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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對,對,都對啊。」拓奈奈抬起了頭,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無奈的扯了一下嘴角,轉身沿著街道走去。身後的郭嘉微微愣了一下,抽身跟著快速跟著她走了過去。

  那日以後拓奈奈再也沒有多說別的話,郭嘉也沒有再問,只是兩個人心裡都默默的知道,有些事情真的要生,他們都是沒有辦法阻止的。

  而就在所有人都在等待漢靈帝病好或是升天的時候,拓奈奈在洛陽城的店子也如火如荼的開始展開了。

  對於拓奈奈要開店子,董卓並沒有不同意,甚至他還是很贊成的。畢竟在這個時候,拓奈奈只不過是住在他家的一個房客,而這個房客恰恰還有一個很讓人敬畏的身份----天人。最重要的是,在漢靈帝沒有死之前,拓奈奈還是他必須要留住的一個人。

  而留住拓奈奈最好的方法,大概就是讓她開個店子吧。

  在董卓的眼裡,拓奈奈或許聰明,或許睿智,或許知道些他們都都不知道的東西,可是,她還是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女人畢竟就是弱。他並不相信這樣的一個女人能掀起什麼滔天巨浪,只要這個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遲早是為他所用的一枚利器。

  基於這些理由,董卓沒有理由不贊成拓奈奈開店子的要求,甚至,他還運用自己的權勢,為拓奈奈尋覓到了一塊非常合適的地段。

  就這樣,沒有太長的時間,不過二個月而已,拓奈奈在洛陽的不是黑店就已經矗立在了洛陽城裡那最繁華的街道邊。

  也是這個時候,拓奈奈才知道自己不是黑店的名氣到底有多大。在不是黑店要開業的那天早上,居然這條原本就人流如潮的街道上更是擠了個人山人海,想要潑碗水都做不到。

  拓奈奈在一群酒客的翹盼望下,從店子裡抱出了一隻罎子。她站在人群中,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下一刻,她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罎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罎子裡的美酒灑了一地,整條街道上頓時飄散著這醉人的酒香。

  這一刻,似乎,整個洛陽都醉了。

  第五十七章 誰知道呢

  不是黑店在洛陽安家落戶後,幾個人也就搬出了董卓府。雖然董卓再三挽留,可是拓奈奈還是用不方便婉拒了。

  她並不是不知道董卓對她的那點小心思,也不是不知道董卓府裡住著的奢華和舒服。可是她還是堅持要離開,現在的局勢實在是不清楚,她要在這個夾縫中間離董卓遠點,再遠點。

  不過,董卓並沒有拓奈奈想得那麼多,他只當是她覺得自己在她府裡住得會影響這個未嫁女兒的聲譽罷了,而,在他看來,拓奈奈不願意住下除了這個原因外,也不可能再有其他的的因素了。雖然他有些戀戀不捨,可是,最終他還是同意了拓奈奈的要求。

  畢竟,洛陽是他只手可得的地方。

  不是黑店確實是名氣在外,拓奈奈自從在洛陽的店子開了以後,並沒有做廣告,自然而然的有一大批一大批的顧客臨門。她還是採取了原來在徐州的方法,所有的美酒都是限量供應的,不過,和徐州不同的是,從四等以下的美酒她放開了供應的限量,而,她的店子也從只是早上營業改成了全天的營業。

  顧客臨門,高朋滿座。

  不是黑店裡從早到晚都是熙熙攘攘,這樣的好生意讓拓奈奈免不了要多請幾個小工來幫忙。不過,也虧得這個店子是拓奈奈的,背後又是漢靈帝又是董卓的撐腰,不然的話,早就不知道被多少小混混光臨過了。

  和在徐州不同的是,拓奈奈也勤快多了,她似乎在不停的積累著大量地財富。她這樣的改變讓從徐州一起來的三個人都有些奇怪。甚至是有些無所適從起來。不過,郭嘉卻在這樣的無所適從中似乎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雖然,這個女人什麼都沒有說,可是,從她那有目的的改變中,郭嘉似乎察覺到了一些無法忽視的未來。

  也許,真的像她曾經說過的那樣,天下要大亂了。

  可是,到底會怎麼亂?郭嘉不得而知。而他現在唯一所確定地一件事情就是。此時此刻。就算真地天下大亂。他也沒有可以依附地君主。而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大概和拓奈奈是一樣的,那就是等待,等待一個可以出擊的時機。

  誰都不知道事態會怎麼展。拓奈奈也不知道。

  只是,她隱隱的能感覺到,從未央宮裡那不斷傳出來的灰色的,甚至是黑色的不詳的氣息。從來不信神明的拓奈奈在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把一切都交托給上蒼,她開始晨昏定省,每天都要虔誠向上帝祈禱,願這天地間主能聽到她地心願。求這位皇帝能度過這次難關,求這位皇帝能遵照著歷史,多活上四年。

  局勢一直都不明朗。

  雖然朝廷裡沒有任何動靜,可是,在這酒店當中,拓奈奈還是聽見很多人的議論紛紛。原來漢靈帝已經病入膏肓,甚至,朝中重臣們已經在為新帝即位而暗自準備起來。

  自從離開了董卓府邸,拓奈奈除了在不是黑店開業那天見了一次董卓外。再也沒有見過他。這樣的情況,這樣的動靜讓拓奈奈不禁開始擔心,是不是漢靈帝真的要死了。

  拓奈奈在這個問題中不斷的矛盾著,不斷的掙扎著,她無法知道自己朝前行走地每一步是不是會在下秒鐘為自己帶來滅頂之災。直到有一天,一位不速之客來到了她的店子裡。

  其實稱他為不速之客多少有點不公平,可是。他的到來真的是讓拓奈奈大大吃了一驚。他就那麼平靜的走進了廚房。而拓奈奈當時正將一瓢四等的美酒舀進一個陶制的酒罐裡,她一回頭。就看見了這個人笑意盈盈地站在廚房裡。

  最最奇怪地是,她根本就沒有聽見有人通報,甚至,連他走進來的腳步聲她都沒有聽見,這個人就好像是憑空出現地一縷幽魂,嚇得拓奈奈手裡面那只陶制的罐子吧唧一聲落在了地上,頓時,那醇香的美酒從地上飛濺了起來,濺到了他們的衣服上,衣擺上,甚至還有那麼幾滴濺到了他們彼此的容顏上。

  這人,微微的抖動了一下睫毛,伸出了手,將掛在臉頰上的美酒擦了下來,又放進了嘴角裡,輕輕的品嘗了一下後,微笑著說:「天人,這麼好的美酒,摔了不是可惜了嗎?」

  「張,張總管。」拓奈奈這才呼出了一口氣,她按著自己的胸口,想要平復下自己的情緒。隨後她驚詫的抬頭看著張讓,「張總管,你怎麼會來到我這裡?」

  張讓正抬頭打量著拓奈奈廚房裡的擺設,聽見拓奈奈的問題,收回了目光,笑眯眯的看著這個小女子。她的臉色蒼白,似乎很害怕的樣子,他忽然有種衝動,想知道這個女子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和張讓此時此刻的輕鬆截然不同的是拓奈奈的心情。她非但不輕鬆,甚至已經緊張的想要尖叫了,她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手指不停的顫抖,她甚至開始害怕自己的想法。漢靈帝病重,作為總管太監的張讓卻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店子裡,這到底是生了什麼?難道,難道……拓奈奈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裙擺,不會的,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天人,怎麼不舒服嗎?為何見了小人臉色這般不好?」張讓卻依舊很輕鬆,甚至開始跳看起了拓奈奈的臉色:「還是天人的生意太好,太久沒有看見太陽,這臉白的,跟刷了粉一樣。您得好好保重身體呢!」

  「是。」拓奈奈低下了頭:「草民明白。」

  「得了,天人,今兒我也沒有功夫跟您在這裡敘舊,我今兒來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來的。」

  拓奈奈一聽這個話,連忙就要跪下,可是卻又聽見張讓說:「陛下隆恩。說,天人不用跪下了,站著聽旨就好了。」她愣了一下,又直起了已經彎下的膝蓋,弓著腰肢,站在一邊,恭敬的等著張讓下面的話。

  張讓對於拓奈奈地態度和表現很是滿意,他滿臉含笑,微微頷。翹起了蘭花指。輕輕的彈了一下那衣袖上了一片灰塵。掐著聲音說道:「陛下有旨。你這天人這裡釀了不少的好酒,宮裡要宴請賓客,正好缺些,所以特意來取。」

  特意來取。這話真是夠輕巧的。

  說白了,那個小氣到了極點的漢靈帝又想到她這裡來占小便宜了吧,拓奈奈低垂的臉孔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神色。雖然這個酒是一定要給的,但是,她可不能任由這個漢靈帝這麼吃幹抹淨。她本來還找不到機會可以讓自己脫離出這樣的窘境呢,他漢靈帝倒是很好,直接給她送來了這麼大地一個枕頭。

  不要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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