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品酒娘 | 上頁 下頁
一一一


  「怎麼?難道不是嗎?」董卓瞪著拓奈奈那笑得幾乎彎下去的腰肢,實在是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說錯了:「為什麼拓姑娘竟然笑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沒有,沒有。」拓奈奈連忙擺手,安撫一下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可不要隨便的激怒他,不然自己可就沒有大腿可以抱了:「我只是覺得,像是太尉大人這樣地大英雄怎麼會說出這麼柔軟的話來呢?讓我多少有點詫異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聽見拓奈奈這樣地解釋,董卓臉上地神色好看多了,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話。也開始吃吃的笑了起來。最後也笑的樂不可支,「我怎麼就不能說好看呢?那個少年確確實實,明明白白是好看的呀。」

  「確實呢。」拓奈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裡有種異樣的溫暖緩緩的流淌而過。這樣地董卓大概是沒有人見過的吧,可是她卻見著了,不管是為了什麼,她還是有點小小的虛榮,小小的驕傲呢。「可是。那個少年是誰?」

  「去問問就好了。」董卓收斂了臉上那燦爛的笑容,恢復到那素日謙和卻有些冰冷的微笑:「拓姑娘不妨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問問好了。」

  「還是我去吧,您是太尉大人呢,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拓奈奈雖然是個現代人,但是中國人從古至今都是注重這個等級制度和禮節的國家,如果今天一定要有個人去詢問的話,這個人一定是拓奈奈,絕對不可能是董卓。於是,她連忙快走了兩步。攔住了董卓。

  「拓姑娘,現在,我不是太尉,你也不是不是黑店的老闆娘,我們只是朋友,好不好?」董卓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直直地看著拓奈奈的眼睛,神色認真的說出了這句話。

  微笑似乎像是被冬天裡最冰冷的寒風凍住了一般,一下子全部凝固在她的唇邊。她細細的回憶著,咀嚼著董卓剛才的話,左邊地胸腔裡似乎燒起了一團火,瞬間之內。連著她的皮她的骨她的心統統的燒成了灰燼。

  到底是多久。她沒有聽見這個詞語了?

  朋友?她以為在她從現代來到東漢的這一刻開始,就徹底遺失了這個詞語。而就在她也真的要遺忘掉這個詞語地時候。它又如同是天上落下地春雷,忽然炸在了她的面前,讓她詫異不已,讓她驚詫不已。

  鼻子裡好不舒服,好似跌進了一個無底地深潭,那冰冷的潭水就那樣肆無忌憚的湧入了他的鼻腔,酸的厲害,酸得她幾乎想溺死在這裡。她慌忙抬眼看向了遠處,看著那綠草如茵,看著那春花燦爛,看著那少年如花,可是,眼前卻不知道為何,模糊成了一片。她輕輕的抖動了一下睫毛,那片柔軟的潮濕,最終落了下來。

  落在了她心中那片寂靜的棉田裡,落在那棉田下乾涸的土地上,化成了一場最及時的春雨,滋潤了她生命中那一整個春天。

  「拓姑娘,你怎麼了?」董卓看見拓奈奈那忽然落下的眼淚,慌了手腳,他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帕子,最後乾脆伸出手輕輕的為她擦去面頰上的淚珠。他那溫暖的手指,帶著一些驚慌的顫抖,貼在了她的面孔上,而他那帶著微微檀香的呼吸也緩緩的噴在了她的面孔上,她的面孔,熱了起來。

  春天,果然是一個多情的季節。

  在多情的季節裡,很容易就會生一些你素日裡怎麼也想不到的事情,就比如現在拓奈奈和現在的董卓,大概他們一輩子都不會想到這樣的情況會生在自己的身上吧。

  董卓的手隨時都是暖和的,可是在現在,他的指尖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冰冷得厲害,貼在拓奈奈那張滾燙的容顏上竟然有說不出來的舒服。拓奈奈滿足的歎了一口氣,垂著的眼瞼卻怎麼也沒有辦法抬起來,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這個男人。

  而董卓卻一直緊張著拓奈奈的情緒,他的聲音裡帶上了幾絲焦躁:「你怎麼了?拓姑娘?為什麼會哭?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他越是這樣問,譚愛娜就越是無法說出口,她只是站在那裡,不說也不笑。

  兩個人就像是桐油一樣在這裡膠著,卻不想從天而將了一個什麼東西,不偏不正的正好砸在了二人的身上。

  拓奈奈一驚,連忙抬頭去看,只見,是一個大大的蝴蝶風箏,現在正躺在兩人腳邊的草地上呢!

  「好漂亮地風箏。」被這個風箏這麼一打。拓奈奈也沒有什麼繼續你儂我儂忒煞情濃的心情,轉身背過了董卓,從地上撿起了那個風箏。這風箏不是用紙糊的。而是用一般地輕薄地布料做的。加上那細細的,精巧的骨架,怪不得能在天上飛得如此的高了。

  「這風箏是誰的啊?」董卓也湊過來看了看,隨後他嘿嘿一笑:「我們剛才還在說沒有風箏呢,現在不正好就來了一個嗎?」

  「那又如何呢?」拓奈奈不禁好笑,現在的董卓從語氣到動作還真的是像個孩子,她睨著眼睛盯著這個不太一樣地董卓問道,很想知道一下他現在的想法是什麼。

  「既然這個是天上掉下來的。那就說明是老天賞賜的。」董卓一副在沉思的模樣,過了一會後,他攤開了手,聳了聳肩膀:「不如這樣好了,我們乾脆就收了下來,老天賞賜的東西我們是不能隨便拒絕的,你說是不是?」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可以把歪理說得頭頭是道,讓拓奈奈想反駁都沒有辦法反駁,她不禁苦笑:「你這話說得。怎麼可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呢?明明就是那群孩子地風箏,不想著拿去還了,倒反說要留下來自己玩,這話要是傳出去,人人都要說你這太尉大人還真是賴皮呢!」

  「我倒是真的想看看,到底有沒有人這麼說。」董卓揚了一下那兩道好看的眉毛,一副無賴的樣子。絲毫不在乎。

  拓奈奈這可真是啥都說不出來,只有拿著風箏對著他傻笑起來。

  不過這樣的尷尬倒是沒有持續了多少時間,就在連個人拿著個風箏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弄的時候,一個陽光燦爛的聲音就在身邊響了起來,嚇得兩個人幾乎哆嗦了一下。

  「原來是你們撿到了風箏啊!」那個聲音還不是普通地嘹亮,就連大嗓門的典韋和他比起來也實在是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轉頭過去,看著個聲音的主人。居然就是那個惹眼的少年。他頭微微的亂著。大概是跑得熱了。在這樣春寒料峭裡,居然滿頭滿臉的汗水。而那雙眼睛卻燦如星辰,亮得耀眼。他咧著嘴角,露出了雪白的牙齒,他站在兩個人地面前,雙手叉腰,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青春地氣息。他穿著一身短衣,並不是多名貴的料子,可是卻穿著一雙做工考究地鞋子。這倒是讓拓奈奈有些懷疑起這個少年的身份起來了,他定不是普通的人,可是,到底又是誰能這樣的穿著呢?

  那少年見拓奈奈一直盯著自己看,爽朗的大笑起來,他抓了抓頭,對著拓奈奈笑道:「我說,這位大姑娘,你總是盯著我看做什麼?」

  他這話可能說出來並不是有意的調侃,可是,在拓奈奈聽起來,確實在是有夠不好意思。她的臉上頓時紅了起來,不過,卻沒有低下頭,倒反狠狠的瞪了這個少年一眼,在董卓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的時候就冷哼了一聲:「這位小哥說得真是有意思,什麼叫做我盯著你看做什麼?你若是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盯著你看?你若是看了我,又怎麼有資格指責我盯著你看?」

  幾句話說得那個少年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而一邊的董卓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而那少年見董卓笑得那個樣子,臉上頓時放不下來,氣鼓鼓的瞪了拓奈奈一眼,朝著她伸出了手,十分不客氣的哼了一聲:「好好好,是我不對,是我看了大姑娘你,那現在我不看你,你就快點把你手上的風箏還給我了!」

  拓奈奈本來是打算還的,可是,這個少年說話實在是不客氣,她轉念又不想還了。於是將風箏在手裡反反復複的玩了起來,她睨著他,說得很是不屑:「為什麼要把風箏還給你?」

  「這是我的風箏,你撿著了自然是要還給我的,若說剛才我沒有來,你找不到人還,現在我就站在了你面前,你做什麼還不還給我?」那少年皺了皺眉毛,不快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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