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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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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仔細的看了好一陣子拓奈奈的臉孔,最後才確認她真的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這才清了清嗓子說:「還是會用他地。」 「為什麼?」這個答案讓拓奈奈有些詫異,不過她很快就回過神來,說道:「是不是因為隨便說說而已?」 董卓見拓奈奈這麼說,臉上微微有些掛不住,他苦笑著:「難道在拓姑娘的心裡,我就只是這樣一個人嗎?雖然我算不上什麼大英雄,倒是也不會隨便打些誑語。」說到了這裡。他停下了腳步,站在那裡看著拓奈奈,認真的說:「也許對於別人的問題我會敷衍,可是,對於拓姑娘的問題,我怎麼都不會敷衍的,所以。我是認真的在回答這個問題。」 「認真地?」拓奈奈愣了一下。接著苦笑:「那你為什麼還要用他,他以後可是會殺你的。難道你不怕嗎?」 「怕?」董卓哈哈大笑起來:「想我董卓一生縱橫沙場,死也是要馬革裹屍的,更何況我的這條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還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他的眼睛瞟向了拓奈奈:「更何況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麼可能早早知道他會不會殺我。」 拓奈奈一時間話也說不出來,她沒有辦法反駁董卓,只有繼續這樣看著他,等著他把所有地話都說完。 「更何況,以我現在來說,只要真地能絢麗過,什麼時候死都不重要了。」董卓笑得很自信,忽然他貼近了拓奈奈,在她的耳朵邊緩緩地說:「拓姑娘,你這並不是在信口胡說吧,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拓奈奈拉開兩人的距離,嘴唇邊上的微笑逐漸的邊得冷了起來,他原本以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很多人不在乎她天人這個身份,可是,現在看來,除了郭嘉以外,不會再有這樣的人了。於是她不再說話,只是轉身提起了裙擺徑直朝著洛陽城裡走去。 當一人在看歷史的時候,總覺得在歷史上的人不過就是一排文字而已,可是,當自己真正的深入的時候,卻現哪怕文字是多麼的可笑。此時此刻,拓奈奈甚至已經想不起來歷史上對董卓的定義了。在她的腦子裡面,那寥寥數語的文字,在現在已經變得模糊而遙遠,而董卓對於她來說,是一個高深,有心機,好看,甚至是有點可憐的男人。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的心裡董卓會變成了這幅模樣,可是,她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在春日裡微笑,在春日裡慌張,在春日裡說些不著邊際豪邁之語的男人。想著他的謹小慎微,想著他的欲言又止,想著他指尖的冰冷和掌心的汗,她的臉上有一抹微笑不自覺的浮現了出來。 董卓看著拓奈奈離開的身影,腳步卻怎麼也無法移動,他看著那個穿著鵝黃色衣衫的女子,朝著溫暖的陽光中走去,漸行漸遠,似乎,就要這樣走出自己的生命了。他的手指微微的動了一下,想要拉住她,可是,卻現,他根本沒有這樣的力氣。 原來,他也不過是個懦夫。他在害怕,怕自己伸出了手,就將失去現在的所有。可是,他卻又是如此的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呢。 拓奈奈忽然停住了腳步,她歎了一口氣。她承認自己是個很矛盾的人,在這個時候,她心軟了。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她如此的心軟,可是,偏偏是這樣的一個人,這樣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讓她心軟了。 她不是救世主,也不是什麼神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可是,就是這樣的人,才會在自己也弄不清楚的時候心軟起來。 董卓有什麼讓人心軟的資本嗎?沒有。他有權勢,有家財,有數不盡的幕僚,還有享受不完的美女,他還有什麼地方讓人心軟?拓奈奈自己也說不上來,可是,就是在這個時刻,她覺得,那個站在自己身後看著自己卻無力說話的男子,讓她怎麼也拋不下。 於是,她站住了腳步,於是,她沉默了很久,於是,她對自己說,放縱一次自己的情緒吧。於是,她轉過了身子,對著依舊站在那裡的董卓微笑起來。 「太陽一會要落山了呢。」她聽見自己這麼說。 「然後呢?」董卓凝視著那個站在自己實現邊緣的女子,聽她這樣說,他忍不住微笑,這樣去回答。 「然後天就會黑掉了。」拓奈奈歪著頭想了一會,很認真的說。 「再然後呢?」 「再然後?」這個問題可是考到拓奈奈了,她又想了很長時間後,才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於是她立刻說:「再然後,這個大門就要關了。」她在這麼說著的時候甚至伸手指了指洛陽城的大門。 「再然後呢?」董卓笑了起來,他的眼睛彎著,好像是月牙一樣的可愛,甚至他還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再然後,我們就回不去了。」拓奈奈歎了一口氣,她的肩膀也塌了下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所以?」董卓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充滿了氣力,很溫暖。 「所以,我們回去吧。」拓奈奈朝著董卓伸出了手,唇角帶著柔軟的笑。 董卓不在說話,可是,在下一刻,他已經沖了過來,緊緊的,抓住了那只手。 第五十四章 亂了 漢靈帝生病了。 當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拓奈奈正和郭嘉、典韋以及貂蟬四個人在院子裡百般無聊的打麻將。她可沒有想到,中國古代人名的創造和模仿能力是這麼強悍,她離開洛陽不過大半年,這項國粹就已經生根芽開花結果了,弄得這洛陽城裡每家都有這麽一副麻將。而質地也有很多的不同,有竹子的,木頭的,羊骨頭的,甚至還有玉石的,不過本著好看好摸的原則,他們從董卓府里弄來的正是一副羊骨頭的麻將。 拓奈奈手上的這把牌真的不錯,清一色胡一四七萬,她一上手就基本叫牌了,現在不過是在等著自摸而已。 一個人的腳步很輕,輕的好像是秋天從天上落下的樹葉,衣角夾帶著風,悄然無聲的落在了拓奈奈的身後。 坐在拓奈奈對面的郭嘉從那個人走進院子開始,就已經注意到了他。直到他站在了拓奈奈的身後,他抬起了眼睛,目光從牌上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他應該是剛剛下朝的,身上的衣服還是朝服的樣子。 院子的樹長得有些茂密了,不過,這並不影響那溫暖的陽光從樹葉的中間落下去,落在他的身上,也落在拓奈奈的身上。好像是一片最柔和的夢境,有那麼一刹那,郭嘉的心裡甚至覺得,他們站在一起是如此的合適和美好。 可是,這樣的想法,也僅僅只是一刹那而已,瞬間之後,他那顆心裡不能抑制的浮現了一絲酸楚。他沒有辦法忘記那天兩個人從自己面前相攜離去的樣子,更沒有辦法忘記那天他們在傍晚的時候拉著手從車上走下來的樣子。 他有些悵然,這樣的感覺並不像是他會有的情緒,可是,他地眼前揮之不去地就是雙牽在一起的手。每每這個時候。他甚至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說服拓奈奈離開徐州呢? 這樣的情緒並不是時時出現,但是,只要董卓出現的時候,這樣的情緒就會環繞在他地身邊,如影隨形。 和郭嘉的目光不一樣的是。董卓地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拓奈奈地牌上,不過,他的臉孔上卻帶著淡淡的微笑。那種微笑有些寵溺和寬容的味道。也許當他抬頭以後。這樣的笑容就再也看不見了,真是意外呢。 又這樣凝視了他一會,郭嘉甚至分心打出了幾張本不該打出的牌,這才收回了目光,也收回了心神。不過,他看著自己那一手爛牌,頓時沒有了繼續再玩下去的興趣,興致闌珊。 拓奈奈伸手抓了一張牌。用拇指輕輕的一摸,她地嘴角浮現了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用餘光掃過身後,她知道董卓一直站在那裡,從很久之前開始,只是她裝作不知道。而他裝作她真的不知道。 「自摸四萬!」拓奈奈唇邊繼續保持著這樣的笑容,推倒了所有的牌,她笑得很是開心:「哎呀哎呀。這次可真是不好意思。我可是贏得多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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