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味相思 | 上頁 下頁 |
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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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堂險些被攆 在雲水鎮上呆的日子著實不短,她便是再清心寡欲也有靜極思動的時候,而且想到了瑞麟兄妹二人也是很久沒有見到在雲州城做工的爹,此行正好帶上他們二人,好讓他們一家三口團聚一回。 瑞麟忍住心頭興奮,提出只帶瑞芳去便成,他留下來守門,清秋心酸,這般懂事又是何苦,這些日子她不離開雲水鎮,瑞麟也是老老實實地幹活,還帶管著瑞芳,從沒有吵鬧過要去哪裡玩耍,估計是怕她認為他們不聽話,會趕他們走吧。當下板起臉說都得去,一個也不能留下來。 二巧再來豆腐坊時,清秋便應承會去雲州城,順便問明白到那天她只需要做兩道菜一道湯便可,蕊巧夫家姓陳,早先也是一般人家,還是這幾年中靠著陳家老爺在外面給那些商賈們管事務漸漸發達起來,便學大戶人家講尊卑立規矩,此番陳老太太壽辰,陳家老爺辦了家宴為母祝壽,說是家宴,招待些自家的親眷,置辦兩三桌席面,打算小小地熱鬧一下。清秋收下訂金,說好會提前一天去試試手藝,那位陳家太太雖然讓兒媳婦打理這件事,到底也得過問過問,沒辦法,人家講究。 清秋用兩根指頭夾住那小小一錠銀子,看了半天後微澀笑著收起來,左右她都是個伺候人的命,郡王府,世子府,如今又是陳府,叫她如何不感慨。 五月的天已有些燥熱,清秋一早起身帶著瑞麟與瑞芳兄妹二人往雲州城去,她得先把這兩個小的送去跟他們的爹會合,如今瑞廉在一家染布坊裡做事,倒也踏踏實實,只是雲州城她算得上是頭回來,路不熟,等去了趟染布坊再找陳府,已經過了午。 陳府只是個三進的院子,尚不如洪北賢家看著氣派,但幾道門前都派人守著,看得出來規矩不小。蕊巧領著一個丫頭在二門裡迎了出來,一見她就止不住抱怨:「秋老闆你可算來了,我這兒都等了一早上。」 清秋擦了擦額上的汗:「對不住,我先去了趟……」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既然來了就開始吧。」 她跟著這位陳府的少奶奶來到一處跨院,這裡單有間小廚房,蕊巧指著案上的菜蔬道:「我讓廚房備了些料,不知夠不夠,你先做起來,不夠我再讓人去取。」 陳家老太太茹素,所以清秋定下的菜是平菇炒筍和酥皮豆腐丸子,湯還是玉蓉湯,都是極簡單的菜,對清秋來說再容易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得,回身正想讓蕊巧嘗嘗,卻見多了幾個人。 「這就是巧兒從鎮上請的師傅?」 「回娘的話,這是秋老闆,人家是開豆腐坊的,我尋思著祖奶奶愛豆腐湯,也一定會喜歡秋老闆做的菜,那道湯可是人家秋老闆想出來的。」蕊巧低眉順眼地回話。 「看著不錯。」陳夫人一抬手,兩個丫鬟上前用小盤子夾了些菜過來,她略嘗了嘗:「老夫人的胃口不太好,這些不會太素淡了嘛?」 蕊巧不知該怎麼說,這些本想著明日再奉上去的,哪知婆婆萬事都要插一手。陳夫人又道:「小鎮上能有什麼好吃的,我還以為你請了貴陽樓的掌勺師傅呢?」 看來蕊巧過得並不太舒心,整日被婆婆壓得抬不起頭,清秋垂了眼瞼,若是將眼前二人換作是自己與郡王妃,天天過這種日子……難以想像。 蕊巧終於把心裡話說出來:「可是……雲州城裡也有不少人特意去嘗秋老闆的手藝,我哪是不知輕重的人。」 「是嗎?」陳夫人打量了站在旁邊一直沒有吭聲兒的清秋:「她,行嗎?」 「娘請放心,明日我會打理好一切的。」 陳夫人沒有再說什麼,帶了丫鬟走人,蕊巧長舒一口氣:「秋老闆勿怪,真沒想到婆婆會突然到這裡來,這兩道菜我看著就知道好吃,沒問題,一定行的。」 清秋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蕊巧沉默一會兒又道:「還請秋老闆回去看莫要提起……嗯,你明白的。」 「放心,我不會提起。」清秋連忙保證,她瘋了才會回去說閒話,看蕊巧不過才十六的樣子,已經嫁為□,為人媳,處處受婆婆挾制,日子不好過啊。 她不想讓蕊巧尷尬,便道:「還不知蕊巧的夫君長相如何,一定是俊得不得了,否則怎麼把我們鎮上最美的一枝花給娶走。」 「秋老闆真會開玩笑,我哪裡什麼花,說起來你才是呢,我可是聽二巧說洪相公為了你都害相思病呢。」 「這話你也信。」相思病是這麼好得的嗎?清秋摸了摸心口,她何嘗不是在害著病,無時不刻想著一個人,卻無法言說,難以開懷。 「莫不是你心中有人?不然為何連洪相公那樣的人才都拒絕,其實拒絕了也好,老在雲水鎮上找不到合適的,不若來雲州城裡賣豆腐,我們家裡可管著城裡許多客棧和酒樓,屆時可由秋老闆來供貨,再者我替在這雲州城裡尋上一門好親事,憑你的人才,定會再結良緣。」 這是哪跟哪的話,明明為了不讓她尷尬清秋才轉的話題,突然就轉到她身上:「哪裡,我這只是小本生意,若是來雲州討生活,怕是做不成的,雲水鎮雖說掙錢不多,但是穩著呢。」 關於清秋的來歷,雲水鎮上知道的人不多,只知她死了夫君,然後便被婆家趕出來,年華正盛,再嫁也是合情合理。難道她還想著從前的夫君?蕊巧不死心地追問,清秋只得道:「我是不詳之人,哪裡還敢有別的念頭,守著攤子過日子罷了。」 不是她要自我詆毀,現如今誰都知道她是個寡婦,說不定就會克到誰,不然也不會被攆出來。蕊巧也想到這層,便不在這事上多說什麼。 當晚清秋還回雲水鎮,在雲州城裡呆了一天,她漸漸克服了那點懼怕之意,第二天照樣早起去雲州城,只要一上午,她就能賺到十兩銀子,好像還不太壞。其實買琴算得上是奢侈之事,說不定到她存夠錢買得起琴時,反而不再有那種迫切想要得到的念頭,且不管那麼多,慢慢來吧。 是日陳家並沒有太熱鬧,也就是幾家親戚來赴宴,值得一提的就是守軍的范大人派人送來了賀禮,人雖沒來,也給足了陳老爺面子。關於這位范大人為何對他這般瞧得起,陳老爺斟酌了很久也沒想明白,但人家示好他又為何不受?何況今日他還有位貴客要應酬,那位若是能在今日過來,才是天大的面子。 清秋當然窩在後面便可以了,她只是零星聽著陳家的傭人說前面的情景,比如說太太家的親戚上不了檯面,又或者老爺一直不入席,象在等什麼人,還有啊,少奶奶的家人帶了許多果子釀,呆會大家都可以嘗嘗。 終於,前頭開始入席,陳老爺等來了一個年輕人,來人只是意思意思地帶了四樣禮,陳老太太坐在上首受完人家的禮,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回了隔壁的花廳,自有蕊巧與一班女眷侍候老太太用飯。陳老爺對那個年輕人甚是恭敬,請了他上座,其他原本坐在主桌的男人們都站在一邊。蕊巧雖看不見,可聽得公爹殷勤地請那人進酒用菜,心裡不斷猜測他會是哪位權貴,連她精心為老太太準備的素菜端上來都沒在意。直到老太太問起這炒筍,誇獎做得有味道才醒過神:陳夫人已替她答道:「娘,這是孫媳婦特意給您準備的。」 「孫媳婦有心了,年紀大,吃什麼都沒滋味,難得合我品味,得打賞人家才是。」 巧蕊乖巧地道:「已經重謝了。」 陳夫人跟著便來了句:「娘,若是您喜歡,便把她留下來可好?」 蕊巧臉現為難之色,說好了秋老闆來幫忙,要她來陳家當廚子怕是不好開口。人老了就成了精,別看陳老太太老眼昏花,這會兒卻眼尖,有些不愉,她這幾年越來越容不得人家逆她的意,從兒子到兒媳,再到孫子孫媳婦,往下一大家子沒有人會對她說個不字,自覺連城中守軍也要照顧著陳家,難得有看上眼的,還有給臉不要臉的?冷了臉放下筷子道:「嗯,也好,就是不知人家願意不願意。」 陳夫人叫了人道:「還不請那位師傅來,老太太要賞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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