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瑾年絕戀醉流蘇 | 上頁 下頁
五二


  那是一幅很美,很美的畫面。

  藍天白雲,綠草茵茵,滿地野花,五顏六色點綴在綠茵草地上,仿若一幅巨大的,美麗的錦繡地毯。自然,清新,清風吹過,輕絮飄揚,純白的顏色飄蕩著初夏的色彩和熱情,愉快地飛揚。

  嬌柔纖細的少女站在野花之中,烘托出她靈秀的身影,眉間有著堅韌和執著,敢於對權傾朝野的蕭絕,說不!

  她把人人嚮往的王府稱之為華麗的牢籠,她把天下女子稱羨的王妃之位稱之為金絲雀,形象,立體,道出深陷侯門女子的悲哀和無奈。

  蕭絕冷冷地看著,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看著她的堅定的眼神,半晌無語,明明是那麼嬌柔的背影,為何總是那麼堅毅,好似任何事情都壓不彎她的背脊。

  他不明白,終究她想要什麼,他給不起!

  「你到底想要什麼,我給不起?」他沉聲問道。

  「你連我想要什麼都不知道,又有什麼立場要求我和你重新開始?」流蘇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地笑著,對於一個對愛情如此陌生的男人,她只覺得可悲,「我想要一份獨一無二,乾乾淨淨,唯一的愛情,你給得起嗎?」

  流蘇重重地強調了唯一兩字,蕭絕惱怒的眼光褪盡,變得高深莫測,且危險,「方流蘇,是我看走眼了麼?從頭到尾,你都在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唯一?哼!」

  「能讓堂堂的蕭王爺看走眼,我也算是一號人物,是不是?」流蘇在陽光下肆意地笑著反問,爽朗得讓蕭絕瞳眸一暗。

  「方流蘇!」蕭絕厲喝,雙眸迸出火來,氣她這種不冷不熱的嘲諷姿態

  流蘇坦然笑笑,清雅如山澗中毫無污染的清泉,淡淡的,有一股芳香,聲音乾淨而純粹,「王爺說我貪心,王爺又何嘗不貪心呢?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說得就是這個意思吧。」

  男子深邃銳利的眼光一沉,如激光般直射流蘇清秀的臉,口氣冰冷而嘲諷,「本王哪兒貪心?說來聽聽?」

  流蘇搖搖頭,清澈的眼光露出少見的譏誚,不冰冷,不銳利,卻讓蕭絕覺得非常刺眼,如此大膽的女人,哼,他倒要聽聽她有什麼好說法!

  「當初選擇嫁給你,是想要你放過我姐姐,我這病弱的身體本來就沒有多少日子可活,可姐姐不一樣,她健康美麗,有大好的人生,為了姐姐的幸福,我寧願用我餘下的幾年壽命去換。倘若不然,我不會嫁給你!」流蘇的聲音頓了頓,淡淡的笑容從她的眼神中溢出,「我不會嫁給一個除了我以外,還有別的女人的男人,不管我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

  感情,是雙方面的,是夫妻之間最誠摯的承諾,是兩個人的堅貞來守護!

  蕭絕眼光詫異地看著她,像是看一位怪物般,有這樣的念頭的女人,真是獨特,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風流快活。

  「你這麼說的意思就是說除非我把雲兒,如玉休掉,否則就別想和你重新來過?」蕭絕聲音冷諷,眼光冷酷,如一把鋒利的刀,一寸一寸地淩遲著她的肌膚,那種強烈的威迫之感從四面八方湧來,如一層網把她團團圍住。倘若她敢應是,他就會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般,那是屬於地獄閻王的眼光,鋒利而無情。

  流蘇坦然地仰視著蕭絕,黑到極致的眼睛翦眸露出淺淺的笑,毫無畏懼,她姿態清雅,聲音平緩如流動的泉水,應道:「是!」

  蕭絕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隔著華服的胸膛傳來震動的聲音,男人堅硬的臂膀像是忍受著壓抑的怒氣,連滿地的野花都覺得,他的笑聲,充滿肅殺之氣。

  「方流蘇,我真的看錯你了。」男子的臉,俊美而邪魅,五官如刀削般冷硬英挺,把邪氣地笑起來,眼光隱約露出嘲諷的酷寒,輕佻地勾起她的下巴,指腹微微地摩擦著她嬌嫩的肌膚。如同最尖酸刻薄,最挑剔的老闆在檢查著他的貨物是否符合標準,沉聲譏諷,「你想獨佔蕭絕的女人這個名號,我親愛的王妃,你認為你夠資格嗎?」

  蕭絕的話特別侮辱人,眼光略有些不屑地看著她清秀的臉,她長得不漂亮,五官拆開來看都是靈秀動人,組合起來,卻是一張極為清秀的臉。蕭絕是皇子,自小在宮裡長大,看慣了傾國傾城的絕色,眼光早就被養得刁鑽。對流蘇這種對他而言,連美麗都算不上的女孩,如果不是柳雪瑤的原因,在路上迎面走來,他估計都不會多看一眼。更別提她出身低微,不僅是商人之女,還是蔗出,以嚴苛的門當戶對,郎才女貌配對理論來看,流蘇是配不上蕭絕的,不管是樣貌還是地位。

  流蘇也不見生氣,只是看著他的臉笑笑,「不夠!」

  蕭絕諷刺的唇角一僵,又是出乎意料的答案,這個女人的思維方式真讓人難以琢磨,然,似乎是意料到她要說什麼,蕭絕的臉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風雨欲來,倏然怒喝,「夠了,別說了,回府!」

  他不想聽她接下來的話,流蘇也不勉強,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喊道:「王爺……」

  「本王說夠了!」蕭絕回身厲喝,雙眸迸出冷光來,「你沒聽懂是不是?」

  「你以為我想說什麼?」她笑笑反問。

  蕭絕一甩袖子,臉部繃得緊緊的,「我不想知道!」

  想不到他蕭王,也有逃避的一天,真是可笑,他竟然不敢面對她,可笑,可笑之極!

  「緣深緣淺,自有定數,若是強求,終究會後悔。你若是勉強我,日後一定後悔!」流蘇坦然道,此刻勉強,越是得不到,越是不甘,等到聽聞她的死訊,該是一件多悲哀的事情呢?

  「後不後悔,本王說了算,容不得你置喙,回府!」蕭絕冷冰冰道,率先上了駿馬,冷冷地看著流蘇,那意思就是,上不上隨便你,不上就走路回去!

  野蠻!

  流蘇看看天色,走回城中估計月已中天了吧,真狠!

  回府,呵呵,什麼時候,能有個人說,帶她回家呢?

  流蘇靜靜地走過去……她沒有自虐傾向,不想難為自己。

  蕭絕,這樣的你,只想讓我堅定地想要離開。

  他們的心結,他從未努力去解開,她也不想再等待。

  他們就像是兩隻刺蝟,天冷的時候,想要溫暖,結果被對方身上的刺刺得體無完膚,血跡琳琳,只會互相傷害。

  既然如此……

  總會有一方先放手,離開。

  蕭絕和流蘇共騎一匹回府,遠遠就看見王府管家蕭路神色著急地站在王府門口不停地渡步,好似在等著什麼人似的。見到蕭絕和流蘇回來,眼光一喜,匆忙迎上來。蕭絕下馬,轉身把流蘇抱下來,王府門口的護衛個個目瞪口呆,像是天下紅雨般,詫異片刻才回復鎮靜,王爺的駿馬平時碰都不讓人碰一下,寶貝得不得了,連柳雪瑤小姐它都發脾氣,不讓靠近,除了王爺,無人能駕馭,流蘇是唯一一個能坐上它背上的女人,怎能不讓人驚奇。

  蕭路也是很詫異,不過很快回過神來,見禮後,慌張回報,「王爺,宮裡來人,宣你覲見,來了一個多時辰了。」

  「皇上召見本王?」蕭絕蹙眉,他早上剛見過哥哥,找他做什麼?

  蕭絕和流蘇進了房間,就看見一位公公在正廳等著,他見蕭絕回來,眼光一亮,迎了上來,尖細的聲音飄了出來,「奴才參見王爺,給王爺請安!」

  流蘇第一次看見閹人,有點奇怪,多看了兩人,和普通男人相比,的確有那麼一些不一樣。皮膚細嫩光滑,下巴很乾淨,身子修長而纖細,動作有些娘娘腔,走路腰肢微擺,如弱柳扶風,少了剛陽的男兒味。

  「徐公公免禮,可知皇上召見本王所為何事?」蕭絕沉聲問,在官場上那股威嚴尊貴的氣息沉重地壓迫在所有人的頭上。尊貴,威儀,教人不敢逼視,這就是屬於皇家天生的震懾力和王者之風。

  「奴才不知,皇上只說,看見王爺就讓您立即進宮,有要事相商!」徐公公的聲音很尖,口氣很誠懇,並無撒謊之意。

  蕭絕頷首,偏頭,正巧看見流蘇帶著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徐公公,心頭頓生不悅,臉唰一下,全黑了,重重哼了哼,聲音微揚,含著三分怒氣,三分威嚴,三分指責,還有一分酸溜溜的味道,「徐公公,看見王妃怎麼不行禮啊!」

  這話像是從牙縫中硬生生地擠出來的,陰測測的,一旁的總管都覺得氣氛頓寒,像有一股陰風從地獄刮來上。

  醋味被皇家獨有的威儀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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