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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灼傷的錯覺 他狠嗎? 是,他狠。但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狠會用在自己所喜歡的女人身上。 應天臨輕撫上了五官蒼白如紙的睡顏,額上那道白紗布觸目驚心,想起三天前的驚魂,混亂的心在如此平靜的黑夜裡依舊無法安寧。 三天了,她一直昏睡著,他寸步未離,相守在一旁,衣不解帶,腦海中什麼都沒有想,只是等待著她的醒來。 醒來後會如何?他不知道,但定是驚天地的,以五官的性子,他完全無法預料到她會如何做。 窗外,紫竹優雅,明月高照。 殿內,燭光冉冉,把應天臨修長僵直的身影拖得老長老長—— 睫毛動了動,五官吃力的睜開了雙眼,呆然的望著頭頂的明黃紗帳,有一瞬間的失神,當看到床邊一張憔悴的睡臉時,突然眉頭深皺,目光冷霜,但只是一瞬間,微笑眉聳,伸出手輕輕的捏著他的挺鼻,不讓他呼吸,嘴角露出一絲調皮的微笑。 應天臨的眉角動了動,深邃的眸子睜開,卻在對上了五官充滿著笑意的小臉時,心頭一顫。 「你長得真是好看,你是誰呀?」五官開口,翻了個身,與應天臨近距離的對視,面對著他的驚愕,笑道:「怎麼不說話?」 「官兒?」應天臨的喉嚨一澀,面對著她如此無害的笑容,一時竟說不上話來,同時,震驚於五官對他的態度,怎麼回事? 「官兒?」五官皺緊了雙眉,似在回想著什麼,想了半晌,敲敲頭,又搖搖頭,防備的看著皇帝,道:「我叫官兒嗎?這名字挺熟的。」 皇帝注視著五官的目光由擔憂,驚詫,直到深沉,卻未發一語。 「這是哪兒呀?」五官坐了起來,打量著四周,一頭霧水,隨即翻被下床,哪知剛一站起來,便只覺得頭暈目眩的,就在她要跌倒在地時,一個寬厚的胸膛及時抱住了她。 「我的身體,怎麼這麼累呢,哎喲,我的頭,該死的,」當五官撫摸到額上的白紗布時,眼中一閃而過狠色,道:「是誰打的?」 「鏡子呢?快給我鏡子。」五官瞪了一旁默不作聲的應天臨一眼。 應天臨從訝然中回神,從禦案上將銅鏡拿過交到五官的手裡。 「好險。」輕摸著太陽穴旁的紗布,五官望著鏡中的自己輕喃道:「再偏離點就死定了。」幸好是在太陽穴的旁邊,不過,她如此寶貝自己的身體,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傷到了頭呢? 「官兒,你,你剛才說什麼?」應天臨一把奪過五官手中的銅鏡,雙手緊按在她的雙肩,目光帶著絲疑慮。 五官盯著應天臨不語,眼中也有著深深的迷惑,警戒明顯,但只是一閃而逝,笑道:「你知道我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嗎?」 皇帝神色複雜的望著五官,從五官的眼中,他看到對陌生人的戒備與疏離,一個奇怪的想法竄上皇帝的腦海。 就在此時,張能在暖簾後恭敬的道:「稟皇上,胡御醫來了。」 「讓他進來。」 「是。」 正打量著四周圍的五官一聽暖簾後的聲音,睜大了雙眼,驚道:「皇,皇,皇上?你,你是皇上?」 「官兒,別戲弄朕。」皇帝目光沉痛,心被五官無辜的眼神給深深的灼傷。 「老臣見過皇上,娘娘。」胡得適一進來,便行禮,當他見到五官已然站了起來,忙道:「藍妃娘娘,哎喲,娘娘怎麼起來了呀,快快躺下,您現在身子可虛得很,不宜走動呀。」 「藍妃娘娘?你是在叫我嗎?」五官不解的望著眼前的白鬍子老頭。 胡得適奇怪的看了眼皇帝,暗忖:難道皇上還沒對藍妃說嗎?便笑道:「是啊,在娘娘昏迷的這段時間裡,皇上已然封您為藍妃了,娘娘快躺下吧,讓老臣給您把把脈。」 「我是藍妃?皇上的妃子?我有這麼顯赫的身世嗎?」五官有些迷惑,為什麼她覺得不是這樣的? 「胡得適,藍妃好像失去記憶了。」皇帝雖然是對著胡得適說這番話,當目光卻是直視著五官,仿佛要看到她的內心深處般。 「啊?」胡得適先是愣了愣,忙道:「娘娘,請躺好,讓老臣給你把把脈。」 「嗯,好。」五官笑眯起成了一條線,隨即躺下,只覺這樣的感覺挺棒的,眼中一閃而過滿足,然而,當她的身體剛躺下,疲倦頓時湧了上來,隨即沉沉入睡。 半柱香後。 胡得適站了起來,恭敬的站在一旁,偷眼望了沉睡中的五官一眼,心中疑惑,道:「啟稟皇上,娘娘的失憶應該是一時的。」 「一時的失憶?什麼意思?」 「皇上,娘娘可能是刺激過大,一時緩不過來,因此寧願選擇忘卻。」說這話時,胡得適的額上滲出些冷汗,但皇帝只是憐惜的望著五官的睡顏,因此並未察覺。 「老臣開些藥,過個一二個月,娘娘應該能恢復記憶的。」 刺激過大?皇帝握緊了拳頭,呼吸一窒,強將心中浮起的酸澀壓下,揮揮手,聲音疲憊且沙啞:「下去吧。」 「是,老臣告退。」胡得適再次偷望了眼五官,便退了出去。 當走出了『禦天殿』,胡得適搖搖頭,輕喃:「經絡暢通,雖有淤青,卻無絲毫阻滯,陰津而上,底子還不錯,沒失憶呀。」真是怪哉,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御醫,不可能看錯,這藍妃為何要佯裝失憶呢? 胡得適沉吟了半晌,暗忖:他向皇上撒個小謊應該不礙事的吧,畢竟是藍妃現在正得寵,自己若拆了她的謊言,豈不是自找罪受,哎,這世上呀,誰都可以得罪,但千萬別得罪女人,特別是這後宮中的女人呀!想起自己在15年前所發的誓言,胡得適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高雅依舊,清豔依舊,緊眠的傾國之顏亦如天山的白雲,看得到,卻是如此讓人追歎莫及。『未央湖』旁的白影,孤獨而伴著濃濃的清冷立於一旁,雙言隨侍左右,這個忠心的僕人,憂心的望著自己的主子,目光中是隱隱的心疼。 「失去了記憶?看來這丫頭是無法利用了。」陌寒不帶絲毫的憐憫,隨手抓住飄散過來的白花瓣兒,端詳著,「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顯然是真的,」雙言在一旁道:「胡御醫都如此說了。」 「胡御醫?胡得適嗎?」 「是的。」 「呵呵……」陌寒微微一笑,道:「這人的確是個老實人,說謊話時渾身冒冷汗,外人一看就明瞭,況且依他的性子也不敢撒謊。」 「主子,現在皇上都封她為藍妃了,她這一失憶,皇帝豈不是得了個便宜?看來這步棋子是走不下去了。」 「是嗎?」陌寒嘴角浮起絲冷笑,冷然的道:「慎兒也快回來了吧,雖然五官已然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但這戲也唱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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