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笑千金 | 上頁 下頁 |
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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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這個消息是真的,那麼紅棘為什麼會在洛微?而且不與我們聯絡?那天晚上。秦月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退一步,假設這個消息是假地,那麼紅棘又在哪?而且傳消息之人的目的很明顯是要將我引到洛微去。那邊一定有什麼在等著我。 會是什麼呢? 我兀自思索著,猛然聽宗政澄淵在一邊道:「你怎麼還不走?」 奇怪地抬頭一看,見笑青衣依然笑吟吟地靠在牆邊,沒有絲毫想離開的打算。不覺皺了皺眉,「怎麼,還有事?」 「是啊。」笑青衣動了動,後背離了牆,笑道:「上面告訴我說主子這兒缺人手,讓我傳了話就不用回去了。留在這伺候。」 「那好,你就留下吧。」我拉住身邊不解的幽韻,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清肅,忽略宗政澄淵不贊同地目光,對笑青衣道:「不管怎樣,有一件事你還是說對了的,就是如果不先付錢,可能就收不到錢了。」 笑青衣看了看滿地的狼藉,垮著臉笑。「主子,那銀票我可還沒到手,付不起這飯錢啊。」 我笑了笑,對著一直藏在櫃檯後瑟瑟發抖,既不放心離去,又不不敢現身的老闆招了招手,讓幽韻拿了些銀子給他,溫聲道:「不好意思,耽誤了您的生意。所有的損失我們都會賠償。這個飯莊算我們包下了。銀子您拿好,麻煩給我們上幾道菜。打了這麼久,也都累了。」 掌櫃看見幽韻剛才動手,有些怕她,但對我還算不那麼懼怕,接過銀子一邊點頭哈腰,一邊怯怯地問道:「不知客觀想吃些什麼?」 「青衣,還就來剛才那幾個菜吧,我覺得不錯。」我一邊對笑青衣道,一邊喚清肅:「站著坐什麼?快來吃飯,吃完飯我們得研究怎麼去洛微呢。」 清肅淡淡掃了一眼笑青衣,慢慢走回我身邊坐著。笑青衣則嬉笑著同其他的店小二報了剛才的菜名。宗政澄淵則沉聲問了我一句:「你要去洛微?」 「是啊。」我點頭,遺憾地說:「可惜不能和你回去參加你的登基大典。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沒身份去參加吧。」 宗政澄淵沒說什麼,沉默地看著面前地茶杯,不知道在想什麼。 幽韻則一臉戒備地看著笑青衣,見他要坐下,輕輕踢了踢凳子,讓他坐在離我最遠的位置上。 笑青衣不以為意地坐下,見我們都沉默,也不多話,靜靜地坐在一邊,只是笑容依舊。 菜一道一道地上來。夥計們端著菜小心地饒過地下的狼藉,沒有人敢過來收拾。路上地行人探頭探腦地向裡望著,然後好像收了驚嚇似的快步走開。 宗政澄淵的姿勢向來高貴,就算餓了一天,動作也依舊優雅,不緊不慢。我則不然,在經歷了近一個月的食不知味之後,終於覺得自己的味覺回來了,那滋味實在美妙,也就不顧得形象了。 反正我從來也沒什麼形象,再加上一身破衣服,也不算奇怪。 酒足飯飽,我滿足地長歎一聲,對上笑青衣滿是興味的目光,笑道:「雖然你已留在我身邊,又沒資格同樓裡的上層接觸,但是傳個話回去,不難吧。」 「主子吩咐了,再難小的也得辦。」笑青衣的笑得挺卑微。就算明知是假,居然也挑不出任何破綻。「不知主子要傳什麼話?」 「就一句,」我扶案站起,微微低頭看著沒頭抬頭地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沒說要見誰的人、見誰的屍。但是我相信他瞭解。 「我這就去辦。」笑青衣身子一彈,向後躍出七尺,順手拉過一個夥計笑眯眯地對他說:「把店門關了,不是說整個飯莊都包下來了嗎?真是不懂規矩。」 那夥計嚇得臉都白了,身子抖個不停。 「真是,我又不吃你,有那麼好怕嗎?」笑青衣輕輕拍了拍那夥計的肩頭,回身對我點了個頭,大步跨出門外。轉眼沒入人潮不見了。 我收回目光,問正指揮夥計上門板的掌櫃道:「不知掌櫃這兒可有閒置地屋子?讓我們幾個人將就一宿?」 「有的。」不待掌櫃答話,幽韻便站起來過來扶我向後院走去。邊走邊說:「這飯莊後面有幾間客房,平時也用來做客棧的。我們一直都住這兒,早就留好主子的屋子了。」 我微微側頭,看見掌櫃有點失望地表情,想必他不怎麼希望我們住下。「等明兒走了,銀子方面不要苛待了這位掌櫃。」 「放心吧,不會的。」幽韻說著回頭瞄了那掌櫃一眼,「看什麼?還不讓人燒熱水送進來讓主子沐浴。」 幽韻向來不是窩在閨房地姑娘,此時雖然聲音和氣。卻也帶了幾分淩人的氣勢。這偏遠小鎮上的小老闆哪經歷過這個,一看幽韻氣勢不凡,又會武功,連一個「等」字都不敢說,立刻回去張羅了。 好笑地看著嚇得滿頭是汗的掌櫃,我們真的有這麼可怕嗎? 搖了搖頭,回身對宗政澄淵道了一聲:「我先回房了。」然後隨著幽韻往我的屋子去了。 清肅沒跟上了,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美美地洗了個澡,換了乾淨的衣服。我走出屋子站在回廊下,看著外面不知何時下起地淅淅瀝瀝地雨。 有種恍惚隔世地感覺。 被淋濕地泥土的芳香和著清新地皂角味兒撲鼻而來,我深深地吸了口氣,頓覺全身通常無比。 安逸的生活,首先還得心中清淨才行啊。 「吱呀」一聲,旁邊的房門被輕輕打開,沒有腳步聲。 「傷才好就吹風,沾了潮氣要疼一輩子的。」宗政澄淵的聲音傳來,很低沉。關懷的句子裡透著冷漠。 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輕道:「有清肅在,我死了他也救得活的。」 「你很信任他?」 「不信任他。難道信任你嗎?」我挑了挑左邊的眉毛,這可是我好容易才學會的動作。 「也許,他是另一個……」 雨突然大了起來,瓢潑一般。突如其來地噪音打消了宗政澄淵的尾音。 可是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說,也許清肅是另一個白凡,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就會背叛我。 「你覺得什麼是背叛?」我笑了笑,抬手想去接屋簷的雨,未及伸出,卻被宗政澄淵緊緊地收在掌中。「你有沒有想過,你和他都做過傷害我的事。但至少,他曾經護過我,而你,卻什麼都沒為我做過。可為什麼在世人眼中,他的罪比你的大?」 「因為……」 「因為我們一開始就是陌生人。傷害不認識的人,比傷害親人理所當然,是麼?」我冷冷一笑,「不是我心軟,也不是要為白凡脫罪。我只是瞭解。因為瞭解,所以也不去怨恨。但是,也不會原諒。就如對你,我明白你傷害別人的理由,我理解,但是,不會原諒。」 將手抽出來,雙手握在一起,還是覺得有點冷。 夜色很美,雨中地夜色更美,因為迷茫,因為看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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