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味相思 | 上頁 下頁 |
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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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叫了人來準備吃食,不多會兒,青書便讓人備了幾道精緻小菜送過來,清秋略動了動筷子,衛銘吃得也不多,他的嘴太挑,從前還有清秋為他操心菜式,如今他哪裡捨得清秋再為此操勞。 清秋有了身孕,這是他第一個子嗣,初為人父讓他心中隱隱有些無法言說的自傲,不知當年父王是何等心態?想到這兒心中微微一動,也許這個消息該讓遠在越都的父母知曉,再回京時攜妻懷子不會嚇到二老。 可是清秋仿佛極不願回京,他不想告訴她關於天府的事,一是不願讓她擔心,二則……不願她知道有關甯思平的任何消息。 反倒是北地傳來了好消息,天府的勢力逐漸瓦解,一切似乎真的應該到此為止,一直以來主控北蕪江山的幕後之主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下落不明,想想那甯思平即便有心,也再無精力來南蕪 。 衛銘沒有放鬆警惕,而是讓玉林苑加強戒備,四處森嚴,沒有人能無聲無息地潛入或者離開。 一日午後,清秋剛經歷一場翻江倒海地嘔吐,只覺身上汗意粘稠,頭昏腦脹之際,青書差了丫鬟來報,卻是宋二公子宋珙攜了愛妻來探訪。 她接過瑞芳遞過來的涼巾,胡亂擦了擦臉,暗忖道:宋珙怎麼會來這裡,他與靈玉小姐成親不過半年,按說新婦當在公婆面前盡心服侍才對,這趟專程來訪,該是郡王府那邊,已經知道了吧? 玉林苑除去守衛多了些,景致可是沒得說,讓宋珙大叫不虛此行,連連誇讚衛銘會享受。他自從與況靈玉成親後,很是過了一段神仙日子,想起那段賴在世子府的時光,很是懷念。他成親的時候,衛銘身負皇命在外未歸,半年裡只匆匆見過兩回,這次聽說衛銘找到了清秋,在雲州城長住不回,索性帶了靈玉專程來找這個好兄弟。 小憐自然是跟著自家小姐同行,半年不見,她的膽子比從前大上少許,許多小姐顧不到的事自覺管起來,這會兒正招呼著幫手抬下小姐和姑爺的行李。宋珙帶的人和東西不少,天熱得很,他已打定主意在雲州待上一些時日,敘舊帶避暑。 「衛兄,不是說你和那個小廚娘在一塊嗎?她人呢?」宋珙不是沒看到森嚴的守衛,從進入玉林苑那刻起,他便察覺到苑子裡有種說不出的緊張,只是衛銘不說,他也不好開口就問。況靈玉跟在二人身後,嫺靜如柳,她旁邊一個丫鬟懷中抱了把琴,只等見到清秋再好好討教。 衛銘看到綠柳蔭下候著的清秋,迎上去之前隨口拋下一句:「我們已經成親,你要改口叫嫂子了!「 他伸手扶住清秋,一舉一動說不出的輕憐蜜愛:「怎麼出來了,等著靈玉去後堂不好嗎?」 「我聽說靈玉小姐到了。」清秋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欣喜,見到況靈玉遠行至此還帶著琴,笑意更深,表小姐是少有的良善之輩,難得愛琴,算得上是少有的知交。 她那昭顯著婦人身份的雙月髮髻,還有松松的寬身袍服,證實衛銘沒有說假話,宋珙被兩人已成親的事實驚到,咕噥了句:「成親?」 看著兩女相攜離去,衛銘苦笑:「你們來了也好,讓靈玉陪陪清秋,她有了身孕,這幾天害喜得厲害,這些日子極不好受。」 宋珙更受刺激:「懷孕?」 他對於衛銘如此執著于一個廚娘,甚至和她成親有些不以為然。這女人長相又不是絕色,沒有身家,只會做菜和彈琴,要是她能像雪芷大家一樣名動天下,依郡王府來說,還是只能列入考慮而已。不過千金難買他願意,此時清秋又有了身孕,怪不得他那般寵溺的模樣。 想了半天,他只能期期艾艾地問:「成親……不得上告父母嗎?」 他來時身負著郡王及郡王妃的重托,要勸得衛銘早些回京,若他們得知衛銘已與清秋成親,且已有身孕,想來不會太為難她吧? 「若清秋答允,改日回京再置辦一回也不遲。」衛銘笑笑,他正打算給京裡去封信,繼續道:「你與靈玉成婚我沒趕回去,這次來雲州我會好好招待當作補償,只是以後把那種玩世不恭的性子改改,不可負了靈玉。」 「衛兄,你這話可不對,我對靈玉可是傾慕已久,自會好好珍惜,倒是你,我一直以為你會先我成親,如今你打算如何?我來的時候,郡王可交代過,務必與你一同回京。」 「眼下清秋的身子不能上路,過些日子我自會與她一起回去。」 「隨你吧,正好我想好好散散心。」對賢平郡王府會不會有一個平民兒媳,宋珙並不期待,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想起一事,問道:「這滿苑子的守衛是怎麼回事?」 衛銘頓了頓,輕描淡寫地道:「沒什麼,只是城中守軍知我身份,執意派過來的。」 關於北蕪,關於天府,關於此行身負的皇命,衛銘並不欲讓人知曉,宋珙雖是丞相公子,卻身無官職,再說清秋的情形一天天好起來,想來用不了多久便可以上路回京,天府針對的是他,必不想再惹別的事端。 「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不是就好,這裡有何名勝?你來得時間長,可知哪裡酒最醇,人最美?」說到最後已有些忘形。 衛銘知他性子素來跳脫,笑駡一句:「不想被我捆了去給靈玉賠罪,就安分點!」 相對于宋珙的好心情,況靈玉卻有些心驚膽戰,看著清秋時不時的難受幹嘔,再想到自己將來也要經歷這一回事,難免心生怯意。她把琴隨身帶著,本是想同清秋討教琴藝,看到這一幕不禁打消了這個念頭,遲疑地問道:「清秋,你這樣多久了?」 清秋懨懨地喘息著,靠在軟榻上伸出一個指頭,況靈玉吃驚地問:「一個月?」 她點點頭,身後服侍的婦人笑道:「這還是好多了,剛開始那會兒比如今還要厲害,女人害喜的多了,夫人這種很平常。」 一聲聲的「夫人」,清秋到現在還有些不慣。 況靈玉怯怯地問:「平常?」 「是啊,還有女人要一直難受到生完孩子,受罪不少。」 清秋見況靈玉臉都白了,連忙道:「范娘子,你別嚇著靈玉小姐,不對,該叫少奶奶了。」 范娘子趕緊改口道:「少奶奶別怕,害喜多則一兩個月,等胎穩了就會好起來,還有許多女人不害喜,有的愛吃酸,有的愛吃甜,還有的愛吃——」 說到這兒她停下來,忍住笑道:「愛吃那臭豆腐!」 一句話說得滿屋子人都笑出聲來,瑞芳瞪大眼,不解地問道:「臭豆腐是什麼?」 「虧你還跟著我賣過豆腐,連這個都不知道。」豆腐坊的豆腐做得不多,每天按著雲水鎮上可能會賣出的量來做,即便有賣剩的,也被清秋做成菜,瑞芳吃豆腐吃得多了,想不出來臭豆腐怎麼會好吃。 閒談半晌,清秋的精神不錯,興致一來又彈了支曲子,滿足了況靈玉的念想,她歎息道:「清秋彈得真好,還好有你,不然連個請教的人都沒有。啊對了,不知你聽說沒有,雪芷大家的手傷頗重,從此不能彈琴了。」 有這等事?清秋避居在雲水鎮,對外面的事所知甚少,雪芷是成了名的大家,不能彈琴該有多痛苦。她不想提及舊事,但身為同門,也不能裝作無動於衷,只得驚道:「出了什麼事,不是說她已嫁至北蕪嗎?」 「詳細情形我也不知,那些日子我剛成親,只是聽聞此事。你又不在……」她看了看瑞芳等人,有些話不好當著人說。 瑞芳乖覺地道:「我去打哥哥玩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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