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雲中歌 | 上頁 下頁 |
一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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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關係著大漢命脈、天下百姓,不管政見如何不同,可在這件事情上,百官都在力諫……皇帝畢竟是皇帝,與其讓霍成君進宮,不如寵倖上官小妹。小妹若得子,只得一個兒子依靠罷了,霍成君若得子,卻後患無窮……」 劉賀的聲音淡去,雲歌只看到他的嘴唇不停在動。 原來所有人都早已經知道,只有她蒙在鼓裡。 雲歌不想再聽劉賀的開解,這些道理她如何不懂呢?原來這就是他的解決辦法。 笑著拒絕了紅衣和劉賀的護送,獨自一人回宣室殿。 卻是天地茫茫,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裡。 漫無目的,心隨步走。 太液池上的黃鵠還是一對對高翔低回,淋池荷花依舊嬌豔,滄河水也如往日一般奔流滔滔。 可是,有些東西,沒有了。 從未央宮,走到建章宮,又從建章宮回到未央宮,雲歌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看到月亮已經爬到了中天。 當她回到宣室殿時,劉弗陵立即從殿內沖了出來,一把握住她的胳膊,亟亟問:「你,你去哪……」語聲頓了一頓,緊握的手又慢慢松了,淡淡的語氣,「夜很深了,你趕緊歇息吧!」 她不應該央求和企求一個人的心意的。她應該昂著頭,冷淡地從他的面前走過去,可她做不到。雲歌有些恨自己。可如果央求真能挽回一些東西,那麼,恨就恨吧! 「陵哥哥,我想和你說會兒話。」 劉弗陵轉過了身:「我很累了,有話明天再說吧!」 「陵哥哥。」 叫聲清脆,一如很多年前。 劉弗陵的腳步卻只微微停了一瞬,就頭也未回地進了寢殿,任雲歌癡癡立在殿前。 天仍漆黑,劉弗陵就穿衣起身。 走出殿門,只見一個單薄的身影立在殿前的水磨金磚地上,織金石榴裙上露痕深重,竟好似站立了一夜。 「陵哥哥,我有話和你說。」 雲歌定定地盯著劉弗陵,面容蒼白憔悴,只有眼內仍亮著一點點希冀。 劉弗陵面色慘白,一瞬不瞬地凝視著雲歌。 「我要去上朝。」 他從雲歌身旁直直走過,腳步匆匆,像是逃離。 雲歌眸內僅剩的一點光芒熄滅,她的眼睛只餘空洞、悲傷。 劉弗陵的腳停在了宮門的臺階前,無論如何也跨不出去,他驀然轉身,快走到了雲歌身旁,牽起她的手,拽著她疾步向外行去。 馬車在黑暗中奔出了未央宮。 *** 雲歌眼睛內有喜悅。 劉弗陵眸底漆黑一片,了無情緒。 「陵哥哥,我知道霍光又在逼你納妃,你是不是和小妹在演戲給他看?還有,你真的很想要孩子嗎?你可不可以等一等?我,我可以……」 劉弗陵的手放在了雲歌的唇上,笑搖了搖頭:「先把這些事情都忘掉,這半日只有你和我,別的事情以後再說。」 看雲歌點頭答應了,劉弗陵才拿開了手。 于安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想去哪裡。皇上拽著雲歌匆匆跳上馬車,只吩咐了句「離開未央宮,越遠越好」,所以他只能拼命打馬,催它快行,無意間,竟走到了荒野山道上,顛簸難行,剛想要駕車掉頭,皇上挑起簾子,牽著雲歌下了馬車:「你在這裡等著。」 「皇上,荒郊野外,奴才還是跟著的好。」 「我和雲歌想單獨待一會兒。」 看到皇上眼底的寥落無奈,于安心頭酸澀難言,不再吭聲,安靜地退到了路旁。 劉弗陵和雲歌手挽著手,隨山道向上攀緣。 雲歌抬頭看看山頂,再看了看天色,笑說:「我們若快點,還來得及看日出。」 「好,看誰最早到山頂。」 「陵哥哥,我若贏了,你要答應我件事情,算作獎品。」 劉弗陵未說話,只笑著向山上快速爬去。雲歌忙追了上去。 兩人都放開心事,專心爬山,一心想第一個看到明日的朝陽。 山看著並不高,以為很好爬,不料越往上行就越陡,有的地方怪石嶙峋,荊棘密佈,幾乎無路。 雲歌看劉弗陵額頭全是汗:「陵哥哥,我有點爬不動了,下次我們來早些,慢慢爬吧!」 「下次的日出已經不是今日的日出。人生有些事情,是我無能為力的,可這次卻是我可以控制的。」劉弗陵語氣中有異樣的堅持,雲歌不敢再提議放棄。 劉弗陵看雲歌邊爬邊看他,用袖擦了擦臉上的汗,笑道:「一年四季,車進車出,做什麼都有人代勞,難得活動一次,出點汗是好事情。」 雲歌想想也是,釋然一笑,手足並用地向山上爬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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