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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寺廟的特點一般來說是幽靜,當然要排除掉像天龍寺這種被皇帝老兒看上封為禦寺之類的名寺,這種寺廟一般是香火旺盛,香客絡繹不絕,名人效應也,非有甚特別靈的神仙坐鎮。而這大乘寺即無名人擔保又地處偏僻,就更是比一般寺廟來得幽靜,尤其是無數不多的和尚都去聽禪去了,於是偌大的寺廟竟只剩我和白然在胡亂逛著。

  不自覺間,我們晃到一個庭院,該庭院種滿了楓樹,紅彤彤的葉子樹上聚著,空中舞著,襯得此處份外世外桃源。我與白然都不約而同放輕了腳步走入其中。

  我倆雙雙立在庭院中間,各自發呆。

  「淺兒,你在想甚?」良久後白然輕聲問道。

  我愣了一愣,回想起來适才腦殼中實在是在放空,他如此一問令我十分為難,言我适才甚都沒想似乎有點褻瀆神明,但在佛門之地打誑語又明顯是在挑釁佛祖,於是我反問他道:「你又在想甚?」

  他抬頭望天,目光忽遠忽近,道:「我是何人,來自何方,欲去何處,將成何事。」

  我被震撼了,這思想,忒深沉,忒有層次。

  我亦抬頭望天,正欲也深沉一番,一陣秋風刮過,楓葉砸了我滿面,我無奈地拂去臉上的楓葉,改口建議道:「你既如此深有感觸,挑個好日子出家罷。」

  他妖然一笑,道:「若我對塵世一切斷了欲念,出家也未嘗不可。」

  我倒是可以預測到白然出家的樣子:身著神聖袈裟,一臉嚴肅地對前來求助的女施主道:「貧僧自知修行尚淺,不能教導你隔衣修佛之法,女施主請寬衣……」

  「我出家有甚值得你如此歡喜之處?」白然皺著眉問道。

  我收起佞笑,道:「我僅是在想像你德高望重的模樣,替你歡喜罷了。」

  他偏著頭望我,道:「淺兒,我一直不懂範天涵為何看中你,适才忽然發現,你胡扯時有一種奇特的靈動,讓人移不開眼。」

  啊呸,範天涵是喜歡老娘莞爾一笑,清雅中帶點嬌俏。

  我與白然回到禪房時佛會正散場,數十名光頭往外湧,範天涵立於其間,定定地將我倆望著,我對他扯了扯嘴角。他眸光一暗,大步朝我走來。

  他到了我跟前問道:「去了哪?」

  我拉住他的手,回道:「亂逛了一會兒。」

  他又問:「你們可是一道去的?」

  我點頭。

  他用力反握我的手,對白然一笑道:「白然,抱歉,清淺給你添麻煩了。」

  白然回以一笑,道:「淺兒很有趣。」

  我感覺範天涵握著我的手一緊,又鬆開來,他道:「這我自然知道。」

  ***

  作孽喲。本女俠到底犯了甚錯?

  上了路後範天涵一直陰著臉,我幾次與他講話他都置若罔聞,我甚是氣悶,氣悶之余忽地想起白然的話,便掉過頭去問身後的範天涵道:「你為甚喜歡我?」

  他勒住了韁繩,賓士中的馬倏地停頓,我向前傾去,他一手摟穩我的腰,腳上用力一夾馬肚,馬兒又馱著我們向前走去。

  他的不言語讓我微微不安,莫非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若是如此,我非斬了他不可。

  良久,範天涵才開口道:「你莫以為你問我這個,我便會原諒你與白然獨處。」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范大將軍醋著呢。

  我笑不可竭,直用後腦敲他胸膛,道:「你尚未答我呢。」

  他粗聲粗氣道:「不知道。」

  既然范將軍他怕臊,我幫他回答便是了嘛,於是我笑道:「你定是喜愛我天生麗質難自棄。」

  他亦笑了,道:「我倒是覺得你多行不義必自斃。」

  嘖,這口是心非的倒楣娃。

  §第40章 知己

  這日,我與薑溱忙著逼七兒與八兒交.配,七兒八兒是我們帶著的公雞和母雞,經過我們多日來的觀察,它們交.配時總是公的跳上母的背,採取雄上雌下的姿勢,於是便給公的取名七兒,母的取名八兒,取自成語七上八下。我們都覺得這名取得很有深意,除了小五兒和小六兒,他們十分不樂意,覺得聽起來他們像是雞人一家親。

  這一路上我們日日食雞蛋,清蒸、熱炒、水煮……膩了。

  於是,今日我與薑溱決定逼迫他們生窩後代,養大了吃……

  但這幾日來七兒與八兒似乎厭倦了這閨房之事,說甚都不肯交.配,他們不交.配,如何孵小雞。

  忙活了半日,七兒八兒就是不願壓到對方身上去,我有點洩氣,對拿著樹枝捅它們的薑溱道:「算了罷,我們還是就吃吃野兔肉罷。」

  薑溱抽出樹枝,用力擲於地上,道:「我還就不信我收拾不了它們!」

  她氣衝衝上了馬車,半響後出來,手中持著一白色瓷瓶,緩緩地向我們走來,我發誓,我可以感覺到她渾身上下散發著戾氣。

  我試圖阻止她:「姜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沒必要毒死它們呀,況且你若是下了毒,這雞肉也吃不得了呀。」

  姜溱完全不理會我,她已是殺紅了眼,只見她打開雞籠,捏住七兒的脖子拽出籠,撬開它的嘴,塞入一顆藥丸,然後把七兒丟回雞籠。再從雞籠內拽出八兒,如法炮製一番。

  頃刻之後,七兒開始抽搐,撲騰著翅膀在籠子內上躥下跳,接著八兒也開始抽搐……

  我閉上了眼,不忍看這殘忍的一幕。

  直至極其激烈的咕咕聲傳來,我才睜開了一隻眼,只見七兒已是跳上了八兒的背,我忙睜開另一隻眼仔細辨認,二者果然是在苟.合,且場面十分激烈,小小的雞籠內日月無光,飛沙走石。

  我望向薑溱,她含笑立於一旁,像足了逼迫良家婦女接客的老鴇。

  我問她道:「你喂牠們吃的是甚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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