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胭脂絕代之禁宮柳 | 上頁 下頁
二六


  凝月隱約感到,宋鵬讓她進宮,並不是暫時代替殷雪玫那麼簡單,他有他不可告人的計劃,並引誘她步步走向深潭,如果她答應了,很難想像她能不能從深潭中拔出來。

  她只是一名從深山裡走出來的採茶女,只要能替豆子報了仇,家人安好,此心已了然,其餘的不在自己考慮範圍內。這天下,肖姓也好,冷姓也好,朝代更替,如同空闊的海,不是她一個弱小女子能掌控的。

  就像現在,哥哥凝天的事才是當務之急。想著凝天看殷雪玫脈脈含情的模樣,凝月心裡著急了,她必須告訴他,他的心儀之人絕對不能是殷雪玫!

  殷雪玫的心在皇宮,凝天的一廂情願,到頭來害的還是自己。

  凝天的屋門緊閉,看樣子他又出去了。凝月不安地在屋外徘徊,凝天是不是又同殷雪玫她們在一起了?

  等了好一會兒,南牆外聽得凝天愜意的小調聲,凝月略一沉吟,重新抹上了面皮。

  凝天跨進月洞門,一眼瞧見海棠畔的山石後站著娉婷佳人,正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他。剛剛才告別的殷小姐眨眼又出現了,凝天驚喜地叫:「殷小姐!」

  「很開心是不是,哥?」凝月的臉上少了笑意。

  「凝月……」凝天走上前,小心地撫住凝月的雙肩,打量了半晌,才摟著妹妹縱聲大笑。凝月明明還板著臉,被凝天這麼一笑,不由也笑了起來。

  「像!像!」凝天明白了,使勁地點頭,「宋先生真是個神人,你要是不開口叫『哥』,我以為是別人了,哈!」

  「哥哥一定以為我是殷雪玫了。」凝月斂了笑,望定哥哥,「你喜歡上她了,是嗎?」

  凝天尷尬地笑了笑,「凝月,你知道哥哥不諳世事,殷小姐長得跟天仙似的,我……」

  「殷小姐遲早是肖衡的人!你知道不知道?」凝月兀地打斷哥哥的話。

  「知道,知道。」凝天對妹妹管他的事不耐煩了,揮手道,「我又沒企圖,殷小姐看起來比以前開心多了,就這樣陪陪她,有什麼不可以?」

  「可你會陷進去的!」凝月痛心疾呼。

  「陷進去也是我的事,算我心甘情願。」

  凝月見哥哥如此,不禁跺腳,生氣道:「讓你進京城,是想學有所成,你這樣荒廢學業,沉溺於兒女情長,你對得起爹嗎?」說完,鼻子一酸,雙眼溢出淚水來。

  凝天微微一笑,攬住妹妹的肩,用哄小孩子的語氣道:「好了,妹妹,是哥不對,別哭了好不好?哥以後專心功課,不理她們就是。」

  凝月破涕為笑,舒了口氣,「你可要保證。」

  「好好,我保證。」凝天舉手發誓似的,又反過來問凝月,「那個肖衡待你怎樣?有沒有欺負你?」

  凝月一愣,淡淡地搖了搖頭。凝天笑道:「你這副美麗的樣子,肖衡能不動心?妹妹,當皇子妃也不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他的心裡想的是,只要凝月自己愛上了二皇子,凝月就可以永遠以殷家小姐的身份成為肖衡的妃子,自己也可以跟殷雪玫比翼雙飛,一舉兩得。

  凝月依然搖頭,「那是別人的,以後我還是回柳溪塢去。」

  凝天很失望,心念一閃,問道:「那個兇手找到了嗎?」

  笑意在凝月臉上消失殆盡,她緩緩垂眼,道:「那人就是肖衡。」

  「很可笑吧?」她淡淡地說道,言語裡已隱隱帶了一絲譏誚。

  凝天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腦子一片混沌。失神了片刻,才醒悟過來,一腔熱血從心胸直沖腦門,「死小子,自己找上門來了!凝月,把他引出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哥哥,沒這麼容易的。」凝月眼裡有一閃而逝的痛意。

  「那你說怎麼辦?」凝天焦慮地問。

  「等著我的消息,我會聯繫你的。」凝月抬眼望望天,「哥,我走了,記住你答應我的。」她轉過那張美麗的臉,只有清幽的影子淡淡的,凝天可以聞到寬袖揚起的清香,稀薄即逝。

  凝天獨自站了一會兒,搔著頭皮,心想,自己剛才讓妹妹愛上肖衡,是不是太自私了?

  凝月慢慢朝著後院方向走,前面就是殷雪玫的院子。她抬頭凝眸,眼光越過高牆,仿佛能看見殷雪玫蒼白無力的模樣。哥哥的舉動多少刺激了她,她希望殷雪玫能快點好起來。她決定先處理香巧的事,查清楚香巧放解藥的原委。她再次注視殷雪玫的深院,心裡有了決定,才緩緩離開宋府。

  禦史府裡的殷其炳眼看著假雪玫回了皇宮,心裡總不踏實,眼皮跳了一整天,隱隱感覺肖衡和皇子妃多少有了齟齬。

  這個疑慮在第二日便得到了證實。下朝後,雍武皇帝傳喚了他,雖是東拉西扯說點兒不沾邊的話,心思敏捷的殷其炳還是嗅到了皇帝的一絲不滿。

  從皇宮出來,殷其炳已是冷汗涔涔,急忙忙地去宋府找宋鵬,卻被告知宋鵬又去南方做生意了。心裡鬱悶沒處訴,殷其炳滿身心全是怒火。

  腦子裡忽然彈出一個人,十幾年了,每當他心情不爽,她是他發洩的對象。

  轎子走街穿巷,徑往紫金巷的小院。下了轎,殷其炳用腳踹開了院門,裡面的費嫂禁不住一哆嗦--老爺又來了。

  她惴惴不安地出來迎接,跪安一聲「老爺」,殷其炳鷹隼的眼光逼將過來,一手猝然拽住她的後頸,「給我進去!」

  費嫂站立不穩,就勢抓住門框,苦苦哀懇道:「老爺,求求你先告訴我,十五年前你究竟給我灌了什麼,我怎麼想不起以前的事?」

  殷其炳並不回答,他粗野地將費嫂推倒在床榻上,像只野獸,狠狠地壓住了她。

  「老爺……求你告訴我,我究竟是誰?老爺!」費嫂死命地想掙脫殷其炳的桎梏,眼中少見地有了反抗的情緒。

  殷其炳兩眼冒火,惡狠狠抓起費嫂的頭髮,左右開弓就是兩個大巴掌,「你是誰?你是賤人!賤貨!這十五年誰供你吃供你住?死賤人,你以為還是風韻少婦?沒我殷某,你去討飯也沒人要!」他用四肢壓住她的身子,粗大的手在她的身上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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