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月上重火 | 上頁 下頁 |
一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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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畫應該不是從那道門進去的。 可是,雪芝將屋內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抬起來看了,沒有發現任何秘道。幾乎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了那個木桶。她立刻過去搬木桶。未料木桶裡裝滿了水,太重,搬不動。如果這會兒將水倒出去,肯定又會驚動外面的人。 她用力推動那個木桶,大概移了幾寸。下面沒有洞。 雪芝很失望,注意力又轉移到了牆上的仕女竹畫上——幾乎每一塊竹片都翻開看了,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到後來,她甚至連那些皂角都拿起來研究。 結果一樣。 組後,雪芝已經百般無計到亂摸房內的所有東西。反正以她的身手,外面的人死都不會發現她,如果她查不出個所以然,柳畫發現自己的浴室被人侵犯,也無所謂。 一邊想著,一邊隨手擺動掛在牆上的小木勺。 同一時間,她很清晰地聽到流水聲。 ——確切說,是水滴落地的聲音。 雖然細微,但她聽到了。 雪芝再搖搖牆上的木勺,便沒了聲音。可是水滴聲依然不停。 聲音是從沐浴的木桶的方向傳出來的。雪芝湊到木桶旁去看,頓時大喜——木桶的底部竟裂開了個縫,水一直往下流。下面黑黢黢的不知道是通向什麼地方。 她又回到牆壁旁,眯著眼靠近一些,發現小木勺掛在一個小鐵鉤上。她直接取下木勺,用手擰動鐵鉤。水聲大了些。她立刻往反方向擰去。流水聲沒了。但是又有流水聲響起——熱水從通水的竹管中流到了木桶中。到水位碰到竹管的時候,又自動停止。 這下算是明白了。 真正的通道是這個木桶。 雪芝開了一點水,等它慢慢流光。但是她不理解,為何剛才推木桶,下面什麼都沒有。 許久之後,木桶中的水流幹了。雪芝伸手過去摸了摸——原來木桶底部有兩個鐵鉤,在打開機關的時候,會自動把地面活動的石板拉開。 不知道柳畫究竟藏了什麼東西,居然會設計這樣精密的機關——底下明明是可以活動的木盤,都可以做到滴水不漏。越這麼想,雪芝便越有一些激動和害怕。她擰動鐵鉤,將底部的木盤完全打開後,跳了進去。 裡面竟是一個隧道,很滑很陡峭,連樓梯都沒有。根本無法沿路返回。看樣子出口果然是在其他地方。 一片黑暗中,空氣溫度急驟下降,再加上她剛才倒下的水弄得裡面一片潮濕,她冷到渾身發抖。而真正的極寒,是在隧管道底部。她沿路往前爬了幾步,出了隧道,身上的水竟已是半結冰狀態。 她怎麼都想不到,這下面竟是一個冰窖。 她更想不到的是,在她剛滑到冰窖中的一瞬,身後便傳來了巨響,回頭一看,一道龐大的銅門落下,封住隧道出口。 雪芝心底一涼。這下不往前走都不行了。 窄窄的寒冰隧道泛著藍色的光。一個支架上掛了一件毛皮大衣,雪芝取下大衣裹在身上往前走,看到隧道兩旁竟然躺著幾個人。她走上前去看,發現這幾個人都死了,而且在這冰窖裡封藏著,光憑外觀來看,根本看不出死了多久。 但她能認出兩個是少林的,三個是華山的,還有一個是最近消失的重火宮弟子。 她知道,這幾個人武功都不弱。可以說很強。 雪芝頓時感到頭皮發麻,但也只能強忍著害怕走下去。可是還沒走到寒冰隧道底部,她便已經凍得無法挪動腳步,仿佛整個人都成了冰塊。 她一直以為能發現什麼大秘密。神器驚天動地的計劃書藏寶閣,或者絕世劍譜——就像曾經在華山秘道中發現的那樣。 可是,這個冰窖不大,走到底也只有幾間房。除了一間房裡有幾個冰雕,其他的房間裡面什麼都沒有,真的就只是空空的房。 那個房間裡的冰雕也很簡單:一棵樹,一個女子,還有四面牆壁上雕刻的雪花。但是這些雕像似乎也有很長歷史,是什麼樹,女子的面容,都已經無法辨認。 而且,雪芝的好奇心和懼意都被極寒驅走。她只想早點找到出口,離開這裡。她靠在一面牆上,使勁揉搓自己的手,吐了一口氣。 可她還沒來得及站直身體,便聽到冰壁裂開的聲音。 她大驚,連忙站直身體——這一靠萬一把整個冰窖的支柱靠破了,她大概會變成冰洞女屍。 但已經來不及,身後的冰壁嘩啦啦碎裂,紛紛往地上砸去。 雪芝捂住頭,閉眼驚叫。 就像是下冰雹一般,她左躲右閃無用,還是被冰塊砸中。但是也就只是這樣而已。很快整個冰窖又恢復了極寒的寧靜。雪芝慢慢睜開一隻眼睛,發現原來這個冰壁後面還有個房間,但是她開始沒看到。 這個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個冰雕躺椅。 一個人正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 他一襲白衣,衣料的絲料薄薄的,正輕飄飄地垂在倚邊。他一手放在腰間,食指上是一枚溫潤潔白的漢玉戒指。他的臉上依然戴著白色的櫻花面具,頭髮長長地垂在冰椅上。 竟是虞楚之。 而且只有他一個人。他很少一個人。 雪芝頓時啞然,同時還大松了一口氣——還好是虞楚之,如果是公子,那可能完蛋了。但轉瞬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為何虞楚之會在這?這可是柳畫的地盤。 難道,虞楚之就是……雪芝覺得更冷了。 「雪宮主為何會出現在此地?真是讓在下受寵若驚了。」虞楚之淡淡地說著。只是睜開眼,並沒有坐起來。 「這似乎是我應該問虞公子的問題。」 「我住在這裡,為何不會出現在這裡?」 「你住這裡?」雪芝環顧四周,不可置信道,「這個冰窖?」 「嗯。」 「這裡什麼都沒有。」 「這裡成就了我的身手,以及《黑帝七櫻劍》。」 「你在這裡住了多久?」 「很多年。」 「平時都不出去的嗎?」 「今年才出去的。」 雪芝頓時醍醐灌頂。虞楚之皮膚這麼白,原來是由於常年住在冰窖不見天日的緣故。還有他不離身的大氅扔出去的時候發出沉重的響聲,大概是冰塊或冰水袋一類的東西發出的——他穿大氅不是因為怕冷,而是怕熱。 但在這種地方,體質自然與尋常人不同。他那強到不正常的身手,大概也和這個有關了。但是,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很多年,光是想一想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常年住在冰窖,性格不會變得很古怪嗎?」 「我很古怪嗎?」 「我不瞭解你,不知道。不過為了練武忍耐這麼大的痛苦,是很不容易了。」 「不是為了練武。」虞楚之眯著眼睛,「是為了殺人。」 「那這個人應該已經死了。」 「尚未。」 「什麼人這麼厲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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