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品酒娘 | 上頁 下頁
一〇二


  真是奇妙的一件事,男人居然也會臉紅,而且,臉紅的這個男人居然是董卓。對於拓奈奈這樣一個從來都是生活在厚臉皮的環境中的四有新人,實在是對於臉紅這個詞太過陌生。這猛得一見還挺新鮮。

  「那就吃東西吧。」雖然新鮮,可是要是一直盯著董卓看,可能這個傢伙也會生氣的,她可是沒有忘記董卓其實是一個很殘忍的傢伙,她可不想因為這個傢伙一個惱羞成怒把她給就地正法了,那她就實在是太不划算了。要知道她可是來斡旋關係,順便敲詐一下蔡家的老本的,可是不想連事都沒有辦成就直接丟了腦袋。

  她不是孫權,做不來那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冤枉買賣。

  桌子上擺的都是一些很精緻的點心小菜和幾盤水果,看起來不像是晚飯,倒是像英國人的下午茶。拓奈奈不禁開始YY,如果這個時候能來兩杯卡布奇諾一定會更加完美了。

  「拓姑娘在想什麼?」

  「卡布奇諾。」拓奈奈還陷在自己的YY裡,聽見有人問起,順口就回答了一句。

  董卓聽見這個奇怪詞語,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學著拓奈奈的音:「卡布……奇諾……那是什麼?是人嗎?」他掩飾得很好,狀似雲淡風輕,其實小心翼翼。讓人猜不出他到底是在意或還是不在意。

  「不是,是吃的。」拓奈奈無奈的笑了笑,什麼是代溝?這就是代溝,當你說出一個人所共知的東西的時候,得到的確實這樣一個牛頭不對馬嘴地回答。這就是代溝了。「對了,太尉,不知道您讓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董卓聽見拓奈奈這麼說以後,輕輕的放下了筷子抬頭看著她,接著唇角翹了翹,在那夕陽的清風中他的笑容顯得很是模糊:「我以為是拓姑娘找我有事。」

  好吧好吧,拓奈奈歎氣,拓奈奈承認,要算是玩心眼,自己是絕對不是這些人精的對手地。就連這樣試探的話也被別人打著太極給推了回來,她除了會故作玄虛裝神棍以外,她還能幹什麼?

  「我其實沒有什麼事。」拓奈奈苦笑了一下,她怎麼能說她來找他是為了讓他放過蔡邕呢?只怕是這麼說了董卓更不會放過那個老頭子了。中國人都是不喜歡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是如此,而面前這個董卓可以算得上是最最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了吧。

  「那就沒有事好了。」董卓只是撇了撇嘴角,一副無所謂你說不說的表情,比起他對聽拓奈奈要說的事情來說,他似乎對為她夾菜更加感興趣,沒有一會的功夫。她面前的碗已經堆滿了:「快點吃吧,這些點心都是這洛陽最好的廚子做地,你在徐州一定沒有吃過的。」

  看著這麼多的菜,除了吃還有什麼辦法?在沒有想到怎麼將自己要說的事情說出口的時機的時候,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吃飯了。「徐州自然是不能跟洛陽比的。」

  「我早就說了,拓姑娘應該到處走走。不要總是呆在徐州的。」

  「你當我願意呆在徐州嗎?」拓奈奈放下了筷子,白了董卓一眼,也不管會不會得罪這個男人,輕輕的哼了一聲:「轉了轉去就那麼大點地一個城,你就算山清水秀。你當我真的喜歡呆在那裡?」

  「不喜歡還不是呆了那麼久,你當自己是坐牢嗎?」

  「是啊。要不是這次有牢頭答應,我能跑出來嗎?」拓奈奈不再搭理董卓,悶悶的開始吃著那高高堆起來的食物。

  「牢頭?」董卓皺了皺眉毛,看著拓奈奈那氣呼呼的樣子不禁很好笑的搖頭:「你說得不會是蔡家地大小姐吧。」

  拓奈奈本來想點頭,可是,卻硬生生的僵住了。她乾笑了幾聲:「怎麼會。我是隨口說說的,我不離開徐州是因為那裡實在是店子剛開起來。所以離不開。」

  「現在離得開了?」

  「自然,現在都穩定了,所以,我出來走走。」拓奈奈小心的措辭,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的打量著董卓地表情,只希望他別又說出什麼么蛾子。

  「不過,說到那個蔡家小姐,倒是可惜她一副聰明伶俐的樣子了。」董卓垂下了眼瞼,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怎麼?聰明伶俐就可惜嗎?我看未必,我覺得女人聰明伶俐倒是一件好事。」

  「哦?我倒是想聽聽拓姑娘的高見。」董卓倒是覺得拓奈奈的話有趣,他放下了筷子,坐直了身體,看著她的目光裡像是燃燒著兩簇小小的火焰。

  「女人聰明伶俐至少知道什麼對自己好,什麼對自己不好,我覺得能知道這點就已經是很幸福的了。」拓奈奈也不停下筷子,只是不停地朝著嘴巴裡送著食物。

  「那你知道嗎?什麼對你好,什麼對你不好。」董卓伸出了手,輕輕地握住了拓奈奈那冰冷的手指。

  微微地抬起了眼睛,毫不畏懼的看向了董卓,董卓的眼睛裡有一種足夠燃燒掉一切的炙熱,這讓拓奈奈有些許的不安,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現被董卓緊緊的拉住,怎麼也掙脫不開,最後只得放棄。

  「我自然是知道什麼是對我好的,什麼是對我不好的。」拓奈奈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再平靜一些。

  「你真的知道嗎?」董卓貼近了她,她幾乎可以感覺到從他鼻孔裡噴出來的熱氣打咋她的臉龐上。

  第四十一章 放心

  空氣似乎就這麼凝固了。董卓從鼻子裡噴出的那口滾燙的氣息一直就這樣撲在拓奈奈的臉頰上,像是一層巨大的熔岩,要將她全部都融化才甘心。和臉上滾燙相反的是拓奈奈的手指,那冷得像是冰淩一樣的指尖,紋絲不動的放在董卓的掌心中,穩如泰山,古井不波。

  這是一場角力戰。是一場心機的角力,是一場智謀的角力,更是一場男人和女人的角力。

  贏家是誰?輸家又是誰?在這一刻裡似乎都已經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誰才是能抽身離開的那一個呢?拓奈奈想會是自己,因為在董卓的目光裡有太多的。而自己的那一點點放在他的眼前,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無欲則剛。雖然不太合適,但是就只是兩個人中間的話,她覺得,這是自己。

  果然,最後還是董卓敗下陣來,他緊緊的捏了捏拓奈奈那冰冷的手指,放開了那雙素淨的手,然後緩緩的靠在了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從拓奈奈的角度看過去,這個男人正靠在一團繁花似錦中間,美麗得實在是有些妖媚,讓人挪不開所有的目光。特別是他那輕輕蹙起的眉毛,確實有一番紅顏禍水的味道。拓奈奈偷偷的歎了一口氣,這個男人雖然算不上什麼妖孽,可是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羅刹。明知道他的心狠手辣,明知道他的老謀深算,可是,還是會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你真的知道什麼是為自己好嗎?」董卓只是又重複了問了一次。

  她自然是知道的。董卓對自己有意思,雖然還不知道只是一時的興趣,還是一世的興趣,可是,這個人都是萬萬不能碰的。如果這個時候和董卓有太多牽扯。難保以後她會死無葬身之地。她輕輕地微笑:「太尉,我雖然沒有蔡家大小姐那般伶俐機敏,聰明絕頂,可是也是知道。也是確定什麼東西對我才是好的。」

  「是嗎?」董卓冷笑了一聲,睜開了眼睛,看著拓奈奈那平靜的笑容,他的胸口沒由來地多了一股子火氣:「你可知道,女人對於男人來說不過是一件身外之物,就算是再聰明也不過如此。」

  「我自然是知道的。」雖然男尊女卑自古有之,可是當拓奈奈這個接受了近二十年教育的現代女人聽一個男人這樣裸的說出了這些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悲涼。她是一個穿越又能如何?一個人之於一個社會不過是螳臂當車,她如何能有能力改變這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她能做的不過是在認命地情況下微微做些不認命的掙扎罷了,還能怎樣「而身外之物,要的是美麗,要的是聽話,要的逆來順受,可沒有要聰明。」董卓的唇邊含著譏誚,仿佛在嘲諷拓奈奈的自作聰明。「對於男人來說,女人不用要腦子。」他的雙眸微微的眯了起來,帶著一點警告的信號。更是帶著一點遊說地誘惑。

  「那蔡大小姐不是很可憐?」拓奈奈故意裝出了一副沒有弄明白董卓意思的樣子,微微的聳了一下肩膀,順便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一臉的惋惜:「她可是我見過的最最聰明的女子了,真是可憐。」

  「你為何不可憐你自己?」董卓愣了一下,無奈的苦笑起來,這個小女人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多地心計,可是打太極的功夫卻一個頂了兩個。實在不得了。

  「我有什麼可憐的?」拓奈奈不明白的搖搖頭,好奇的看著董卓:「我一個女人能經營個自己地小店子,掙點小錢,不是很開心,為何可憐?」

  抿住了嘴角。董卓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是無益,只好順著拓奈奈的話說:「不過,蔡家那位小姐倒也真是可憐,可惜她一個人經營這麼大的生意,現在卻是過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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