哽咽在喉嚨間,眼淚一顆一顆,晶瑩剔透,從風夫人眼睛裡滾下來。眾人以為風夫人的性子定然會哭天搶地,要死要活,拒絕相信,而不料她如此平靜,沒有哭聲,無聲無息,眼淚流淌一臉。 風海棠哭聲愕然而止,淚眼朦朧,悲傷道:「大嫂,你哭出來吧,哭出來會舒服些!」 風夫人一臉木然,臉頰失色,腦海裡盤旋的都是昔日南瑾回堡之後的歡聲笑語,以後再也聽不到了,看不到兒子的臉,聽不到兒子的聲音,聞不到兒子的氣息。頓時覺得心口空蕩蕩的,有些什麼東西,僵硬了,麻木了,連靈魂都動彈不得。 悲到極處,嗓子失去說話的能力,沙啞中,磨礪著,刺痛神經。 原來,絕望就是這種感覺…… 比起風慕雲死去的那年,更清晰,更刻骨。 「大嫂?」風海棠大驚,風夫人搖頭,推開她,緩緩地走進崖邊,眾人大驚,紛紛過去攔住她。 風夫人眼光望向下面,半晌無語,神色始終一片死寂。 風家堡經過一大沉重打擊,平日笑聲全無,只剩下濃濃的悲傷,籠罩著她們。 流蘇還在沉睡不醒,海棠走進房裡,流蘇沉睡著,頭髮淩亂,臉頰呈現一片透明的死白,她要怎麼和蘇蘇說這個噩耗呢? 「蘇蘇,這可怎麼辦?」海棠疼惜地拂開她濕潤的發,房間點著熏香和暖爐,溫度比室溫要高得多了,暖和得有些熱,流蘇的臉頰竟涼涼的,一點溫暖都沒有。 小小的嬰兒睡在她身邊,呼吸淺淺,皮膚皺皺的,短短的小手,那麼柔軟,那麼細滑,眉間一點朱砂嫣紅欲滴,鮮嫩如畫,五官雖小,卻看出南瑾的雛形。海棠看著她們母女,心口一陣遲鈍的痛,眼淚潸然而下。 沒有南瑾,她們母女要怎麼辦呢?蘇蘇那麼嬌柔,兩人那麼恩愛,她能面對日後沒有南瑾的日子嗎? 屋外傳來一陣吵鬧聲,海棠一擦眼淚,匆匆出門,是小翠阿碧和如玉的聲音,玄武在一旁沉默不語,像是在爭執什麼。 經過這兩天的事,風家堡對幽靈宮是心存感激,倘若不是宮雪凝,流蘇和孩子便是一屍兩命,她是風家堡的大恩人,她一向恩怨分明,之前的事並不關她們的事,自然也怪不到他們頭上,說到底,還是宮雪梅自己心理變態惹得血案。 「小姐,你來得正好,讓她們把宮雪梅交給我們,我要把她砍成肉泥,丟出去喂狗!」小翠惡狠狠地倒,眼睛還是紅腫,尋常潑辣的氣勢不減一分,更加堅持。一副你不把人交出來,我就滅了你們的放肆。 如玉淺淺地搖頭道:「宮主說過了,請你們高抬貴手放了宮雪梅,宮主已經廢了她的武功,鎖在麗洞,她保證宮雪梅不會出現在你們風家堡所有人面前。」 「不出現?笑話,我們公子死了,她倒好,安然無恙地活著,做夢,這口氣我咽不下去!」阿碧也怒道。 如玉歎息,臉色凝重,「我和蘇蘇是摯友,南瑾死了,她無依無靠,我也想殺了宮雪梅為蘇蘇出口氣,可她畢竟是我們宮主的親妹妹。況且宮主有話,她救了你們少夫人和小小姐兩命,倘若不是她,蘇蘇和孩子都會保不住,又幫你們五六人解毒,這麼多條人命已經足以抵過宮雪梅一命,你們就寬手放她一馬吧,我們宮主不會交出她。」 風海棠沉默地聽著,如玉說得合情合理,她沉穩地開口道:「小翠,阿碧,不得無禮,少宮主說得對,宮雪凝對我們風家有恩,勢必還她這個人情,這次我們就放過宮雪梅,但是,最好別讓我們的人在外面看見她,否則,必會將她挫骨揚灰!」 「小姐!」阿碧和小翠不依,風海棠素手一擺,阻止她們說下去,淡淡地道:「這件事到此為止,去準備馬車,我們帶蘇蘇和孩子回家。」 玄武見風海棠態度堅決,只得作罷,小翠和阿碧狠狠地跺跺腳,十分不甘,玄武下去準備馬車,如玉匆忙道:「風姑娘,蘇蘇剛剛生產,身體還未復原,不如就留在幽靈宮,等她康復了再走也不遲,免得路上顛簸。」 這次事情最無辜的就是她,如玉想多陪陪她,讓她能堅強地熬過去。 風海棠搖頭,淡然道:「不好意思再麻煩你們,風家堡出這麼大的事,好多事情還容我回去善後。對了,少宮主,南瑾出事的事我希望少宮主能封鎖消息,這件事只有我們知道,外人並未得知……」 「糟了,宮雪梅有兩名手下已經逃下山!」如玉驚呼。 海棠倒吸一口涼氣,倘若南瑾死亡的消息傳出去,風家船運定然大亂,稍微處理不好就會造成天下經濟動盪,影響深遠。其他的商行若是得知南瑾已死,定會聯合起來,對付風家,首當其衝就是風家航運。 風家堡壟斷天下航運多年,利潤讓人眼紅,除了南瑾,根本就沒有人能吞下這塊巨餅,本來就結合了很多家航運聯合在一起,有南瑾震懾,才一直順利經營,南瑾一死,風家就剩下她和蘇蘇風夫人三人能主事,根本就沒人能壓得住,到時候一定會大亂,四分五裂,各船航會從風家分離出去,別的商家又會看準時機,努力打垮風家,風海棠眼睛一閉,已經意識到未來混亂的局面,沉沉的歎一口氣。 風家命中註定有此一劫,逃也逃不過。 「風姑娘放心,我會立刻派人下山尋找她們!」如玉沉聲道,心裡其實沒底,已經過了一天,消息傳播只要一瞬間,現在只盼望她們受傷找地方養傷,沒有時間把消息傳出去。南瑾鋒芒太盛,一舉一動都是天下矚目的對象,這次的事情,實在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 風海棠點點頭,她也明白能阻止的幾率已經很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來的始終會來,少宮主,蘇蘇沒有什麼朋友,你要是有空,多上風家堡陪陪她,南瑾的事對她打擊太大,有你陪陪她,會好過一點,我們風家堡隨時歡迎你。」 如玉偏頭,擔憂地看了房中一眼,「點點頭,這兩天我把宮務處理好就上風家堡小住一段時間,風姑娘別嫌我打擾便是!」 海棠一笑,淡淡道聲,「歡迎!」 玄武已經把馬車準備後,他小心翼翼地把流蘇抱到馬車上,風夫人抱著孩子,見此相似的五官,悲從中來,忍了許久的淚如掉線的珍珠般,滾滾而下。低低的哭聲壓抑得讓風海棠的心如針紮似的。 風家堡的混亂場面已經收拾妥當,海棠把流蘇送回墨宇軒,立刻派人去把風家航運的幾個管事找上山來,她有事要和他們商議。 一切還是那麼風平浪靜,更讓人心口沉如堅冰,暴風雨前的海平面,都是那麼平靜,安寧。 孩子哭了,哭聲很響亮,她的眼睛還沒睜開,張著櫻桃小嘴,哭得好生淒慘,流蘇睡在床上,動都不動,臉色蒼白如紙,沉睡不醒。 孩子多半是餓了,風夫人立刻讓小翠下山去找一名乳娘上來,喂飽了孩子,她打了個飽嗝,這才滿意,不哭不鬧,又安安靜靜地睡在流蘇身邊。 為了怕孩子會再餓,風夫人讓乳娘先在風家堡住下,到了晚上,紫靈叫流蘇起來吃飯,卻怎麼也叫不醒,她大驚失色,立刻通知風夫人和風海棠。 風夫人回家之後一直在自己房裡,沉沉地睡著,獨自舔舐南瑾死亡的傷口,而風海棠整天和風家航運的管事在開會,告知南瑾之事,擬定應變計劃,一個下午沒人出書房一步。 她們很快就到墨宇軒,沿途就讓人去請大夫,怎麼叫流蘇也不醒,氣息淺淺,很有規律,風夫人和風海棠松一口氣,風家堡可再也經不起新一輪的打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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