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月上重火 | 上頁 下頁 |
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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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桓弄玉也沒腦子。做人最重要的是什麼?自然是保條命。命都丟了,怎麼做人?」 「人家那叫癡情,為愛不顧一切。」裘紅袖抱著胳膊,若無其事道,「要命和你愛人之間選一個,你會選哪個?」 「當然是選命。命都沒了,還怎麼愛?」 裘紅袖僵了僵,撇撇嘴巴,不說話了。再過一會兒,就直接站起來走人。仲濤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向四周的人發出求助的眼光。上官透做了個手勢,讓他追去,他才莫名地跟出去。 豐涉哈哈一笑:「這肌肉公子還真不會說話。」 雪芝道:「紅袖姐姐果然是女人中的女人,居然讓狼牙哥哥在自己和他的命中選一個。」 上官透道:「這樣的事很平常,芝兒不會想這樣的事麼?」 天下之大,江湖之險,存亡危急之秋,四處暗藏殺機,都是池魚幕燕,哪還有時間去想這些。 雪芝笑道:「我和狼牙哥哥看法一樣,還是想想怎麼保命比較重要。」 上官透不語。 豐涉輕輕吐了一口氣:「雪宮主,女人太剛硬太現實,會給男人很大壓力的……」 「我的身份首先是重火宮的宮主,然後是重蓮的女兒,最後,才是你所謂的女人。」雪芝放下筷子,站起身,「我吃飽了,先回房休息。」 天空是仿佛可以吞沒一切的黑暗,紅燈籠照亮了整個客棧後院。 雪芝回到三樓,剛關上門,就有人敲門。雪芝剛把門拉開一個縫兒,見是上官透,便冷聲道:「什麼事?」 上官透看看四周,小二剛從對角的樓道間端著茶盤走過,便低聲道: 「沒有別的事,就是想問問你為何不辭而別。我這幾天很想你。」 93 房門半掩著,雪芝依然固執地用雙手壓住兩邊門板,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一種即將失控的情緒。 「然後呢?」 遙空下,客棧外沿數百里,是燈火輝煌的蘇州夜景。風吹動紅燈籠,影落庭院。鳳仙花瓣翩翩起舞,幾乎在空中為風碎裂。花香伴著輕風,迎面襲來,紅燈籠在雕欄上沒有節奏地擺動。 上官透也不要求進入,只站在外面,有一絲令人察覺不到的緊張: 「我想知道對我們……你是怎麼打算的。」 「沒有打算。」 雪芝的態度很冷很硬。 曾經聽朱砂說過,少宮主是一個很會保護自己的人,很難想像她將來會跟一個怎樣穩重溫柔又有安全感的好男兒。 上官透……雪芝無論客觀還是主觀看,都無法接受和他在一起。 幾乎每天晚上都會默念,忘記上官透,忘記上官透。發現越是努力,越難忘記。於是打算順其自然。然後她又會恢復成以往那樣,長時間走神歎氣。 如今看著他,能做到不表現出愛意,都已經很難。 忘記……恐怕還是需要時間的。 上官透伸手,輕輕覆住她放在門上的手背。琥珀一般的瞳孔顏色淡淡的,幾近透明。 「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是……這是我第一次想要擁有一個人。」 「幼稚。」雪芝甩掉他的手。 「芝兒,你不想擁有我?」 「肉麻!噁心!」 雪芝砰的把門關上。但上官透的扇子柄往前一伸,卡在門縫中間,再一推,人便橫行霸道闖進來。他身形極快,屋內的紅燭甚至沒有晃一下,門已經關上。 「你出去。」雪芝急了。 一進門,上官透立刻拔下君子的外皮,橫手摟住雪芝的腰:「若不是怕惹你不高興,我一定會告訴所有人,你早就成了我的人。」 「你敢!」雪芝想撥開他的手,但完全無用,「放手!放手!」 知道這樣吵鬧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但如果坐下來認真和他談話,一定很快就會投降的。甚至說,只要她一抬頭看他的眼睛,就很可能會沒出息地撲到他的懷中。 「我記得很清楚,在靈劍山莊上,是你主動來抱我的。」上官透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自己,「那一晚你如此熱情,為何這麼快就變了?」 雪芝的臉很快紅到了脖子根。 紅若火焰的門,薄如蟬翼的窗紙。窗紙上有零散花瓣舞動的影子。 她深呼吸,謹慎而緩慢地轉移視線,凝視他的雙眸: 「你離開靈劍山莊的原因是什麼?」 上官透顯然十分震驚,抱著她的手都有些僵硬。他欲言又止,反反復複數次,都不曾開口。 蠟燭帶著一點光暈,散播開柔軟的光。光照映在兩人臉上,是一種可以將冰雪融化的溫暖。 雪芝一動不動看著他,眼神卻十分冷冽: 「我要聽真正的原因。」 「因為……林莊主認為我引誘林奉紫。」上官透看著別處,不由自主地蹙眉。 「問題是,你引誘她了麼?」 「沒有。絕對沒有。」上官透儼然道,「希望你相信我,我是被陷害的。」 雪芝原想問他是否喜歡過奉紫,但忍住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今天累了。」 「……既然如此,早點休息。」上官透輕輕擁抱了她一下,又看了她許久,自個兒回房了。 之後一日,雪芝不曾開口詢問此事。但依然十分介懷。終於在第三天早上,她決定去一趟靈劍山莊,親自詢問林奉紫。 清晨。雪芝剛一到山莊門口,滂沱大雨便自雲中注下,畢畢剝剝,披打著芳菲園林。忽然驚雷響起,雪芝在門口打了個哆嗦,重重扣了幾下山莊大門鐵環。 很久才有人過來開門,見到奉紫,幾乎是半個時辰以後的事。 屋外雷雨交加,天冷了些。奉紫披了一件薄薄的金絲小褂,趕忙也拿了一件外套遞給雪芝,笑得很開心:「姐姐,外面雨下這麼大,你身上都有些濕了……」 雪芝一向不大會做人,都沒個噓寒問暖,便開門見山道:「我就是來問一下,上官透對你做過什麼事麼。」 奉紫正低頭整理雪芝身上的外套,手上的動作停了停。 然後,她慢慢說了一句話。 與此同時,半敞著的門外,又一聲轟雷響起。蒼天幾乎被劈裂,整個大地都仿佛為之燃燒。 雪芝聽見了她的話,但她知道自己聽錯。 仿佛等了百年。 雷聲終於停止,雨聲又淅淅瀝瀝覆蓋了世界。 雪芝這才轉眼看向她:「你剛才說什麼?」 「他強暴過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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