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胭脂碎 | 上頁 下頁 |
一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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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他時,與他揮鞭激鬥一場。其間,他腰間掉下一個繡囊。他十分珍惜地收好。後來,我知道了那是他娘子為他親手繡的,當夜,我也親手做個一個送給他,並說,哪天你心裡想清楚了,就只准留下一個繡囊。」 「三年前,他放棄了我的繡囊,說,我不需要它了!」 「他放棄了?」我喃喃自語,不可置信。 「從三年起,大將軍府全部事情都由你的哥哥上官去疾一手打理,他只不過是一個沉浸在回憶裡的老頭了。」拓撥月的聲音冷冷清清。 原來他還是在意娘的,只是年少的迷茫,隔斷了他們的相守! 春風拂面,梨花清香幽幽傳來,我迎風起身,遠離了那一池碧水。 「我會替你收藏胭脂碎的!」 關山礙(一) 玉門關,巍峨在立。 烈風呼嘯,旌旗飛揚。 「哥,還在生氣嗎?」我躲在斗篷裡,瞅著身旁全副戎裝的哥小心柔聲問道。 「哼!」哥立即止住步子,陰沉著臉,略略白眼:「丫頭這些年膽子比天大,還怕惹哥生氣嗎?」 「怕的,怕的!」我環住哥的胳膊,乖巧笑道:「我們邊走邊說吧!總不能將拓撥陽晾在關前太久,讓別人以為我們怕了他似的!」 「激將轉移法?」哥挑高眉,眼中精光四射,似乎想要將我的每一寸心思看得通透:「不要急著將矛頭引向拓撥陽。我問你,藥按時喝沒?」 藥按時喝沒?它要比關下統領三十萬鐵騎的拓撥陽重要嗎?我睜大水眸,微微眨著睫毛:「非常的準時!」 「那怎麼還是這樣瘦?臉上氣色也不是很好!」哥眉心小皺。 我趕快搓搓雙頰,直到感覺火熱,方笑道:「面色紅潤,精神好著呢!」 哥仰望天空,上面有朵朵白雲,飄忽不定,忽爾低聲喃喃道:「不值得……不值得冒著落下一身病的危險來幫我的……」 有風,黃沙浮至半空,吹散哥的長長歎息。 「不來,難道看著你們拖著斷胳膊傷腿回京城嗎?」我流利反問道。 哥亦快速道:「來了,難道看著你躺在架子上回京城嗎?」 相視良久,我與哥各自一笑,踏上玉門關。 「可以插手戰事,但不許弄得心脈衰竭。」哥厲聲戒告道。 我揚眉笑道:「不為勝利,我又何須千里迢迢而來?」 「拓撥陽吞併不下西華的,洛謙只給了我們七萬人馬,是想借拓撥之手,徹底覆滅上官家。」哥將腰畔的戰刀握得極緊,神色卻故意放鬆:「你難道不瞭解他嗎?他會讓拓撥陽在他的地盤上放肆?」 「調集全國兵馬在關山城後布下層層防線,讓拓撥陽孤軍直入腹地,拓撥鐵騎先硬拼玉門關,再長途奔襲必現疲態,西華軍隊以逸待勞,可全數殲滅拓撥。」我悠閒地整理起哥盔甲前的流蘇,說盡洛謙的打算。 哥緩緩低首,眼很亮卻無軍人的冷酷,淡淡地歎氣,從嘴角逸出的無奈氣體撫過胸前盔甲前的流蘇:「倘若敗了,你投奔他去。雖然中間變更波折……但他還是會保護你的……」 替哥扶正堅硬的金屬頭盔,我用灼灼眼神逼視著哥,豪氣高聲道:「我們一定會勝利的!」隨後轉身,高舉起哥的佩劍,面對常年鎮守邊疆的士兵們,激昂問道:「在這裡的勇士們,告訴我,我們必勝!」 「必勝!必勝!」彪悍的戰士們激奮振聲高呼,整齊地高舉長矛,明晃晃的刺矛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網,無往不勝。 哥亦興奮呼道:「現在我們就上關,會一會拓撥蠻子!」 「殺盡蠻子!殺盡蠻子!」士兵在表示他們的決心。 哥牽起我的手,帶我走向玉門關的頂端高臺。哥的手心冒出滾熱的汗,那是因為即將來臨的大戰而興奮沁出的熱汗! 我就站著哥的身旁,望盡西華最堅實的護衛——玉門關。巨石無數,層層累積終成天障。保護西華山河百年巨石的邊角開始有所損壞,失去了銳利的棱角,卻也多了一份難以攀爬的光滑。但每一塊黑石在都有無法磨滅的痕跡,曲曲直直,那是戰士的鮮血,百年風沙也不曾將它黯淡。 一股子血性就紮根在這風沙邊疆! 關山礙(二) 「哥,說說最近的戰況吧?」我細聲問道。 哥沉默一陣,低緩道:「拓撥陽已經出兵月餘,因為兵少我已經放棄了關外的城鎮,包括朔方城。」 「依情勢,必須捨棄全部的關外,堅守玉門關,方有一絲勝算。」我表示了對哥的贊同,可朔方城旁的傲龍堡呢? 哥繼續道:「拓撥陽派右翼軍包圍傲龍堡半月,龍堡主也曾寫信求援解困,不過我當場拒絕了。」 圍困?我一怔,隨即道:「以傲龍堡的實力應該還可以堅守一月,但我們是堅決不可派兵出關!這是拓撥陽引誘我們出兵的誘餌,他必會在半途劫殺。」望著哥冷毅的側臉,歎道:「待會兒我親自寫信讓密部傳給龍傲天,要他再堅持一月,這樣拓撥軍久攻不下,軍心浮躁,正是我們反動反擊的機會。」 哥點頭:「拓撥中軍這幾天也開始蠢蠢欲動了,試探性地小部隊攻城,我軍死傷數十人。」 登到玉門關最高的高臺之上,眺望而去,拓撥鐵騎正陳列關前。 頓時眼前擠滿了黑壓壓的軍隊,拓撥的三十萬鐵騎。 我突然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中,鈴鈴笑起,偏起頭問哥道:「拓撥騎兵果真彪悍,看來免不了一場血戰了。但是,哥你與拓撥征戰十年,知道拓撥戰士最喜歡什麼嗎?」 哥濃眉一擰,感歎道:「拓撥人生性豪爽,從不掩飾自己喜好!拓撥士兵向來敬英雄愛美人。」 敬英雄,愛美人,我思索片刻,便搶先一步擋在哥的身前,欣然笑道:「哥,這次讓我與拓撥陽對話怎樣?」 「胡鬧!」哥立即喝道:「你又不會武功,站在空曠高臺,豈不中箭的危險?」 我並不退讓:「正因為我只是弱女子,拓撥陽才不屑於我,必會放鬆,正好由此觀察一下他拓撥大軍可有破綻。」 「我陪你上去。」哥沉思,不放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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