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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我長長地「哦」了一聲,繼續倚靠在那棵柳樹上,風勢雖然有點大,可吹到身上還是蠻舒服的,閉上眼愜意地享受這份寧靜。可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覺得身邊那人有走開的意思,我只有睜開眼望向他,「你還有其他什麼事嗎?」

  「展小姐不進去嗎?」

  「嗯,不進去。」

  「可是,在下覺得你還是進去聽一下比較好。」梁鴻鳴退開一步,伸手示意我進屋,「也許有些事情是你關心的也不一定。」

  「哦?」我挑眉。

  「京城的朝局發生了一定的變動,雖然墨翎的優勢地位依然不變,可是,展府的事想必展小姐應該還是會有興趣的。」梁鴻鳴語態溫文,彬彬有禮,「在下以為,即使不管展翼翔將軍,展小姐對令弟還是應該關心的。」

  「抱歉,說錯了。」梁鴻鳴像在自己的語句中發現了什麼錯誤,歉疚地看了我一眼,「展翼翔現在已經不能稱之為將軍了。」

  神情難掩驚愕,我站直了身軀。

  分組行動

  短短的二十幾天,卻更改了孜祁國持續二十多年的狀況。

  沒有任何緣由,當今皇上沈暢烙忽然之間對展家次子展清渙的信任程度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展清渙雖沒有官職,可沈暢烙還是事事交於他辦,其程度更甚於以前與他寸步不離的大內侍衛統領盧彰。朝廷百官皆在謠傳,盧彰已經失了皇上的聖寵,地位不復以往。

  與此同時,遠在關外的展翼翔忽然發生了墜馬事件,經大夫的診治,明言他此後一生都只能在床上度過。迫于現實情況,沈暢烙頒下聖旨給展翼翔,命他將軍隊統領之位傳于次子展清渙,然後賜封展翼翔大量金銀財寶,奇珍異玩,並封他爵位,賜號天威公,允他回京養老。

  ……

  孜祁朝廷最近的情況便是如此,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了事。我蹙緊了眉,貝齒咬住下唇,只可惜具體的情形絕不可能如外界傳得那般簡單,展翼翔怎麼會如此突然地墜馬?而且,以他的武學修為又怎麼可能摔到走不了路的地步?還有,就是清渙,他到底在做什麼事情?憑我的直覺,展翼翔的事應該跟他脫不了關係。

  沈墨翎挑眉的模樣萬分優雅,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玥兒,你很在意?」說的是問句,可語氣卻是肯定的,「呵呵,想回京城去看一看情況嗎?」

  環視屋內眾人,最終還是選擇和梁鴻鳴進來了,我斜倚在牆上,撇開了腦袋,說話的語氣稱不上好也算不上壞,無所謂的口吻,「我回不回去與你們何干?朝廷的事又不是我所能插手的,回去了也沒用。」

  心裡自然是牽掛的,展清渙那個笨蛋,整天就喜歡做讓別人擔心的事,腿受傷那次是這樣,喝醉酒那次是這樣……每次他都非得把周圍搞得雞飛狗跳才甘心嗎?做事情永遠都只憑自己的喜好,從來都不曉得珍惜自己的聰明才智,反而把心計用在無謂的地方。還以為我離開以後他多少會成熟一點,可現在看來,完全沒有!

  他從頭到尾就只知道把腦筋花在我身上,冷冷地瞥了屋內一眼,他們又在討論路程上的事宜了,我轉身走了出去,聽了自己渴望的情報,卻反而越變越焦躁,展清渙,你就是沒打算讓我舒舒服服的過是不是?

  如果估計得沒錯,展翼翔的腿應該是他搞的鬼,因為知道我心裡的不滿,所以,他大概是想幫我一個一個收拾過來吧,第一個是自己的父親,那麼,下一個,眼角往屋子的方向瞄去,他是打算讓沈墨翎回京城之後再算帳,或者,還是想讓他就此死在路上呢?

  真是頭痛,不想就已經覺得很麻煩了,仔細去思考,就更覺得這種局勢棘手了。清渙從來就不會去聽我善意的勸告,他腦子裡的想法我大概可以猜出個幾分,現在這種情況絕對不適合我回去,只要我一回到京城,那麼,哪怕再不情願也會被拖下水!

  清渙,你一定要在我都已經決定放手一切的時候再來添亂嗎?

  迎面吹來的風涼絲絲的,很舒服,可是,卻絲毫沒有減輕我的焦躁感,哪怕不顧慮局勢,我也勢必要把清渙的事情先放在一遍,我還有其他的事需要去做。

  如果只光光等著遙來找我,那麼,以敖全在旁干擾的樣子來看,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一旦離開了荻桑脫離敖全的掌控範圍之後,我必須琢磨一些辦法和遙會合。

  京城的事,以清渙的能力我也不必太過擔心,他既然惹得出現在的局面,那麼,自然也有控制的能力。既然無法接受他的感情,現在回去的話,也只會徒增麻煩。

  所以,孜祁國的事,還是先放一邊。

  第二日,我們一行人便趕路離開荻桑國。

  梁鴻鳴覺得這麼多人走在街道上太過惹眼,所以我們是騎馬沿著城郊的荒蕪之地前行的。中午的時候,由我和梁鴻鳴趕到鎮上去添置一些食物,順便也打探情報。

  我們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需要的物品便會上前買上。四周並沒有貼上我和沈墨翎的告示,也沒有巡邏衛兵挨家挨戶地搜索。由此看來,敖全並未把事情聲張,人都已經逃跑了,想要滅口已經做不到,再加上證據也沒查到,自然也沒必要再往皇室臉上抹黑了。況且,他也已經達到把我趕跑的目的了。

  梁鴻鳴見東西也買得差不多了,於是道,「展小姐,你還有需要的物品嗎?若是沒有的話,那我們還是趁早趕回墨翎他們那裡吧。」

  「嗯。」我正想點頭,往回走的腳步才剛跨出,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恍然大悟地擊掌,我對梁鴻鳴開口道,「對了,差點忘了,我還要找家酒館買一隻白斬雞,剛才買回去的盡是一些乾糧,未免也太乏味了。」

  還不等梁鴻鳴作出反應,望了眼街道上的標牌,我飛快朝著距離最近的酒館跑去,「我馬上回來,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呃……」梁鴻鳴才剛張開嘴想說句話,卻發覺眼前的人已經不見蹤影了。無奈地吐了一口氣,他跟在後面走了上來,「有必要跑那麼快嗎?又沒說不讓買。」

  我一口氣沖到了酒館,從身上掏出幾個銅錢,對掌櫃說道,「來一隻白斬雞,帶走。」

  「來三隻。」

  咦?我聞聲回頭,看到梁鴻鳴對我露出笑臉,他似乎被我看得有些臉紅,不好意思道,「呃,我想應該不只展小姐一個人想吃,多買兩隻回去會比較好。」

  「哦。」我笑笑,有趣地盯著他窘紅的臉色,雖然看到過好多次了,但每次都覺得奇怪,他哪來那麼多可以臉紅的事啊?「你跑得還蠻快的嘛。」

  「小時候跟墨翎一起學過武,只不過我沒堅持下去。」梁鴻鳴挪開了視線,「在武官上有盧彰可以忙墨翎,所以,我就想當文官會比較好,練武只當是健身,學得比較粗淺。」

  「梁大人,玥兒一直覺得奇怪,你怎麼常常臉紅啊?」

  「……」

  「兩位客官,你們點的白斬雞做好了。」掌櫃笑眯眯地插話進來,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梁鴻鳴一眼,最終把裝那三隻雞的籃子遞到我手上,「請慢用啊,歡迎下次再來。」

  「嗯。」我笑著接過,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出去的時候,正好和一個年輕人擦身而過,我走出酒館,他卻正要走進去。眼角的餘光望去,只覺得眼熟,可一下子想不起來是哪個人。望著我糾結的眉頭,走在我身旁的梁鴻鳴疑惑道,「有什麼事嗎?還忘了買什麼?」

  「不是。」我搖頭,回首又望向那家酒館,只可惜那人已經走了進去,我也看不清楚了,「只是覺得剛才那個人很眼熟。」

  「哦?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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