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月上重火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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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回答。 「公子?」黑衣人往前走了兩步,「公子?」 依然沒有回答。 黑衣人正待離去,身後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爹,不,娘,你在做什麼?」 「公子剛才來過。」 「然後呢?」 「讓我九月殺一個人。」 「誰?」 「這不能告訴你。」 「什麼人?連我都不能說?」 「不能。」黑衣人回頭看了看那女子,「不過我沒什麼把握。現在我的內力尚未調整好,也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出狀況。」 「你最好想清楚了,公子會不會是想讓你們兩敗俱傷?他既然可以修改秘籍讓原雙雙和夏輕眉走火入魔再讓他們互相殘殺,對你也難說。」 「不會,以他的身份來看,他只能暗中操作一切。我若死了,他什麼也做不了。況且,到目前為止,我確定我手中的《蓮神九式》沒有問題。」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不知道。從來看不出他想要什麼,打算做什麼。慢……」黑衣人壓低聲音,「他叫我九月動手。九月……難道是因為……」 「因為什麼?」 黑衣人眯著眼睛:「沒事。」 重雪芝和上官透的婚禮被攪合成一團亂。根據原雙雙的話來看,重火宮裡很可能有內賊。倆人步入洞房,甚至連親密的時間都無,就開始討論回去該如何套尉遲長老的話。 第二天起,婚禮上發生的事很快傳開。 以武當派為首,各大門派的掌門和弟子在雪燕教搜出了《蓮神九式》的經書,大家都在討論如何處理這本秘籍的時候,豐城提議將之歸還于重火宮。原本無人同意,但豐城說,這本秘籍只是副本,重火宮必然有《蓮神九式》的原本,所以歸還他們對他們其實毫無影響,反而交給任何一個門派保管,都有可能節外生枝,毀之,又是公然與重火宮作對,更可能會激怒他們。 所以,秘籍又回到了雪芝的手中。 雪芝拿到《蓮神九式》的時候,剛好當時奉紫也在場。奉紫湊過來,歪頭看了看:「這字跡不像是教主寫的,也不像夏輕眉寫的。」 「那像誰的?」 「不知道。不過他倆寫的字都很秀氣,沒這麼入木三分。」 雪芝握緊手中的秘籍。 事情沒這麼簡單,她知道。唯一的線索是豐城、滿非月和尉遲長老。只是豐城表面功夫做得太好,滿非月性格詭異不好打探,她什麼都不能做。 於是只能找尉遲長老。 雪芝和上官透開始往重火宮趕。 很快,雪燕教被各大門派封鎖。在發現所謂的真相以後,人們都認為「蓮翼」的風波就此平定,整個江湖不安的情緒漸漸平定下來。 但是就在雪芝回到重火宮的當日,又聽說了玉鏢門門主應卿的死訊。查出來是門派裡的一個小嘍羅下的毒,怎麼處理的沒有追究。但是很快,玉鏢門又換上了新的門主。 原本不是小事,卻因為天下動盪後平息人們的懶惰而被忽視。 雪芝回到重火宮,把穆遠和四大護法叫到朝雪樓正廳,然後端了一杯熱茶,靜靜等候。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尉遲長老提著衣角進門: 「不知宮主有何吩咐?」 在這幫老江湖面前,雪芝多少還是會有些底氣不足。她將頭埋入茶蓋下,歎了氣,輕到自己都難以察覺: 「長老應該知道我這次叫您來的原因吧。」 「宮主要說的,可是和上官穀主的婚事?」 「不是。」雪芝放下茶盞,直視他的眼睛,微笑道,「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就不需要我挑明瞭說。」 尉遲長老看著地面,面不改色:「老朽愚昧,還請宮主明說。」 雪芝放下茶盞,儼然道:「尉遲,你是在裝糊塗麼。」 尉遲長老遲疑片刻,又道:「老朽真不知。」 「硨磲,」雪芝擊掌道,「把東西拿來。」 硨磲應聲,將牆角的一個箱子搬來。 在場的人都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尉遲長老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掌。 「四個長老裡,您的輩分僅次於宇文。最近聽說您日夜操勞宮內事務,還生病了。」雪芝臉上又一次綻開了笑容,站起來,把箱子打開,「這裡的衣物,都是我和上官穀主路過洛陽時給您帶的。」 尉遲長老愕然抬頭,看著雪芝。 這是一張年輕而精緻的面孔,意氣風發如同年輕時的甄宮主,美麗絕代如同少年時的蓮宮主。在經過重火宮三代宮主更替,歲月的洗練,以及武林中無數黑暗糾葛之後,她卻像個孝順的孫女一樣同自己說話,尉遲長老頓時百感交集,滄桑的眼變得通紅。 「宮主,我對不起你。可是,很多事……」 「什麼都不用說。」雪芝微笑著打斷他,「我想長老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理由。況且,您在重火宮待了也超過了五十年罷,從我爺爺到我爹,再到我,輔佐了三代人。您對重火宮的感情遠遠超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見您生病了,原本想給多一些薪水,但未免俗氣。所以做了些衣服,希望您身體早日康復,重新成為我們重火宮的中流砥柱。」說罷,將衣服披在他肩上。 尉遲長老扶著衣角,淚眼模糊,只連連點頭。 149 幾日後,奉紫和豐涉上門拜訪重火宮。這一待就待了接近一個月。雪芝知道她不願意離開的原因是什麼,也暗中暗示過穆遠,只不過穆遠似乎就是冰雕一個,外形美麗,裡外卻都是冷颼颼的。所以一個月下來,奉紫和他說話都不超過十次。不過她倒不大介意,因為一來重火宮,就可以看到林宇凰。她叫林宇凰二爹爹比雪芝還熱絡,還說林宇凰比自己爹爹好玩多了,於是父女倆天天爬山捉麻雀,弄得雪芝還吃了好幾次醋逼問林宇凰是要奉紫還是要自己。最慘的是,在場的人,不論是豐涉還是穆遠,還是護法們,都是替奉紫說話,除了上官透。尤其是豐涉,他自從上次在玄天鴻靈觀外摔跤受傷,鼻樑上的疤就一直每消失,因此一說話顯得更加叛逆,更加欠揍。 只是在看到雪芝撒嬌賴皮,林宇凰親昵地揉她的腦袋時,他經常會露出好奇又羡慕的眼神,還私底下問過雪芝,是不是所有的父親都是這樣。雪芝一想起他的身世,不忍回答,只好轉移話題。 又過了十來天。 初夏。 衣服漸薄,雪芝有身孕的事再瞞不住,只好公諸於世。林宇凰在聽說這個消息以後激動得熱血沸騰,還重重拍了拍上官透的肩,說小子動作真快,而且這才多久就有喜了。說完以後更加激動地補充一句,這才多久,肚子就這麼大了,說不定是雙胞胎。上官透清了清嗓子,又清了清嗓子,扭扭脖子,再清了清嗓子,沒了下文。 每次看到林宇凰燦爛天真如孩童的笑容,上官透和雪芝都實在沒辦法開口告訴他孩子就快出生了。於是,兩人藉口回洛陽看上官透的外公離開重火宮,順便把豐涉和奉紫也給攆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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