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片冰心在玉壺 | 上頁 下頁
一一三


  聞言,趙渝暗中銀牙緊咬:要了展昭還不夠,居然連馬都想要走。心中雖惱,但面子上卻還得死撐,她淡淡笑道:「副使大人喜歡,本來也無不可。只是這馬是殿下所贈,若轉贈他人未免辜負了殿下的一番好意,所以還請副使大人見諒。」

  耶律菩薩奴冷哼一聲:「不是我想奪人所好,只是說起來有個誤會。殿下送來的這十六匹馬,都是從於丹馬場所挑選,而這其中原有六匹是南院大王早先就定下的,今日去取馬,才知道這馬被送到公主這裡來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來要馬的?」趙渝語氣已帶上惱意。

  莫研騰地跳起來,摟住馬脖子,急道:「我這匹可不行。」趙渝轉頭白她一眼。

  此時展昭方才開口,不急不緩地問道:「既然是南院大王預先就定下的,我們自然不便奪人所好。只是不知此事,副使大人是否已告之殿下?」

  「等我回去之後,自然會告之殿下。」

  展昭微笑道:「這,只怕欠妥吧?」

  耶律菩薩奴絲毫不讓:「我是奉南院大王之命而來。」他的言語間,倒有幾分若不給就只能生搶的意思。

  「那就該讓你們南院大王先和殿下說明白,」莫研怒道,「你一句話就把馬牽了走,回頭我們公主如何向殿下解釋?」

  「我只負責將馬帶走,其餘事與我無關。」

  「你……」

  莫研很想往那張棺材臉上踹上兩腳,展昭瞥了她一眼,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那請副使大人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就來。」展昭很快做了決定,此事是耶律重光與耶律洪基之間的矛盾,公主沒理由傻乎乎地當炮灰,讓耶律洪基來處理此事顯然更為妥當。

  「怎麼?想去告狀?」耶律菩薩奴微微挑眉,不待展昭開口,即道,「儘管去便是,南院大王是殿下的叔叔,難不成叔叔向侄子要幾匹馬,還有不給的道理。」

  展昭不欲與他作口舌之爭,向公主略一拱手:「也請公主稍候,展昭即刻便回。」

  趙渝頷首。

  「大哥,我……」莫研急急開口。

  「你留下來。」

  不必等她說完,展昭便打斷她,翻身上馬,朝城內疾馳而去。

  莫研扁扁嘴,奇道:「大哥怎麼知道我也想去?」

  「這有何奇怪的,你連遼國都跟來了,但凡展昭去的地方你還有不想去麼?」趙渝搖搖頭。

  莫研似乎半點也沒聽出趙渝是在取笑她,歎口氣道:「可惜鐵騎營我去不了。」轉而想到耶律菩薩奴就在旁邊,頓時把方才對他的惱意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滿臉堆笑地問道:「其實我的功夫雖然比展大哥略差些,可在中原也是數一數二,不如你也讓南院大王將我請了去鐵騎營吧。」

  望著這個沒骨氣的傢伙,趙渝氣得說不出話來,手暗暗伸到莫研的後腰處,用力一擰。莫研齜牙咧嘴地痛叫出聲,轉頭見趙渝橫眉立目地瞪著自己,自知有些不夠義氣,只好又朝耶律菩薩奴訕訕改口道:「算了算了,我忙得很,估計也沒空去,還是別讓你們家大王請我了。」

  這話說畢,她後腰處的那只手才收了回去,莫研暗吐口氣,估計腰上已是青紫。

  「莫姑娘的功夫,在中原數一數二?」

  耶律菩薩奴直到此時才開口,語氣平板,卻怎麼聽都透著古怪的味道。

  「當然。」

  顯然,莫研是想蒙遼國這些沒到過中原的人,趙渝在旁翻白眼。

  聽她答得幹脆利落,耶律菩薩奴平靜地點了點頭,道:「難怪聽聞大宋無人,看來果真如此。」

  「你……」

  莫研沒料到他在此處等著,氣得咬牙切齒,還想說話,耶律菩薩奴卻已邁步向前,去挑選馬匹,沒再理會她。

  「公主,這口氣我得討回來,要不然,他不是連展大哥都一起罵嗎?」她氣呼呼地朝拉住自己的趙渝道。

  雖說趙渝也惱,不過倒還算冷靜:「作這些口舌之爭有何用,你消停會吧,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這個人就是比你高一個段數,你不忍還能怎麼樣?」

  莫研耷拉下腦袋,委屈道:「公主,您何故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別傻了,咱們哪裡還有什麼威風,就剩下和風了。」

  「和風?」莫研不解。

  「和和睦睦,一團和氣,和氣生財,懂不懂?」趙渝突然很想敲她腦袋,「這些日子,我算是想明白了。咱們要在這裡長長久久的呆下去,就只能守,不能攻,能平平安安地過下去才是正道。」

  莫研似懂非懂:「哦,您的意思就是裝孫子?」

  趙渝不滿地瞪她:「以後這種大白話還是別說出口。」

  在前面距離她們幾十步遠的耶律菩薩奴背對著她們,正撫摸著馬背,莫名其妙的,唇角不知不覺地泛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第五十八章

  「公主,他要是看上你這匹馬,你給不給?」

  莫研眼看著耶律菩薩奴一匹一匹地挑過去,已選出三、四匹馬出來。

  「不給!」趙渝想都不想道。

  莫研扭頭看她,奇道:「您方才不是還說得以和為貴麼?」

  趙渝遲疑了片刻,微微沮喪道:「他應該看不上我那匹馬吧?」

  「我看難說得很,他好像又過來了……」莫研壓低聲音,戒備地盯著複走回來的耶律菩薩奴。

  他筆直地朝著趙渝挑中的白馬而來,趙渝狠狠地把馬韁攥緊,挪了幾步,與馬貼得更近些。

  「我記得公主方才就誇這馬不錯。」耶律菩薩奴已走到馬跟前,掰開馬嘴看它的牙,一付公事公辦的姿態。

  趙渝恨不能咬掉自己舌頭:「我不過是隨口說說,其實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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