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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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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裡朵看著燕燕,卻並不直接回答,反而悠悠問道:「那到底是因為那個男人不願意觸碰女人,還是那個女人不願意被男人觸碰?」 這句話正中要害,燕燕頓時怔住了,猶豫起來,看到月裡朵笑咪咪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已經了然的樣子,心裡又不忿起來,道:「可是,他也不觸碰其他的女人,難道其他的女人,也不願意讓他觸碰嗎?」 月裡朵略一思索,心裡倒疑惑起來,當下想了想,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定有很奇怪的原因。」 燕燕追問道:「什麼樣的原因?」 月裡朵道:「或許是他不願意觸碰不是屬於他的女人,或者是不願意觸碰他不想觸碰的女人,或者是他心中已經進駐了一個女人,又或者是……他沒有觸碰她們的能力。 燕燕低頭思忖,搖頭:「不屬於他的,不想觸碰的,已經進駐了,都不是啊……那你的意思是……」她臉色一變:「難道他當真……」他當真沒有這個能力嗎? 一想到此,又可憐起耶律賢來,心裡糾纏反復,腦海裡卻一直迴響著剛才月裡朵的話:「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事實。燕燕,你要學會用心去看……」 用心去看,她能看到什麼?又或者,她想看到的是什麼? §第105章 終成花燭1 燕燕想著那女巫月裡朵的話,一時之間,竟是失神,直至耶律賢進來,拉著她的手問她:「燕燕,你怎麼了?」 燕燕驀然而驚,扭頭看去,卻見已是黃昏時分,月裡朵早已經離開,當下收回心神,笑道:「沒什麼?」又問他:「今天議了些什麼事?」 這些日子以來,耶律賢除了來與她一起進膳以外,就是帶著文件來批閱,將外頭議的事情與她交流,晚上還藉故會隔三岔五睡在她的房中。所以每日裡他來說起政事,燕燕也已經很習慣了。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正在春捺缽快結束的時候,忽然傳來喜訊,趙王喜隱的王妃蕭烏骨裡生了一個兒子。 烏骨裡是夜裡發動的,待得早上燕燕得報連忙趕去,半路上就聽說趙王妃已生下了一個兒子。 燕燕趕到喜隱的營帳,大姐胡輦也到了,過得不久,蕭思溫也聞訊趕來。小嬰兒被抱出來,紅通通皺巴巴的,閉了眼睛大哭。烏骨裡看了一眼就嫌棄起來:「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抱錯了?」 這卻是蕭思溫第一個外孫,他在屏風外,看著烏骨裡說話後,嬰兒被抱了出去,連忙抱到手裡,看著嬰兒心裡說不出的喜愛,當下道:「哪裡難看了,剛生出來的嬰兒,都是這樣的。等過幾天長開了,自然就是白白胖胖了。」 烏骨裡不信:「真的?」 胡輦坐在屏風裡,聽了這話,忙安慰她道:「是真的,嬰兒生出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那個……」她一眼瞥見一旁的燕燕,忙指著她道:「燕燕生出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紅通通皺巴巴的,比你兒子還難看呢!」 燕燕在一邊正看著孩子笑著,不防大姐忽然說到自己,詫異又不忿地叫道:「大姐,怎麼好端端地說到我頭上來。」 可見了她那詫異又不忿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哪裡觸發了烏骨裡的情緒,剛才還一臉不悅的烏骨裡看看燕燕鼓起嘴的臉,再看看兒子皺巴巴的小臉,竟笑了出來:「你以為她現在這副表情,跟我兒子的差多少?」 燕燕叫了起來:「差多了,我比他……」卻在胡輦的眼神下,把下面的話不由地收了回去。然而烏骨裡已經從剛才的一臉嫌棄到已經抱著兒子在逗樂了:「寶貝寶貝,快快長大,長大比你小姨還好看!」 燕燕笑了起來。能夠讓剛生完孩子的烏骨裡開心起來,被大姐調侃兩句,又算得了什麼。剛才那句脫口而出,是屬於三姐妹在一起下意識的慣性。而她如今已經很少有那種慣性撒嬌的口氣了。 想到這裡,她也湊到烏骨裡身邊,拿手指輕輕逗弄著嬰兒,道:「小寶寶,快長大,小姨帶你打獵去。」 這個孩子由蕭思溫取名叫留禮壽,在場的都說是好名字,燕燕更是抱住孩子喜歡得不肯撒手。她本是家中麼女,被姐姐堂兄們摸著腦袋教訓著長大好多年,她與烏骨裡從小一起長大,這個孩子是她姐妹血緣最親的孩子了。 這段時間燕燕心中鬱鬱,再也無法任性撒野,克制本性的日子過久了,自然是不開心的。如今抱著孩子哄哄玩玩,倒是漸漸調劑了心情。 因此連著幾天,燕燕都跑來和留禮壽玩,這日更是等到各營帳起了燈,王帳中派人來催了多次,她仍然抱著留禮壽不撒手,甚至在烏骨裡催她走的時候,還異想天開地對烏骨裡說:「反正你現在也躺著動不了,要不然讓留禮壽帶著奶娘住在我那邊,我替你養幾天吧。」 烏骨裡已是忍無可忍,怒豎柳眉罵道:「滾滾滾,有本事你自己生去,虧你想得出來!」 胡輦早就想走了,只是見燕燕賴著不走,也只得留下,如今見烏骨裡發怒,便強拉著燕燕逃走了。 喜隱見燕燕走了,這才進來抱著孩子抱怨道:「貴妃一直不肯走,害得我想抱自己的兒子都沒機會。」 烏骨裡也歎息:「大姐跟罨撒葛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孩子。燕燕這麼喜歡孩子,可是主上這身體……」 不想喜隱聽了她這話,也驚詫道:「難道這件事你也知道了?」 烏骨裡詫異:「知道了什麼?」 喜隱見此時帳中只有兩個心腹婢女,當下也不避忌,只壓低了聲音道:「近日營中傳說,明扆那小子,那個……不行!」 烏骨裡驚得瞪大了眼睛,驚呼道:「你說什麼?」 喜隱見她這樣,反而奇怪起來:「難道你竟不知?」 烏骨裡抱怨道:「這種事,你卻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喜隱見她當真不知道,想了想,素性連那兩個婢女也支出門外,道:「前日喜訊傳來,許多宗室都來向我賀喜,最奇怪的是,連女裡也來了,還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 女裡一直是積慶宮舊人,耶律賢這一支的鐵杆心腹,所以喜隱和他也並不往來,倒還防他幾分,可不曾想,這日女裡卻送了厚禮,還在別人走後神神秘秘地留了下來。 喜隱便有些詫異,說了一圈話以後,女裡又說:「橫帳三房,如今後嗣艱難,您這孩子來得正是時候啊。」 喜隱不明所以,卻不肯開口。他如今經歷得多了,頗有幾分城府,聽他這話說得有些奇怪,就有意不肯開口。 女裡又繞了幾句才道:「主上和太平王都還沒有孩子,您的王子,實在是橫帳房血統最高貴的孩子,將來必是要受萬人朝拜的。」 喜隱聽這話說得奇怪,這「萬人朝拜」之言,暗指皇位,難道是這傢伙要向自己投效不成?可是這也說不過去,他早就站隊耶律賢,而耶律賢剛繼位不久,此時正是收穫的時候,如何會在這時候冒險改換門庭。而且所謂的「將來要受萬人朝拜」這話說得尷尬,他要投效,分明是應該向自己表忠心才是。 當下就打個哈哈,想把這話岔過去,再試探一下女裡到底來意如何,如果真要投效自己,也得有所行動,就這麼不遠不近幾句,那可不成。 就聽得女裡岔了幾句,又說:「聽說大王前些時日衝撞了主上,臣為大王著想,大王應該早早與主上修好才是。畢竟,您家小王子雖然如今算來與主上最親近,然而冀王敵烈也有個蛙哥王子,而他的王妃,最近可常進宮去討好貴妃呢!」 喜隱聽得更加奇怪了,這邊與女裡打著哈哈,這邊還想繼續套女裡的話,但卻見女裡神情既焦灼又惱怒,簡直就是想發作又強忍的模樣了。 女裡素來是個粗人,能夠把話說到這樣自以為含蓄已是很艱難了,若換個人早已明白,然而喜隱卻沒往這裡想,結果兩個素日直白的人,都自以為是的用了些城府,倒弄得彼此更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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