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笑千金 | 上頁 下頁 |
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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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音剛落,微雨和壽眉從外面沖了進來,見了滿地狼藉都是一愣,微雨道:「娘娘,這是?」 「這桌菜不和皇上的口味,你們去換一桌來。」我儘量平靜道。 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微雨順從地派人將地上收拾乾淨,又讓人另擺了一桌晚膳。 雖然微雨等人的動作很迅速,可是皇帝地膳食不比別人,左一道右一道的擺了許久,等都佈置停當。天已經很黑了。 讓他們下去,我繼續瞪著桌子,恨不得只用看的就能吃飽。因為雖然這回豐隱惻什麼都沒說,但是我很清楚這裡肯定也下了那個所謂的「兩相歡」。 真要命啊。又過了不知道多久,豐隱惻交疊著雙腿坐在床邊,環臂而笑道:「怎麼,還沒想好?」 「好了!」我重重地點點頭,看著豐隱惻,發現他的面具已經除下,怎麼說也是皇子。相貌也是十分英俊的。穿著雪白的罩袍,乾淨飄逸,看起來也是一名貴公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算是我占了便宜? 所以,我將酒壺拋給他,執起筷子。一字一頓道:「當然是要命。」 「有趣的女人。」豐隱惻哈哈一笑,對我舉了舉酒杯,似乎是想要與我乾杯的樣子,身子卻突然一僵,執著杯子地手一下子定在半空,動也不敢動一下。 只見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幾下,冷聲道:「什麼人?」 不明白豐隱惻突然發現了什麼,我也是一愣,夾著菜的筷子放下。奇怪而緊張地看著豐隱惻。 只見一點寒光在豐隱惻的頸邊一閃。黑暗中,突然伸出一柄雪亮的利刃。 伴著低沉地男聲。一把細長的軟件正架在豐隱惻的脖子上,一寸寸地伸出,「虧我特地來救你,沒想到你居然如此沒有節操。」 這個聲音! 我呆呆地坐在原處,目光緊緊順著那鋒銳的利器向上看去,一張熟悉的書生面具出現在我的面前,腦海中像有煙花炸開。 這個面具是殷洛書的沒錯,可是這個聲音! 我顫抖地伸出手指著他,嘴唇動了幾動,突然張大嘴想喊,思及現在的環境,還是強自忍了,只是輕叫道:「你!你!」 「你」了半天,礙于豐隱惻在身邊,我終於還是沒說出他的名字。 低沉的笑聲傳出,他陡然抬手在豐隱惻頸項邊一劈,豐隱惻隨之身子一軟倒在床上。 又抬手封了幾處豐隱惻地穴道,他這才走到我面前,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怎麼,嚇傻了?」 我忍了幾忍,終於沒忍住,抬腿一腳踢上他地小腿,低吼道:「宗政澄淵,你這個瘋子!」 「你總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嗯?」宗政澄淵抬手掀了面具,又隨手一撕,將那令人作嘔的面具取下,露出那張我無比熟悉的面孔,微笑著看著我。 輕輕舉起手,我抓住他的衣衫,這幾個月受委屈排山倒海般地向我襲來,眼淚情不自禁地湧了出來。 然而還嘴上卻不依不饒道:「我不會感激你的。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被殤夙鸞帶走。」順手一擰,悄悄地狠狠掐了宗政澄淵一下,感覺到他身體微微一顫,喉間低低悶哼一聲,心裡才覺得歡快了些,遂擦了眼淚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搬了凳子坐在我身邊,宗政澄淵不知道從哪兒取了一個食盒放在我手中,一邊幫我打開一邊笑道:「你猜猜看。」 食盒一層層地打開,裡面地飯菜雖然不多,但都是些可口的食物,難得的是我居然全都喜歡。 先拿了一個水晶荔枝餅吃著,我想了想,道:「那場火災。就是為了你潛進來做準備嗎?弄出一場火災,說殷洛書被火燒傷毀了容,帶上醜陋的面具,讓人不敢久視。這樣一來,就沒人能認出你了。」 「八九不離十。」宗政澄淵打開食盒最底層,那裡面還放著一盞小小的茶壺,倒了杯水遞給我道:「以後這裡的東西都不能吃了。」 點點頭,我端著杯子整理了思緒道:「面具,不說話。寫字用左手,這都是你掩飾地方式。因為唱歌和平時說話聲音不大一樣,所以無所謂。又說嗓子受了傷,唱歌的聲音與之前不同也很正常。不過,殷洛書一直是用左手寫字的嗎?他地情況。你有沒有調查清楚?」 「不用調查,因為從來就不存在殷洛書這個人。」宗政澄淵道,「或者說,這個人很久之前就不在了。」 「怎麼會?」我驚訝之後反映過來,道:「你殺了他?還是?」 「我殺了他。」宗政澄淵點頭道,「確切地說,是我父王派人殺了他。這個人到暢音院後不久,父王就派人取代了他。」 「那個時候……」我一陣心寒,道:「那個時候,他幾歲?」 「十歲。」宗政澄淵平靜地看著我。就像在說別人地事。這也的確是別人地事,可是,他是奪人性命的那一個。 「為什麼是他?」我不在看他,只看著盒中的食物。 「因為,他是阮育黎地兒子。」 「什麼?」我驚得一嗆,睜大了眼看著宗政澄淵。覺得自己一輩子沒這麼傻過。 「很土的故事,可是很常見。阮育黎功成名就之後拋棄妻子,另娶高官的女兒為妻,可惜一直無子。這才想起老家的兒子。為了與那可憐的女人爭奪自己地兒子,他殺了自己的髮妻,將兒子帶到京城。又為了自己的面子,不能光明正大地認自己的兒子,於是將他送進了暢音院。」 「你又如何知道這許多?」我低聲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真正的殷洛書進了暢音院之後,與其中的一個孩子特別交好。不知不覺將身世透露了幾分。稍加調查就弄清楚了。而那孩子,正是我父王當年派去連章的暗樁之一。」宗政澄淵緩緩道。不時看我一眼。「然後你們就派人殺了他,讓那個暗樁取代了他?」我聽得明白,悲歎不已。對宗政澄淵如此坦白不知道是該厭惡還是該覺得榮幸。 「沒辦法。那時候的阮育黎對自己的兒子一點都不瞭解,那時候換人是比較容易地。而且殷洛書地身份對我十分有利。」宗政澄淵道,「不過,真正的殷洛書確實是左撇子,這是天生的。」 「他不過是阮育黎的私生子,又只是個樂師,他能對你有什麼用呢?」 「這些天,你沒覺得我所扮演的殷洛書,有些深不可測嗎?」宗政澄淵問我道。 白了他一眼,我道:「不管你扮演誰,都是深不可測的。」 「你這算誇我?」宗政澄淵一笑,然後正色道:「那時地殷洛書,被當時的連章王選為赫連長頻的死士之一。」 我渾身一抖,道:「他既是阮育黎的私生子,又是赫連長頻的死士。怪不得,怪不得你要他的身份。可是,連章王當時沒有調查他的身世嗎?」 「知道他身世的人,都被我們秘密處理了。就是為了他能順利地成為死士。」宗政澄淵神秘笑道。 我困惑的地看著他,道:「不對。你方才說地,順序上有些矛盾。到底是他先成為死士,你們再滅地口,還是你們先滅了口,他才成的死士?」 「那時父王地人知道連章王要以暢音院為掩護,為自己的女兒選一批死士,於是謀士便進言,如果有人能同時是丞相和公主的心腹,那不是很有利的一件事嗎?而殷洛書,是最合適的人選。而且,阮育黎也是這麼希望的,那次滅口,其實是阮育黎在明,我們在暗進行的。」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阮育黎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成為赫連長頻的心腹,宗政澄淵則希望自己的人能成為兩邊的心腹。 在這個厲害關係之下的真正的殷洛書,或許,死,是他真正的解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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