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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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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肚裡一陣「嘰咕」之聲,當下只得做做老好人向著白玉堂道:「就算他白日裡失了禮,現下你這一掌也打了回來,握握手和好吧!不打不相識,嘿嘿!」 白玉堂冷然瞧了他們一眼,哼了一聲,握手?哪門子的規矩啊!從來沒聽說過!況且,她又為什麼要讓那個臭男人的手汙了自己!不過,總算她不再開口駁斥了,看那架勢雖然冷漠,卻也作出了讓步的姿態。 「啊啊!好餓!展昭,跟我們一塊回去吃飯吧!」安心不得不怨自己命苦,這會子得兩頭討好,還要調節冷場的氣氛,免得他們一言不和又打了起來。 白玉堂也不理會他們,冷然一笑,轉身自顧自走了。展昭雖然垂涎安心那裡種類繁多,制法別致的菜肴,可是見了白玉堂那個樣子,便不想跟著去吃白眼湯糰,苦笑著道:「改日吧!」 安心明瞭他的苦衷,也不多勸,丟下「拜拜」兩字,嘿嘿一笑帶著方玄與慕容雪打道回府也。 第八十二章 夜半私逃 接下來的日子,安心明正言順以會客為由,將生意上的瑣事都推給蘭汀與慕容雪去忙了。她所要會的客,便是歐陽修之流。也不過就是每日裡吟詩作賦或是對著時事指手畫腳,評論一番。其實是很無聊的,可是總比對著那些帳本要強些。安心喜歡的是黃澄澄,白花花的金銀,對那些數目字可沒多大興趣。 歐陽修等人卻是越來越對這個「義妹」刮目相看了,因為她常常寥寥幾句話,就將弊政的問題所在分析的十分清楚。他們又哪裡知道,安心好歹也是學過歷史的人,雖然腦子裡經常對一些年代事件混淆不清沒啥概念,但大體的歷史方向還是能掌握的。至於詩詞歌賦那就更別提了,風格百變,字字珠璣,每每引得歐陽修等人讚賞擊節不已。他們開心了,安心卻一點不開心,越來越覺得自己快要變成一台複印機,原原本本照抄古人的就是,自己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拷貝、吐字。 這樣沉悶而無趣的日子,終於要過去了!安心此時正在房中來來回回打轉轉——要帶些什麼好?驅蚊水?這年代沒有,但自己可以做,大蒜的汁液調酒就可以得到很好的驅蟲藥了。沒有帳篷要不要緊?安心的武功可不高,讓她睡在大樹上做小鳥可不行!更麻煩的是,宋朝又沒有手電,入夜了,用松節火把來照明?衣服呢?要不要多帶些,森林裡的夜晚會很涼。她滿腦子都轉著這些雜亂的念頭,時而皺眉時而歡喜。 這時慕容雪嘟著嘴兒進來了,道:「安心,聽說你要和白玉堂一塊去玩,為什麼又不肯帶上我們?論理,我們認識你都比江傲、卓然和白玉堂早多了,可每次你卻只帶他們出去,偏心哦!」 「玩?誰告訴你我要去玩的?」安心頭痛的揮揮手,自從昨日白玉堂告訴她奇門陣法研究出了點名堂,卻還有些不明之處,要去實地查看之後,她就沒安穩過片刻。滿腦子都是忽喜忽憂的想法。喜的是,也許可以找到回去的法子了。憂的卻是,萬一回不去要怎麼辦?萬一回去了,這些朋友再見不到自己,又該多難過傷心。 「司空極說的呀!他說他聽到你和白玉堂昨日在那裡商量了!」慕容雪滿臉不悅之色。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跟著安心一起出去胡鬧了,每天都困在帳房裡算數目字,算得現在兩眼望出去,看見的東西全是安心教的那什麼所謂的阿拉伯數字。 丫丫滴!還真是隔牆有耳啊!司空極那個矮子什麼時候輕功變得這麼好了?沒被自己發現就算了,連白玉堂武功這樣高的都沒發現。安心鬱悶地想著。她忘了,司空極是個「賊」,輕功不好能行麼? 「你這次可別甩下我們哦!否則!哼哼!」慕容雪跟著安心一塊待久了,威脅起人來也有模有樣,只是,她那微微皺起的俏皮的鼻子卻顯得頗為可愛,安心才不怕她這只紙老虎呢!當下敷衍道:「我可不是出去玩,是有正事要辦!」 「正事?無妨,我也要去!」在慕容雪看來,安心每次辦的都不是正事,至於後來會不會變成正事,那就難說了。 她還非要去不可?安心頭痛之極。自己可是去找法子回現代的!這一去,就未必能夠再回來了。在她覺來,若是能夠成功,一定是丟下這具身體而靠靈魂穿越回現代。他們要是跟著去,突然見到一個活生生的安心變成了植物人甚至死亡,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也許當場就要將白玉堂當成是兇手給撕了。可這事,安心又無法對他們細訴。至今為止,這事情安心只告訴過三個人,那便是卓然、白玉堂與師傅蘇子揚。 卓然不知為什麼,對安心說的話都無條件信任,不過安心似乎也從來都沒有騙過他。白玉堂本身就經常接觸這些神秘的事情,不覺有什麼奇怪。而蘇子揚卻是個醫生,也一直在思考人到底有沒有靈魂這麼一回事。安心向他坦白後,他回想起教安心學字、學醫的經過,才恍然大悟,自然也不會懷疑。但別人會對這麼詭異的事情有什麼反應,安心就沒有把握了。不是不信任他們,而是不想他們有太多不解和疑惑。 「好不好嘛!」慕容雪見安心一直沒反應,不禁使出「牛皮糖」大法,扯著安心的袖子扭來扭去不肯放。 「好啦!我知道了。你放手!放手啊!方玄,快把你家媳婦帶走!」安心被她搖得頭昏眼花,從思慮中清醒過來,開口便大嚷起來。 一見安心提起方玄,慕容雪的臉「刷」的就紅了,反正安心已然答允,便不再糾纏她,高高興興地跑了出去。 安心微笑著搖了搖頭,雪兒還真是可愛純真之極,與方玄在一起這麼久了,還怕別人打趣她。但是,帶她去?沒門! 幾天後的半夜,安心身上背著特意找人裁制的特大雙肩布背包,裡面塞滿了各色備用的物事,形似烏龜,在庭中偷偷摸摸的前行。走在她身前的是白玉堂,看著人家腳底猶似不用沾地的行走,安心第一次後悔沒有學好輕功。在安心身後走著的,卻是蘇子揚,他倒是有如閒庭信步,悠閒的很哪。 丫丫滴!安心心中暗罵,在自己家裡走路,都要搞得跟做賊似的,太不爽了。可是不這樣又能如何?現下若是有人瞧見她,就知道她是要「私逃」了。房中桌上,已經留了一封書信,說自己出門辦事,過段時間就回來。她沒有明說自己去哪,因為此行未必能夠成功,又何必讓眾人跟著擔心。若是真的「有去無回」,那便只能讓蘇子揚代為告別了。想到這裡,安心只覺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哪怕她再過堅強,一想到要永遠告別一起相處了這麼久的朋友們也忍不住要傷感。是以,她寧願選擇暗中離去,也不想面對著他們傷痛的眼神與不舍的表情——就仿佛是生離死別一樣!其實,真的是生離死別了。這些朋友,在她的心裡的份量,已經很重很重,都仿佛是自己的親人一樣。若不是放心不下年紀漸大,生她養她的父母,也許她真的會選擇留在宋朝生活一輩子。 安心一走神,腳步難免沉重了些,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高興一點,卻發覺怎麼都無法做到。還是很傷心哪! 「這麼晚了,你們去哪?」江傲神出鬼沒的出現了,站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下,打量著背著古怪行囊的安心。 江傲!安心此時最不想面對的人出現了!安心輕聲呻吟了一聲。最近一段日子以來,安心一直在選擇逃避,想花點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到那時再去衡量自己對江傲的感情,看是不是有自己認為的那麼深切。可是直到現在,她還沒有明白。是以一直不願去面對。 她早都仔細分析過了,知道江傲那種性子的人,是不會輕易被女色所蒙蔽住雙眼的,柔煙的事情,定是他另有打算。自己的吃醋,也並不是那麼名正言順。但那次的事情,卻讓她不得不去想清楚自己的感情。 結果安心想了又想,認為自己喜歡的時候,心底就有個聲音跳出來道:「你只是看不透他,想要去瞭解他而已,並不是真的喜歡他啊!你認識了他多久?怎麼會莫明其妙就對一個自己捉摸不透的男人動了感情呢?」認為自己不喜歡他的時候,也會有不贊同的聲音在心底出現道:「不要再騙自己,不要再逃避了!在感情面前,任何的世俗偏見又或是年紀、門楣都無法成為阻礙。這些也許是婚姻的阻礙,卻不是感情的阻礙!你心理年紀比他大又怎麼了?相處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又怎麼了?這些都不是決定你是否喜歡他的關鍵。你要問清楚自己的心,問清楚自己為何面對他時會感受到在別人那裡感覺不到的情感變化!」反正,就好像兩個自己在腦子裡吵架,吵得安心頭昏腦漲,乾脆就不去想了。她對待煩心的事情一向如此——既然想不通,多想也是枉然,就讓時間去解決一切困擾好了!可是,她又怎麼會想到,今晚「私逃」偏偏遇見他!所有的思緒一下子如潮般湧過來,安心望著江傲,呆立在當地,微張著嘴兒茫然無措。 蘇子揚瞧了瞧他倆,微微皺了皺眉,沉聲道:「我們有事出去辦,過段日子就回來。這裡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安心這時才醒悟過來,急忙隨著蘇子揚的話連連點頭。白玉堂也不吱聲,在一邊饒有興味地瞧著。 「辦事?」江傲眼中所露出的神情明顯在表示不滿,知道他們沒有將話說完整。他直直望著安心,盯了足足有一柱香功夫,這才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了。原本這幾日我打算與師傅回華山,現下,就暫時先在這裡守護隨欲居吧。你們——」江傲的眼裡難得現出了一絲柔情,道:「早去早回!」說完,便轉身頭也不回的去了。 安心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長聲出了一口氣,感覺壓力頓減,卻茫然若有所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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